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辆警车开进了一家制药公司。
早上上班,公司员工发现老板关卫明死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于是就报了警。
这关卫明牵扯着几起贪污案。警方正在调查他。他这一死,使得许多案件里的贪官存在减刑或者无罪的问题。
警察封锁现象,进入死者办公室。只见,这死者瘫躺在自己的椅子上,胸前流着血。警察勘察现象,搜样采集,询问调查,得知:
昨天晚十一点多,也许是因为公司加班赶货,老板回到公司。可是随着老板回来的,还有一辆货车。货车上有两人,车上还有一箱子东西。保安要登记,却被老板阻止,说是一会儿就走。车上两人将货箱抬了进去,却过了一个小时又抬着箱子出来。直到早上,清扫阿姨才发现老板死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由于事发当晚,正值加班赶货,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加上早上上班后,因为恐慌,公司众人四处乱走,现场破坏得很严重。警察得不出有用的线索。询问保安之下,查觉有点怪异:那晚死者关卫明戴着口罩,也许是因为感冒,声音有点怪异。而那两人也戴着帽子,且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由于是在午夜,加上来往车辆和来访人员的登记,使得保安有些疲倦。又是老板亲自处理的事情,所以保安就没有在意,甚至于连车牌和人都没有仔细看清。
这死者关卫明本是一个药师。改革开放后,他辞去医职,下海做起了生意。几年后,因为贩卖药品有所收获,关卫明凭着自己经营的人脉,就开起了制药公司。
可是,最近因为某些贪腐案,查到了这个人头上。原来,这个关卫明一直存在着行贿官员,制造假药,非法买卖药品等行为。
警察怀疑是被查贪官买凶所为。经过一番调查却无结果。只知道他当晚去参加了一场宴会,然后十点就走了。
警察查看了他的通话记录,有一个陌生电话。一查,是一家木材公司的老板,叫林彭。警方追查林彭,却发现林彭已在关卫明被杀的隔天早晨,就出境了。而飞机票则是早就订好了的。于是警方便把目标锁定了林彭。
某晚,主持此案的周仁勇来找季河喝酒,倾吐烦闷。两人在他们常去的一家大排档里坐着。
周仁勇倒上一杯酒,一仰头就干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此时的周仁勇已然喝醉了。周仁勇带着醉意道:“我们之前,那么辛苦地破了那么多案子。就只因为上次的失踪案没查清,局里就那么埋汰我们。”
季河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估计是厅里给他压力,他这才把气撒你们身上。这案件是怎么个情况啊?”
周仁勇道:“就是一个药厂老板,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公司里。关键是这家伙,很不干净。什么都沾。跟一些贪污案扯在一起。那些中央派来的调查组正在查的一些案子,因为这关卫明的死,变得没有进展。这不,担子移到我们身上来了。这也罢,问题是上面只给两个星期的时间。那嫌犯都跑出国了,我们能怎么办?还能跑出国去把他抓回来。这得上面得力才行啊,跟国际刑警去沟通。”
季河问道:“什么样的作案动机?是仇杀还是情杀,是杀人灭口,还是为了利益?”
周仁勇道:“什么都有可能。仇杀也有可能,情杀也有可能。你说怎么这么多贪官?抓起来杀了得了。没有这关卫明就定不了他们的案?那些调查组究竟在干什么?”
季河问道:“那个关卫明那天见过什么人?在办公室里干什么?”
周仁勇道:“去了个什么宴会。就是一个香港来的女人。在咱们广东牛得很。这女人的背后,牵牵扯扯的。我看也不是干净的人。”
季河问道:“他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周仁勇道:“什么关系?就是想攀着人家呗。听说,那天人家都没送他请柬,他却自己屁颠屁真颠去给人家贺寿。人家也不好意思赶他,就留他吃了饭。他也就是人家一个小客户。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季河又问道:“他是怎么被杀的?杀人经过是怎样的?”
……
季河听着听着,觉得案子有些古怪,处处充满着烟雾,抓不着头绪。但是他已经不是警察,没有刘队的许可,他可无权参与此案。喝醉的周仁勇在季河的家里睡到了天亮,醒来时,发现季河不在。
季河到刘清海家,向刘清海要求能参与此案的调查。
季河问道:“刘队,您就不能想想办法,让我也参与此案吗?”
