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多了,沈雨桐还没有起床。
之前几次醒来,她都翻个身继续睡。上学这么累,好不容易等到放假了,不多睡一会儿才怪。
她睡的正香,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传到她的耳朵里,声音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她睁开眼睛,睡意已无,只得无奈的起身接电话。
来电显示的是一串电话号码,沈雨桐当然知道是谁,她有些厌倦地拿起手机,懒懒地开口,“喂~”
电话那边传来亲切的声音,“喂,雨桐,十月一放假了吧,放几天?”
“七天。”
“来姥姥家吧,妈妈做好吃的给你。”
“恩,我知道了,先挂了吧。”
放下电话,沈雨桐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了身衣服。
姥姥家离她家并不远,走路只需七八分钟就到了,但她从来没有主动去过,每次都是她妈妈周玉燕给她打电话,她才会勉强去那里。
沈雨桐边走边想,妈妈?真是个遥远的称呼,自从她和爸爸离婚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叫过她妈妈了吧。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姥姥家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周玉燕的声音:“谁?”
沈雨桐愁眉,她厌烦回答这个问题,没好气地说道:“我!”
“是雨桐来了,我去开门。”
沈雨桐楞了一下,刚刚说话人的声音像是表姐的。
果然,门被打开后,沈雨桐就见到了表姐周蓉,主卧室的屋子里还有乱七八糟的嘈杂声,可能是因为过节大家都来了吧。
周蓉见到沈雨桐,高兴地拉着她的手,“快进来,你怎么才来啊,好久不见了,我都想你了。”
沈雨桐有些不适应她的热情,对她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讲话。
进到屋子,第一眼就能看到厨房,里面周玉燕正和周蓉的妈妈秦艳芳一起忙着做菜。
沈雨桐对姥姥家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但对秦艳芳这个舅妈却很喜欢。秦艳芳也确实对她很好,沈雨桐小时候没人管,秦艳芳就把她带到家里住,像对亲生女儿周蓉一样对待她。在姥姥家,沈雨桐也只有在见到她时,才会开心一点。
沈雨桐走到厨房,对秦艳芳打招呼,“老舅妈,做什么好吃的呢?”
秦艳芳冲她笑笑,“做你最喜欢吃的鱼呢。”
周玉燕见女儿来了,却没有跟她讲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放下手中的活,对沈雨桐张开双臂,亲切地唤她,“来,宝贝,让妈妈亲一下。”
沈雨桐极是反感周玉燕这一套,挡开她的手,向后退一步,“你恶不恶心啊?”
周玉燕不想她会这样,一时僵住,双手忘记了放下。
周蓉见姑姑的脸色有些难看,于是说道:“姑,雨桐才来,先让她跟我进屋歇会吧。”
秦艳芳看看也说道:“让她们小孩去玩吧,咱们干咱们的活。”
周玉燕讪讪地收了收手,“哦,是啊,雨桐和蓉蓉你进屋玩吧,等一下,雨桐,你还是先去那屋见见你姥姥吧,她总是念叨你怎么不来看她。”
沈雨桐看周玉燕的神情有些疲惫,不想再拒绝她,于是回道:“好,你去忙吧。”
周蓉拉过沈雨桐,对她说道,“那屋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你也别呆太久了,我爸他们抽烟,弄得屋里都是烟味。”
沈雨桐苦笑一下,“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不想多呆。”
打开主卧室的门,果然烟雾缭绕。屋内大舅,二舅,老舅还有老舅的朋友在一边抽烟,一边打麻将。大舅妈,二舅妈在一边看他们玩。
周邵伟首先听到开门声,看了一眼,见是沈雨桐,扬声道:“呦,是雨桐来了?”
沈雨桐不自然地露出微笑,“嗯,老舅。”
其他人看了一眼沈雨桐,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玩麻将。
周邵伟将烟掐灭,用手拨了拨烟雾,“和你姐去那屋玩吧,这屋太呛了。”
“噢,一会儿就过去,我来看看我姥。”
闵书月正在床上念佛经,见沈雨桐来了,放在那本经书,嘴唇动了一下,不知要说什么。
沈雨桐走过去,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姥,我来了。”
闵书月慈祥地看着她,和蔼地说道:“来了?多久没来这了?以后要是有空就常来吧。”
沈雨桐微微点了点头,“嗯。”
两人没什么话说,沉默了一小会儿,沈雨桐将窗户拉开,屋里实在太闷,烟熏地让人难受。
“谁让你开窗户的?关上!”
说话的人是沈雨桐的二舅周邵志,从沈雨桐进屋没跟他打招呼起就有些不满,见她进屋也没跟自己的母亲讲几句话,对这孩子有些意见了。
其实,在屋的人都知道沈雨桐就是这种性格,不太善于和别人交谈。
沈雨桐见他的语气不善,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今天天不冷吧?屋里烟太多了,我想开窗户放放。”她瞅了瞅周邵志的脸色,有些发阴,“那我将窗户开小点。”她将窗户关小了些,有些委屈地跟姥姥说道,“我先去那屋了。”
闵书月点头,“去吧,别玩太长时间,一会儿记得吃饭。”
“好,那我先出去了。”
沈雨桐刚走出几步,又听到周邵志说:“哎哎哎,你是谁家的孩子?进屋这么久也不知道和我打声招呼!不认识我啊?”
沈雨桐忍住脾气,转身,轻轻叫了声“二舅。”
“认识我还不跟我讲话!你爸妈怎么教你的,这么没礼貌!”
沈雨桐被他说得有些火大,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生气,“你要是不喜欢我在这里,我马上走!”
周邵伟的朋友忙道:“别别别,你二舅跟你开玩笑的,这孩子啊,脾气真大!”
“我就是开不起玩笑!”沈雨桐含着眼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受人欺负。
二舅妈王莉看情况有些不对,半拉半拽地将她带出去,“你二舅是逗你玩的,别什么都当真。”
厨房内周玉燕和秦艳芳见她们出来,觉得有些奇怪,过来问道:“怎么了?”
沈雨桐眨了两下眼睛,将快流出来的泪水收回眼中,仰起头说:“被狗咬了!我要回家!”
周玉燕两个人不知道所为何事,但也知道肯定有人说她什么了。一旁的王莉有些尴尬,“别生气了,大过节的,开心点吧,去和你姐玩吧。”
几个人好说歹说,终于把她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