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自从上次严副市长表扬她说她适合干政治工作后,陶悦就开始琢磨这件事了,她想干企业虽然也赚了一些钱,但总归是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整天得陪着笑脸,赚的是窝囊钱,不象政府工作人员那样体面光鲜。这家仙子楼是和前夫离婚时给她的,得到这家仙子楼的时候着实也让她高兴了一回,因为她毕竟是个农村姑娘,又只是初中毕业,在这座城市立脚本来就不容易,现在让她这样轻易就变成了百万富翁,拥有了一个高档的娱乐场所,她也有些知足了。但这一年里随着世面的见多,心里又有些不平衡起来。
她给严副市长打了个电话:
“喂,严市长吗?您好!我是仙子楼陶悦啊”
“哦,是小陶啊,怎么样?近来生意还好吗”
“托您的福,这段时间生意还不错,我知道这全是您对我的特殊关照啊,上次您的光临使仙子楼蓬荜生辉呢”
“哪儿的话,小陶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严市长,我这人性子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着呢。有说得不当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俗话说‘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知道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先别说我在奉承拍马,说句心里话,我这心里挺感激您的,如果不是您,哪有仙子楼今天的红火场面啊”
“你——这小陶,刀子嘴,好了好了,我说不过您,到底是仙子楼丁呱呱的女老板,不是凡人能比啊。好了,还是说说你今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吧!”
“严市长,您这人真是工作狂啊,打电话给您就一定要有事找您吗,我只是惦着您,希望您多光临寒舍,如上次有招待不周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我知道您忙,好,那就不打扰您了,您多保重!”
啪,挂了电话。严副市长越来越觉得这个小陶可爱,既调皮又不失分寸,很善解人意,懂得做人。
陶悦也感觉到了严副市长对自己有好感,觉得自己头上笼上了一阵迷蒙的光环,这光环也许会使她改变人生,帮她走上不同的路呢,她觉得那是一种好的兆头。这使她心情轻浮了许多,有些不自觉的兴奋。
后来在陶悦的盛情邀请下,严副市长又带领手下去了几次仙子楼,陶悦也打扮得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她天生丽质,加上打扮穿着得体,看上去就光彩夺目,妖艳无比。当然这一切打扮都是她刻意的,是有目的的,象她这样有心计的人,大小场合大小人物她都要分个透彻,作出不同的安排,并且牢牢掌握一点,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使自己吃亏。明眼人都知道有了严副市长的光顾,就等于是请到了财神爷,财源滚滚而来那是没得说的,更重要的是关系,有了严副市长这张牌子,机关部门领导、企业老板都会买她的账,这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已成了全市的大红人,走在大街小巷,谁不知道有个高档的娱乐场所仙子楼和年轻漂亮的女老板陶悦啊。
有一次陶悦向严副市长透露了想改行的心声,严副市长当时表现出非常惊讶的样子,说仙子楼的生意这么红火,干嘛要停手不干呢。其实陶悦已作好了打算,准备把仙子楼交给妹妹陶情经营,她当幕后老板,只管收钱。妹妹陶情是两年前来仙子楼的,本来帮她负责财务这块,传说她曾是南方大学的高材生,南方大学可是名牌大学。和陶悦是拟亲姐妹,陶情的亲生父亲是煤矿工人,在一次煤矿塌方事故中不幸身亡,陶情的母亲也服毒自杀,那时陶情才满一周岁,临终时陶情的母亲把陶情托付给陶悦的母亲,就这样陶情成了陶悦的妹妹。谁都没有怀疑陶家这一对姐妹的血缘关系,因为她们姐妹俩关系非常好。后来因为家境贫困,陶悦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妹妹,十六岁就南下闯荡,在工厂打过工、摆过地摊、当过保姆、做过服装生意,后来又到仙子楼当服务员,仙子楼的老板也就是前夫因其精明能干,又漂亮大方,气质非凡,就产生了好感,并与妻子离了婚,与陶悦结婚。没想好景不长,过了三年,前夫因怀疑陶悦不能生育,就向她提出离婚要求,协议仙子楼留给陶悦。两年前,陶情刚毕业那会儿家里发生了变故,陶悦的亲生母亲心脏病突发去逝,陶情粉碎了留校的梦想,含泪回到家乡,在家乡呆了一个多月,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那时仙子楼生意已比较红火,正缺人手,陶悦就把陶情叫到了仙子楼来帮忙,任副经理,兼管财务。
听了陶悦的设想后,严副市长敲了敲桌角,脸微露难色。陶悦察到了严副市长的脸色变化,迅速改变话题,说没事,我只是顺口随便说说而已,严市长有难处我自然知道,如果不能安排就全当是开个玩笑,各家都有各家的难事吗,我可不愿为难您啊。接着把话题转到了她小时候老家的故事上,那些动人的故事不需要编造,陶悦顺口就能说它个半天,都是有色有彩的,因为都是亲身经历,讲起来也特别动情,特别是姐妹让学那段,还有小时候吃的苦。不自不觉中,严副市长听得入了迷,越来越为她的人生经历和为人处事所感动。他想不到这个女强人俊美威仪的背后,还藏着这么多辛酸的往事。
陶悦边讲边开始啜泣,情不自禁,轻轻地,严副市长很自然地把她搂入了怀里,紧紧地握着陶悦的手,轻声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陶悦这才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