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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一般的外公

来不及想喜爷,毕竟现在全村最大的事就是三宝这件了,喜爷即便再反常,比起人命来说,也只能先搁一边了。

外公都说了是蛇毒害死了三宝,那村里人也都不可能疑问了。

因为外公在我们村里的地位,如果他自己说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自己是老大。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外公会一些医术,人们又不可能像机器一样,头疼脑热伤风感冒那是常有的事,因此村里几乎没有人敢说自己没有让外公医治过。

而且外公本事很多,什么做司仪啦,看风水啦,都多多少少懂一些。

即便是掌勺这样的小事,外公都是村里一把手,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村里人没少受外公的恩惠,毕竟帮村里人做这些事,外公都是免费的。

其实那些也都是小事,真正让村里人对外公信服的,是他们都说,外公能通阴阳!

前边就说过,外公年轻的时候,那个年代是吃不饱的。

很多人自身营养就不好,生的孩子更是面临着夭折的危险命运。

可外公偏偏就有这么一手,硬是从阎王爷手里讨回了很多孩子的命。

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只要有外公在,村里就再没有刚生的孩子夭折过。

至于外公能不能通阴阳这事,我都一直是当做村里人玩笑来对待的。

毕竟我也是活在一个反对迷信的社会里啊。

再说了,外公要有这本事,我家还至于高不成低不就吗?至少在城里一两套房子是没问题吧?

可惜啥都没有!

可细细一想,也会有不对的地方。

我们村叫贾庄,大部分都是姓贾家的人,自然姓贾的老头也好多个。

可除了外公没有第二个人被称作贾爷!

这待遇估计也是世代少有的吧。

这本身就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更让我咋舌的是,村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说在大概三十年前,那时候的外公也还是个年轻人,年轻气盛又爱出风头,浑身的本领到处施展,没多久就已经名扬周围各大村庄了。

村里的哑伯那时候还没哑,还每天在街上说着自己的孩子以后必定是状元是将军什么的玩笑话。

他那小儿子也活脱脱一个捣蛋鬼,机灵的和只猴子似的。

也是童言无忌吧,这孩子总是好的坏的啥都说,虽然有时候大人们也觉得说的有点过了,但都当孩子不懂事,不去追究。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儿子刚四岁的时候,在自家院里的水缸里玩,给淹死了。

按我们村里的风俗,小孩子夭折后是不能进祖坟的,别说祖坟,是不能有墓地的,只能找张席子裹了尸体扔到荒郊野岭。

那天早上,哑伯裹了尸体,抽泣地走到一片满是松树的野地,刚准备放下,就见外公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了。

外公没说话,扒开席子,把手放到孩子鼻子下边试探。

哑伯叹了口气:“没用了大哥,昨晚就没气了。”

外公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突然站起来恶狠狠地问:

“你们一家怎么管孩子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乱说?能吃的不能吃的都乱吃?啊?非得长点记性!”

说罢,外公狠狠地给了哑伯一记耳光,然后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可就在同时,地上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哑伯愣了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跪下朝着远处的外公使劲磕了三个响头。

从那天起,哑伯就哑了。

哑伯的孩子活的好好的,只是在家人管教下,变得很内向,从不多说话。

哑伯不管啥时候见了外公,总是笑呵呵的,总要弯腰点头。

我不否认听到这故事的时候我有多惊讶,可我很多次向外公询问是不是真的,外公都否认:

“尽是瞎说,我要有那本事,咱家人不都能长生不老了。那孩子就是命大,要不是大早上的放在野地里给冻醒了,恐怕就真的死了。”

想想外公说的有理,再加上除了外公只能询问哑伯,但哑伯又不怎么和人来往,这事我也就当成村里人的盲目崇拜了。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好恐怖,我们那么小小的村子,竟然一直在搞盲目崇拜!这要是放到大台面上,岂不是成了作风纪律的大问题了。

我的假期本来也就快结束了,村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觉得呆着不舒服,就回了家准备收拾东西,第二天回学校了。

忙乎了半天,我扭头一看,三毛那家伙还躺在凉席上玩手机,我的气突然就不打一处来了:

“你能不能懂点眼色,看不到我都收拾东西了?你是不打算一起回学校了?”

三毛见我发火了,却还是笑嘻嘻的,也不恼,走到我跟前,一边假惺惺给我揉胳膊一边说:

“辛苦啦哥,别生气嘛,明天能不能走还不一定呢你说是不是?”

我一把把他的手打开:”啥意思?我要走难不成有人要拽着我?”

三毛这时一脸疑神疑鬼地凑到我耳朵旁,低声说:

“哥,你难道不觉得三宝这事没完?”

一听这话,我不自觉的心里咯噔一下,那种不祥的感觉又出来了,难道这事真的没完?

我下意识地扭过头,却看到三毛的脸憋得通红,愣是没有憋住笑了出来:

“哈哈,哥啊,你胆子真的太小了,哈哈,笑死我了!”

……

竟然被这小子耍了,我真不知道这货是真傻还是装愣!

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他吗?

收拾了半天东西,还真有些累,晚上扛不住困意,我早早的就睡下了。

半夜时候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真该死,白天太热,就多吃了点西瓜,这会儿闹肚子了。

我起来手刚放到电灯开关上正要按下去,却隐隐听到客厅里有什么声音,我把手拿开,耳朵贴在门上仔细一听,是两个人在聊天。

不对,是小声争吵更合适。

“老贾,你出格了!”

竟是喜爷的声音!

老贾?难道是外公?

果然,外公说话了。

“我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该了解我!”这言辞间,我听到了有无奈和失望。

“我了解你又怎么样?孩子才多大?你我身子半截早就入了土,可你得考虑考虑孩子!”喜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激动。

到底怎么回事?

我整个人都蒙了,白天看到喜爷对外公的态度,我就觉得不对,这会儿半夜三更的,俩人却在吵架!

在我印象里,他俩可是从没有吵过架,那比亲兄弟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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