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衮衮来。
诚然,无心的离去,爷爷的不辞而别对于南雁而言是一种失落,毕竟相处三年,爷爷对于南雁来说已然是这世上至亲之一。
“也不知爷爷突然离去所为何事。”
南雁一阵皱眉,些许担忧涌上心头。
入定打坐收功的南雁身处谷涯望着幽冥河哀哀一叹。
斜阳之下,昏鸦西去将幽冥河的凄凉之感尽数衬托。
河上的船夫早已归家,享有天伦之乐。
南雁摇了摇头,拿出一直别在腰间的玉佩。
对着玉佩喃喃自语道,
“爷爷跟无心都离开了,我知道爷爷有急事,无心也要成长,而今算尽,当真余我一个。”
玉佩在暖风中轻轻摇摆。
南雁猛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爷爷曾讲,成仙者当有大心,我再如此失落岂不又会惹得爷爷一阵嘲讽,如果此时爷爷在的话”
南雁轻笑,一直铭记在心中如暖泉一般的爷爷教训丝毫不敢淡忘。
“爷爷临走留下的信件,似乎有叮嘱我要去一下幽冥河底部。嗯,就这样,明天一起身,我便赶往”
南雁一阵满足,尽管玉佩没有丝毫的光芒散发,但总给南雁一股青木一直在的感觉,致使南雁在失落之中再次重拾心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离别总会不舍,感情深处,自然流露。
今夜的谷涯在暗月之下比以往更加清冷,竹子噗噗作响,叶子一片片不停地飘落。
南雁坐在石桌上,盯着已然没有酒液的玉净瓶缓缓出神。
真气在其身上不断地萦绕,伴随着南雁手指的韵律在不停地舞动。
竹门早已被南雁锁紧,屋内的一切南雁亦是清洗干净。
南雁闭眼,静心。
天地万物如静物一般,就连谷涯下幽冥河的撞击声都被南雁聆听得一清二楚。
看着情形,想必南雁应该会在石桌边坐上一晚。
随着月色暗淡,谷涯上仅能听到南雁的鼻息,不粗重,极其细微。
真气慢慢回收,显然南雁怕是进入了睡眠状态了。
清晨,山谷回响着百灵鸟的鸣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南雁耳中,南雁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入眼处,一只极其玲珑的松鼠双爪拖着一颗与它头部相似大小般的栗子扑闪着呆萌的双眼看着南雁。
南雁伸出食指轻轻地在松鼠那抹黑色的鼻子上轻轻一点,
“我竟忘了你”
松鼠一副享受的样子把栗子放在爷爷送的小口袋里,双爪轻轻托起脸颊,顿时肥胖不含腻感的脸颊被双爪托得一针滚动。
惹得南雁一阵大笑。
南雁起身,轻轻地抖掉身上那些昨晚悄然落下的露水。稍稍的紧了紧束身腰带,朝着竹屋驻足凝视。
“告辞!”
南雁双手合并,一阵鞠躬,好不拖沓地朝着山路往下走。
呆萌的枯木松不解地看向竹屋,又看向南雁,转身快速的朝南雁跑去。
“呼”的一声,枯木松直接窜上南雁的肩膀,站在上面小手朝着前方一阵乱划。
林间在抹阳未进的时间,总是遍布露水,小巧的生灵总会在期间跃动,生命之火因而生生不息。
南雁没有运起真气,露水湿透了裤角,留一丝印记,便留住这里一分。
也许以后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回来了。
南雁心想,因此,每一步的下山,自己定要再次感受,那当初与爷爷相处的日子。
这次行程,慢的非常。
等到南雁走到山脚时已经接近傍晚,渡船已经停泊,船夫也没了影子,南部的郑谷今夜灯火有点喧嚣,家户之间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大概今天逢上过节,船夫也是早早收工。
难怪船夫比以往休息得更早。
南雁随便找了一处枯草丛随意一坐,身体上的晃动使沉睡在肩膀上的枯木松直接跳了起来。
南雁有点诧异的看着枯木松。
枯木松一脸嘟嘟,双爪不停地晃动,似乎在抗议南雁打扰它的休息,气呼呼的往南雁腿上一坐,别过头去。
南雁好气的笑了,扯过包裹,随意的拿出干粮,撕了一小块就往枯木松嘴里塞去。
南雁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枯木松防不胜防,小嘴直接被塞满了干粮,枯木松一阵乱跳,
“吐吐吐”的一阵声音,就把那满嘴干粮给吐了一干二净。
挥着小爪抱起栗子朝南雁举了举,仿佛在无声的说明,我有栗子,不需要干粮。
南雁不理枯木松,直接把干粮拿了起来就往嘴里送。
枯木松直接给了南雁一白眼,直接鼓起腮帮朝栗子咬去。
只见淡淡的灵气从栗子里被枯木松缓缓地吸了出来,仅仅只是一小会,枯木松就直接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把栗子放进小袋子里,栗子还是原来的大小,只是枯木松的肚子已然鼓得飞去。
南雁诧异的看着栗子,看着枯木松,但见枯木松抱紧栗子不断地打着嗝转过身子去,一副完全不愿意搭理南雁的样子。
神奇的栗子,惊人的修为。
爷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南雁一阵疑问涌上心头。
随便喝了口水的南雁最喜欢在饭后发呆一会,双眼空洞,没有人能够理解此时他在想些什么,只有南雁自己知道。
南雁将手搭在枯木松的脑瓜子上,将枯木松转了过来,问道,
“跟不跟我去那里。”
枯木松沿着南雁伸起的手望过去,那是幽冥河的尽头,一个颇大幽深的洞穴。
枯木松似乎不满南雁对他的粗暴,举起双爪无声的抗议,发现一番抗议无果后嚼了嚼牙点了点头。
“那走吧”
南雁直接抓起枯木松放在肩膀上,往幽冥河尽头方向走去。
看似很近实际却很远的尽头,南雁走了很久,发现居然只是离尽头近了一丁点,如果按照这种速度下去,明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到达。
因此,南雁真气化形,直接朝着尽头飞去。
夜幕下,真气的出现显得尤为刺眼,只是无人发觉。
渐渐靠近尽头的时候,南雁才发觉这个深洞没有看似的那般简单,总有一股吸力在朝外散发。
很熟悉的感觉从南雁心底不由自主地出现,似乎小的时候自己来过这里。
只是位置很是不同,而后南雁一想起已然过了十几年,时过境迁,当初的早已不再是当初,自己的愕然却有点显得毫无意义了。
“不多想,相信爷爷的理由。”
南雁自语道,带着枯木松朝着水流方向进入了深幽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