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万安城永华街又热闹起来,茶楼酒肆,客满为患。
然而,包子茶铺今天却冷冷清清,竟然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要知道,昨天这里还是整个万安城生意最火爆的小店儿,排队待候吃包子喝茶的人都能将永华街挤得水泄不通。
不过是一夜之间,却是冰火两重天。
老板望着一笼笼热气腾腾的包子,焦躁不安地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地打探附近其他店家,发现除了他们这一家,其他店家的生意都出奇的红火。
“这是怎么了?怎么说没人就没人了?昨天还一长溜排着队等,今天倒好,连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是咋回事儿?”一向很沉得住气的老板也按捺不住了,来回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
“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能吃包子喝茶?可是往年也没听说过啊,而且斜对面那家茶楼人也挺多的,怎么就咱家冷冷清清的?”老板娘也纳闷地说道。
店里有三个伙计,都是这段时间生意异常火爆后才顾来的,这会儿他们也闲得有些发慌。
忽然,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大爷颤颤巍巍地跑过来,老远便冲着包子茶铺喊道:“大牛。大牛……”
店里那个敦厚的胖小伙儿听到了,赶紧跑到门口,看到老爹急切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赶紧迎上去扶着老爷子,疑惑地问:“爹,家里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没……没出事儿,但是这家店出事儿了,你赶紧让老板跟你结算工钱,咱们这就回不,不能在这儿干了。”老大爷气喘吁吁地说道。
“啊?老板和老板娘人都挺好的,出啥事儿了?”大牛疑惑地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去讨工钱跟我回家,否则会惹上泼天大祸的。”老爷子焦急地催促道。
“好,好。”大牛憨憨厚厚地转身往店里跑。
老板看到大牛的爹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大牛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等大牛进来,便率先开口问道:“大牛,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有啥需要你尽管说,虽然你在这里干的时间不长,但是需要钱的话,尽管说。”
“那个……老板,不好意思啊,我爹非让我结算工钱回家,不让我在这里呆了。”大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为什么?”老板纳闷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牛说道。
老板娘在一旁听了,略一思忖,说道:“你给大牛结算工钱,我去找大牛的爹问问。”
老板娘说完,走出店门,朝大牛的爹走去。
“你别过来!”大牛的爹看到老板娘朝他走来,离他还有两丈的时候,他便急忙喊道,同时颤颤巍巍地向后退。
老板娘皱了下眉,赶紧停住脚步,疑惑地问道:“大伯,你不用怕我,我丈夫正给大牛结算工钱呢,我们不会亏待你儿子的。我过来,只是想问问,你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没、没有什么困难。”
“那为什么不让大牛在我们这里干了?”
“没为什么。”
这时,店里另两个伙计的家人也都急匆匆地跑过来了,远远地便呼喊他们的名字。
老板娘更纳闷了,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想向另两位家长请教一下出什么事儿了,谁知她刚向另两位家长靠近,那两人也像大牛的爹一样惧怕她,将她拒于两丈之外。
老板娘见从这些人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将工钱全都给他们一分不少地结了,放他们走。
很快,店里只剩下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了。
“真是活见鬼了。”老板不安地道。
老板娘没有吭声,皱着眉头猜测问题出在哪里。
隔壁酒楼的店小二出来招呼客人,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包子茶铺,看到店里不但一个客人也没有,连那三个新招的伙计也不见了踪影,不禁冷笑道:“哼,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惜,包子茶铺的好日子也不过半个月而已。”
这时,正好有三个食客走到酒楼前,望了一眼隔壁的包子茶铺,其中一位说道:“二位,这家酒楼的饭菜是不错,可是紧挨着那家包子茶铺,我看咱们还是另选一家吧,免得离得太近,沾染上晦气?”
“有道理,还是躲远一点儿好。”
“嗯,对于这样的煞星,应该避而远之。”
三个人嘀咕了一几句,便转身走了。
店小二喊也没喊住,气得狠狠瞪了一眼包子茶铺,恨恨地道:“妈的,挨着这么一家倒霉蛋,真够晦气的,上次被沉龙剑仙给吓得半死,现在又被连累,白白跑掉那么多客人,哼!”
店小二嘀咕完,又看到了门前那盆供给客人洗手用的温热水,心里气不过,端上那盆水,跑到两家店的交界处,朝包子茶铺那高高的蒸笼泼了过去。
包子茶铺的老板正好掀开一层笼屉,望着那一笼雪白而香喷喷的包子叹气,猝不及防,哗啦一声,被人泼了一脸水,连那一笼香喷喷的包子也跟着遭了殃。
老板气愤地抬头一看,发现是隔壁的店小二,刚要跑去质问,却被老板娘给抢先一步。
“喂,你给我站住,我们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故意朝我们这里泼水?”老板娘跑出来,指着刚要转身离开的店小二骂道。
“嘿,你个臭婆娘,你们连累得我们接连跑了好几拨客人,我不泼你们泼谁啊!”店小二趾高气扬地反驳道。
“你骂谁呢?”老板娘没想到店小二会这么赖皮,气得都快要说不出话来。
“我就骂你了,咋了?你们家小丫头不学好,跟着一个小瘟神助纣为虐,骂你都是轻的,没刨你家祖坟都够好的了。官府也真是的,怎么不把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给抓起来。”店小二肆无忌惮地跳脚大骂道。
“你……你给老娘说清楚了,谁是瘟神?”老板娘气得浑身发抖。
老板听到店小二这么过分的叫骂,也气不过,跑进厨房去掂菜刀了。
店小二鄙视地道:“还能是谁,就是跟你女儿一起的那个混蛋小子,好像叫什么王笑来着。真看不出来,人小胆儿不小,竟然一夜之间屠杀了三十万无辜的老百姓,你女儿也是帮凶。”
老板娘听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缓过神来,摇头道:“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就你们两个老瘟神还在装糊涂。”店小二不屑地骂道。
老板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冲了出来,朝店小二叫骂道:“你个混蛋给老子说清楚喽,谁是瘟神?说不清楚看老子不劈了你。”
“呦呦呦,还动起菜刀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女儿,就有什么样的爹,骨子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不过,这里可是万安城,有咱剑皇神将亲自坐镇,相信王笑那个瘟神,还有你女儿,借他们一千个胆儿也不敢来。你信不信我喊上一嗓子,就能招来一大帮人围观,肯定能把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给绑起来送官。这一次,你们不可能向上次那么幸运了,别指望沉龙剑仙会再次突然出现帮你们。”店小二知道包子茶铺的老板是个老实人,拿个菜刀瞎叫喊都不敢靠近他,所以他也没有害怕,反而气焰更加嚣张。
老板和老板娘两人都气得浑身哆嗦。
“你给我住口!”
忽然,从天空中传来一声暴喝,声若洪钟,惊得几条街上的行人都纷纷驻足抬头仰望。
包子茶铺的老板和老板娘,还有那个气焰嚣张的店小二,也都惊讶地抬头仰望。
只见,天上两只巨大的金光闪闪的巨鸟,在高空盘旋而下,那两只巨鸟上面,仿佛还站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