刘清海坚决地回答道:“不行。”
季河问道:“为什么呀?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刘清海道:“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让你查案?”
季河不屑地小声道:“之前,不是还让我参加过其他的案子吗?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刘清海见季河在一边发牢骚,便道:“你知道不知道,因为让你参加调查案子的事,我被上面狠狠在骂了娘。”
季河不解地问道:“什么?上面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刘清海看着季河,摇了摇头,想:这小子,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刘清海因为上次失踪案未解决,且被上面知道他曾让一个退队的警员参与过调查案件,平时睁一眼闭一眼的领导,这次却严厉斥责了他。于是,刘清海不敢,至少目前不能让季河再参与什么案子了。
刘清海叹道:“哎唉,领导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现在我没有权力让你再参加什么案子了。”
季河出了刘清海家,感觉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这时,季河想起了辛光铭。季河觉得这人神神鬼鬼的,思路总跟常人不一样,或许找他,能给自己一些意想不到的见解,说不定对此案会有所帮助。
可是,季河对辛光铭多少有些敬畏,更何况跟他也还不熟。季河知道辛光铭疼爱文曲鸾。如果有她在,一切都能显得自然和顺理成章。季河想了想,决定跟文曲鸾一起去见辛光铭,于是厚着脸皮给文曲鸾打电话。
文曲鸾拿着手机,见是季河的电话。来电上写着:欠揍的骗子大叔。自从上次发现,这大叔总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看,而一再的欺骗她后,文曲鸾就发誓再也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了,并且将保存的手机名字改了,以示惩罚。
文曲鸾想着,这个大叔对自己从来不是冷眉冷脸就是虚情假意,就决定不接他的电话。却又想到这家伙竟然也会给自己打电话,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文曲鸾让对方等待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冲冲地问道:“什么事?”
季河被这突然的喝问,有些心虚,咳了咳,温和而关切地问道:“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文曲鸾又冲冲地应道:“关你什么事?”
季河耐着心又问道:“吃饭了吗?”
文曲鸾疑惑地问道:“嗯,没呢。干嘛呀?”
季河道:“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饭店,里面的叉烧饭很好吃。要不要一起去品尝一下?”季河从没主动搭讪过女孩,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模糊地知道,女生对吃的比较感兴趣。上次在自家见文曲鸾看见自己买的烧鹅,竟然两眼发亮。只是这女生家境富裕,什么没吃过,不清楚上次是不是因为饿了还是嘴馋。所以,季河带着一种试探的心思,没什么自信地问着。
文曲鸾的心突然七上八下。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犹豫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季河见电话陷入一片沉寂,思索着要怎么整理目前的状况。可他也是半斤八两,一时无语。季河想了一下,不知从哪学来的一招,突然道:“我在某某饭店等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季河突然觉得自己胸中一只小鹿在乱跳,这可是季河头一朝遇着这种感觉,既青涩又兴奋。季河莫名地感觉自己有些猥琐:人家还是个孩子啊!不管了,只是吃个饭而己,不要多想。季河整理完心情,开车到饭店守株待兔去了。
文曲鸾对着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兴然地又去打扮了一下。
过了很久——至少季河认为,文曲鸾才怯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身塑身的深蓝色牛仔服,配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穿着一双黑色长筒靴,加上绑起的头发和娇羞的样子,清纯之外又显得有些性感。仿佛一下长大了不少。
大叔猥琐的内心顿时化作一种热量燃烧至耳根。季河深感自己的失常,努力地与自己此时的心情作战着,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免显得有些笨拙。季河慌张地招呼文曲鸾就坐,眼神却不安定地瞅来瞅去。季河拿起菜单,粗略地乱看了一翻,问文曲鸾道:“想吃什么?”
文曲鸾反问道:“不是要吃叉烧肉吗?”
季河呵呵地傻笑着,道:“再点几个你爱吃菜。今天我请客,随意点。”
文曲鸾拿过菜单,一边看着一边点菜,一下子就点了好几个贵菜。
季河悸动的心情渐渐变成了担忧:今天带的钱,够吗?一边却努力地装做自然和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