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水帝在显圣宫摆宴宴请各族使者,看来是有热闹看了。”水族皇宫内,齐靖何和月江漓缓步于回廊之间,月江漓摇了摇手中纸扇,看着往返忙碌的宫中宦官和侍女不由得说道。
齐靖何倒是不以为然,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一言不发,悠闲自得继续缓步往前走。
“你这副审官当得倒是轻松,这芷衫宫那边都快炸锅了,你还有兴致和我在这宫中散步。”看着齐靖何月江漓不忍说了起来。
“明日便是初试之日,也就是说公主这门亲啊,是定了,又不是我嫁,我急什么?再说了,现在去芷衫宫,以公主那脾气非把生吞活剥了,我还不如在这里陪月江公子散散心来得实在。”齐靖何说完耸了耸肩,继续缓步向前。
“看来这副审倒是个闲职,早知如此,当初我也想皇后请命,也弄个什么副审当当,接接闷。”
“你还真当这是闲职那?”
月江漓一脸好奇地看着齐靖何。
齐靖何则是一脸得意,装腔作势地说了起来:“这事可谓是前无古人,纵观中土各族发展至今,并未有关两族联谊之事,水帝陛下一向主张天平盛世,他这一举动可以说是打破了以往的常规。古往今来,族与族之间的结盟无非是短暂的结盟,各族之间皆有野心,他这一举动搞不好会开创新的格局,而我们芷公主弄不好呀,还有机会进入史册。”
月江漓听完不由得对齐靖河刮目相看起来,以往的齐靖何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贵公子,而此刻在他眼前的这位,分析时局起来头头是道,一点不含糊,但以月江漓的性格断然是不会说出那些恭维齐靖何的话来,他笑了笑说道,“这么说,芷公主还得谢谢你这媒人不成?”
“哎哟,月江公子这话说得。我是不是该给你一拳,以示庆祝啊?”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废墟。
“前面就是折花里了。”月江漓说道。
“也不知道,水帝为何不派人从新砌筑,任凭这片废墟在皇宫中无人问津。”
“水帝自有水帝的意思,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又怎能窥探他的想法,不妨我们走吧。”
“慢着。”二人正要转身离去,齐靖何蓦然回头,“有人。”说完,他一个跨步,周身轻盈,直飞向折花里。
月江漓欲阻拦,但却并未成功,只得和他一同进入这折花里一探究竟。
“皇宫禁地,什么人如此大胆?”
不一会儿,齐靖何并找到两名衣着怪异的男子,这二人一长一少,身穿服饰着色大胆,并非像中土之人。其中,年少之人,面容俊朗硬气,如同刀削斧砍而成,管顶并未束有发髻,而是发间隐隐扎了十八根细辫,细辫之上有金石玉帛的饰品,想来是象征权贵,而年长那名男子,一身服饰似极不合身一般,松松垮垮,发间并未扎有细辫,而是随性的绑了个马尾甩于脑后。
“这位公子,我们......”
见齐靖何,年长那人正欲开口解释,只见,不管不顾,厉声说道:“此乃皇宫禁地,若无水帝谕旨任何不得踏入,你们这二人行迹可疑,为何在此?还不如实招来?”
见齐靖何如此态度,那名少年男子忍无可忍,一脸怒意,向前一步,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你这人怎么这般态度,这就是你们水族的待客之道吗?”
