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安局干了几个月后,徐进全然没有了刚进城时那种欣喜的感觉,觉得这工作没日没夜很没规律,再说自己在单位是个最不起眼的小民警,平时领导路过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虽说自己是通过严市长的关系转进去的,但这单位里上上下下很多都是关系户,象他这样的根本排不上行。单位里还有个“欺嫩”的习俗,一般新进的同志都得多干些活儿,什么杂活、脏活都一股脑儿往新手身上推,几个月来,徐进每天早出晚归的,整天在办公楼里抹抹擦擦的,费力又出不了成绩,想当初自己在部队歹说也是个连长,下面管着一大群小兵,喊声儿哪个敢不应,提桶水送个饭他们还抢着干呢,现在反倒要亲自干这些脏不垃圾的活儿,想想心里就有些不平衡。其实局里专门雇了个清洁工,但那些同事就喜欢在他面前摆资格,故意把办公室弄得一蹋糊涂,象个烂摊子似地,让他去收拾。按同事的话说,这也是锻炼,也就是锻炼一个人的忍耐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他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也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
徐进想着,越想越不是味儿,就回家把这事儿告诉了陶情,让她帮忙说说换个岗位,他说这干后勤的整天前前后后团团转,累烦受气不说,干不出一点成绩,象这样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是头呢,要一辈子这样不折磨死人才怪。陶情原想他对这份工作是挺满意的,刚上班那会儿,他整天乐呵呵地回家夸工作环境好、办公条件好,夸这夸那的,还说同事领导对他都特别照顾,谁想他今天突然提出要换个岗位,这不是难为她吗,姐姐好不容易托了个人情,帮他找了这份工作,才干了几个月就要提出换岗位,换个岗位说得轻巧,实际上也就是升迁,可升迁有那么容易吗,有那么多人想尽办法使尽招数想法设法想升迁,削尖了脑袋死活想往那些好的岗位钻,还不是白费心的多。再说,才这么点时间,也没干出什么成绩,让她怎么跟姐姐说去呢。陶情嘟哝着很不乐意。这时,徐进又使出那招“软功”,相处这么多日子,他对陶情的性情已了如指掌,陶情是个心软刚烈的人,什么事刀架脖子她可能死不低头,但低声下气好话说它两三句,她马上就心软。
徐进轻轻地搂住陶情,一边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吻着她,轻柔地说:“情,你就跟姐姐说说,帮我这一次吧,我的前途也就是你的前途,我没出息你也不好过嘛”,说着又去吻陶情的前额。陶情被他这么一搞,又心软了,就说:“好吧,我试试”,徐进故作高兴的样子,一把抱住陶情的细腰在半空中旋了几圈,又放下,然后钻进厨房去准备晚饭。陶情看着他的背影,顿觉甜滋滋的。
找了一次适当的机会,陶情把徐进的想法跟陶悦说了,陶悦听了很不是滋味,才这么点时间就想换个好岗位,心想这徐进也真够“花心”的,要这样得寸进尺下去,那还了得,有道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有底吗。更令她气愤的是,事到如今,她把他安排好工作,他连感谢的话都没说一句,仿佛这是她天经地仪、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不禁暗骂:这浑蛋不知道,为了这事,我付出了多少代价啊。想到这些,陶悦气不打一处来,但看看陶情那无辜的神情,看她可怜巴巴求情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就放缓口气对陶情说:“这事我也没底,看着办吧,让徐进先好好干着,等做出点模样来了,再换也不迟”。陶情本来就很不好意思,看姐姐发话了,她连忙说:“好的,好的”,顺便再聊了几句家乡的事,就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