齐靖何一听心中更是怒火难收,“我水族‘待客之道’只对待宾客,你二人身份可疑又擅闯禁地,何来‘客’字一说,我看是些不法匪类,有什么话,待我抓你们去见了水帝再说。”说完齐靖何,起身飞向二人,汇力右脚踢出。
“楚先生退后。”少年男子顺势迎上,一掌挡下这脚。随后顺势,反扑一掌,一股无形之气,朝着齐靖何扑面而去。
齐靖何右手并指,空中画了一圈,随后转身躲开,那掌,平稳落地之时,右手握拳,网左肩处用力一拉,只见少年脚下莫名出现一滩水,那水受力,化作脚镣死死扣住少年双腿,水镣受力,少年被拖倒在地,齐靖何一个飞身上前,双手化掌聚满水元,朝着少年打去。
那少年却不慌不乱,嘴角浮现起一丝微笑。只见他右手燃起一团黑气,那黑气扩散,瞬间将齐靖何所聚水元以及束缚自己那副水镣吞噬殆尽,随后他跃然起身,左手蓄起一团白气,白气舒展瞬间化作一团水元,他左掌一推,水元直取齐靖何。
齐靖何眼看就要中招,一只黑狐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口衔住那团水元。那水元在黑狐口中如同一条蓝色的绸带一般随风舞动。
齐靖何再看向少年,只见那名长者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中间。他抬手一挥黑狐化作一团烟雾,跐溜钻进了他的怀中。
这是月江漓也已赶到,一把拉住还欲上前的齐靖何。
也许是因为声响太大,引来了禁地守卫就连在宫中巡查的水灵卫也纷纷赶到。
在公主择婿期间原本在平西镇守的二皇子上官泽也赶回帝都,负责守备。这时上官泽也闻声赶了过来。
“发生何事?”
“二皇子殿下来得正好,这二人行迹可疑......”
齐靖何话音未落,上官泽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歉道:“因孙少主,楚先生实在抱歉,这小子误把二位当成贼人还望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说完上官泽回过头,示意二人向那两人道歉。
“二皇子不必如此,不过是场误会罢了,还未请教这二位是?”长者颇有风度,行事作风潇洒自若。他望向月江漓和齐靖何问道。
“这位是晋候爷府上的公子,齐靖何,那一位是国舅之子,月江漓。”上官泽一一介绍。
“都是不错的苗子,后生可畏。”
见二人不做深究,上官泽把齐靖何,月江漓拉到一旁:“你们可知道这是谁?年少的哪位是白族少主因孙霓空,另外一位年纪稍长的则是天下闻名的楚予周楚先生,这二位都是陛下的贵宾,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大打出手?”
“二皇子,事先声明啊,我可没有动手,我只是来拉架的。”月江漓,狡黠笑了笑说道。
齐靖何瞪大了眼看着他,口中咒骂了几句,月江漓也全当耳旁风不理不睬。
“二皇子大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水帝贵宾啊,你看他们衣着古怪又出现在禁地,谁能想到竟是水帝陛下的宾客呢?”齐靖何赔着笑脸说道着。
“还好他们不做深究,要是追究你来了,我看你怎么办?”二皇子上官泽,由于常年征战在外,因此看上去稍显严肃,但是或许因为常年同军中之人待在一起性格也豪爽的很,更何况大小便于齐靖何,月江漓玩耍嬉戏对于两家的情况也是颇有了解,若是让晋候知道今日之事,难免会让齐靖何受罚关禁闭,因此他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楚先生当年帮助过水帝解过围,据说那一战水族险些灭亡,关键时刻还是白族同楚先生施以援手,才化解了危机。”
“这两人不是一起的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只听那白族少主管楚先生叫老师。”
齐靖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他们为何要来这折花里?”
“据说当年这里就是那一战遗址,那一战之后放眼水族也只有这里留有当年的痕迹。”上官泽说道。
“难怪水帝不派人重修这里,原来是为了让后人铭记当年一战的艰辛,从而勉励自己来的。”月江漓打开纸扇,一脸轻浮地说道。
“此言差异。”楚予周笑了笑,他似乎听到月江漓的话一般,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凛冬过后融化冰雪的春日,令人心旷神怡,迷恋不已,“水帝保留这一片废墟还为了纪念一个人。一个不容许出现在水族历史上的人。”
楚予周说完回过头来,看着齐靖何:“小侯爷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上官泽告知前来的近卫退下,自己也带着月江漓离开了折花里。
“楚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单单吧靖何留下来?”月江漓极为不解一边走一问道。
“你管那么多,楚先生自有楚先生的道理,像他这样的高人是你我能窥探的?我们呀,还是去喝酒来得实在。”上官泽笑道。
折花里内,楚予周俯下身子,抚摸着布满青苔的花岗岩地砖,满心惆怅,似乎那段往事又随着这满目狼藉的废墟残骸被翻阅回来一般。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二十三年前,当时的水族还不像如今那么强大,虽位列五大族之一,但是国力却在日益衰退,让当时其他各族依旧不敢轻易地对水族下手,全凭一个人。”
“一个人就能唬住中土诸族?不会吧?”齐靖何有些惊讶道。
“当时天下有四人,无论智谋术法都绝非凡人可比,因此天下人称他们为天下四俊。我所说这人就是这天下四俊之一的名花公子——聂昙。正因为有聂昙的存在中土诸族才不敢轻易窥视水族的疆土。然而事情却出现了空前的转变,聂昙倒戈相着水族发起了进攻。当年的水族水帝不过是傀儡,所有用来充当军饷的物资,全部被水后国舅拿来挥霍,荒淫无度。那是现在的水帝不过是名不得宠的皇子,有心报国却无力实践。那一战原本就是实力悬殊,一边是日渐腐朽,污秽不堪的水族正统皇室,另一边却是兵强马壮,师出有名的正义之师。如论那个角度来看都应该是聂昙胜利。再来说说聂昙,聂昙本是皇子,只因他的母妃是红尘出生,因此聂昙才不配拥有国姓,后来他派遣至水族所持有的西方海域的花莲城担任一城之主。花莲城在当时属于海外商城,每日各族权贵在花莲城散去的银两绝不输于当年的天下第一城月下城。但这花莲城虽面子为水族商城,实则水后为聂昙特设的一座监牢同时又是水后国舅抽取油水的银号票号,聂昙实力强劲,他的剑术亦是举世闻名,天下第一剑宗执剑盟曾经五次邀请聂昙加入,都被聂昙一口拒绝,那一年他才十一岁,为了牵制聂昙,水后以聂母为要挟,令聂昙不能就范。而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聂昙会杀到他们跟前。”
“这么看来聂昙前辈应当是水族的英雄才对。”因孙霓空说道。
齐靖何也便是认同,不由得朝因孙霓空伸出一个拇指。
“不错,但是聂昙弑杀皇族,挑起战争,双手已经沾满了同胞的血液,他不希望那些的自己继承皇位,虽然他心怀治国之道但他却不希望自己的登基之路是由同胞的尸体陪他搭建而成的,因此他选择另一条路。他把希望全部都交给了水帝陛下,而把所有的罪恶仇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背负了所有的骂名,最后选择死在现任水帝的剑下。这里原来是武英殿,后来水帝将这里改名为‘折花里’。寓意名花凋落之地。现如今水族一派祥和,国力更是与日俱增,可见聂昙当日所做决定并没有错。”楚予周说道。
“原来是这样,‘折花里’还有这样的故事。”齐靖何心中暗想,但他心中仍有不明,不知为何楚予周单单只留下他一人。“难道是因为我打了白族小族?”
“小侯爷的母亲可是长公主大人?”楚予周问道。
“正是。”
“霓空。”
只见因孙霓空走上前来,齐靖何心中暗叫糟糕,“难道真要再打一架?这家伙的招式怪异的很,硬碰硬绝无胜算。”
然而因孙霓空走到齐靖何跟前,左手捂住右肩,单膝跪地,低头行礼,“请受霓空一拜。”
这一举动顿时让齐靖何倍感疑惑,心中念叨:“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怎么现在又磕头认错起来,搞什么鬼?”
“当年,白族因孙尊主游历中土,身负重伤之时,幸得有长公主搭救,才保住了性命。小侯爷即为长公主后人理当受霓空一拜。”楚予周见齐靖何一脸疑惑于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