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司马兄,你的反应就不能大一点么,我可是差点死了。”叶屏没好气地对司马咲说道。
“哦?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拜托,要杀我的人可是你师妹啊,你还记得你师妹是谁么?”
“卢欢?”司马咲终于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了叶屏。
叶屏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对面前这个男人如此无言以对,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
“你不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吗,那日在花舫湖上你的船被炸了,今天又有人派卢欢来杀我,这才多久时间发生了这么多凶杀事,你就没有一点的疑问?”叶屏此刻的表情已经不如之前那般铁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我问过父亲了,他说最近京都不太平,叫我出门注意着点,他现在在练剑,要去见他么。”
“等会儿吧,那个……虽然卢欢来杀我但是她也是不知情的,只是受命,至于受谁的命,麻烦你帮忙查一下。”叶屏说话的时候,仍然不经意间地袒护着卢欢。
司马咲看叶屏的眼神瞬间变得奇怪起来,他没想到卢欢刚刚还要杀他,他却这么快就释然了。
“你可知昨夜京都内发生的那件事。”司马咲的语气很平淡。
他没有开口发问,他知道面前的男人不会做卖关子这种事情,所以刚刚这句话,不是疑问,只是陈述。
“昨天夜里,京都内司农寺,户部司,司部司等十几位大臣府上被灭了满门。”
司马咲的述说很平淡,却在叶屏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此事他是不知道的,这种事情毕竟关乎着朝廷的颜面,京都特殊部门里的人行动很快,第二天就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也断了民间风言风语的来源。
至于叶远山,身为卫将军的他自然是知道此事的,却没有告诉叶屏,而是选择了和司马傲一样提醒几句自己的儿子小心着点,想必也是认为这种事情还太过黑暗,不想让自家的少年触及此事。
理清了思绪,叶屏便又问道:“那这件事与我被刺杀又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分明背后隐藏着天大的阴谋,如今卢欢却卷入到了此事之中,虽说应该不是出于本意而是有人指使,但是叶屏还是替卢欢担心了起来。
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今生出身于将军府,他都没有太多应对阴谋算计的经验,虽然担忧卢欢,却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自己擅长所在。
“昨夜,叶府也是杀手们的目标,只是被叶将军安排的院卫阻挡在了府外,这还是我从父亲那里知道的,如果不是防卫措施得当,想来现在你也见不到我了。”
这话说完,叶屏骇然。
如果说关于朝内大臣被灭满门这事的话,他或许可以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控诉一番幕后的黑手,同情一下再见不到京都内风雨的忠心大臣们。
想起昨夜他还喝着叶千千榨的橙汁感慨月明星稀,他便感到了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院卫身手了得,布防安排也没有失误的话,自己确实在昨夜就已经死了。
他现在才了解到叶远山所言背后蕴藏着的凶险。
来不及见和司马傲见面,跟司马咲道别后叶屏和商敦就急匆匆赶回了叶府。
到了叶府门口,叶屏这才好像想起了身边还有个商敦,叫着车夫将他送回商言府上,商敦也听闻了司马咲说的事,知道其中凶险不是自己可以参与进去的,也就服从了叶屏的安排。
叶屏在下人诧异的眼神中快步走进了府内,他们想不通,平时满面笑容的少爷为何今日脸色这般难看。
找到了叶远山,叶屏也忘了行礼,开口便问道:“父亲,我从司马咲那里听说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他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看着叶远山,一时间竟忘记了在这个时代后辈对长辈的礼仪。
叶远山却没有露出不满,他看向了叶屏,眼神与叶屏对碰在一起,直到叶屏感到略微心虚的时候,他才开了口。
“是的,昨夜府内确实发生了点事。”
“那父亲为何不告诉我?”
“没必要而已,此事我自会处理。”
叶屏突然想起来早上起床没见到叶千千,他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种可怕的念头。
“那……千千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抖。
原本镇静自若的叶远山,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跟叶千千的关系,并不是寻常人家的主仆关系那般简单,连吃个早饭都执意要把叶千千叫上桌,而且商夫人对叶千千也是极为喜爱的,如果告诉了叶屏这个消息,恐怕……
叶屏看到叶远山叹气,心中的不安不断地加深,他感到了鼻尖传来的一阵酸涩,眼眶内变得通红,他再次问叶远山:“千千呢?”
叶远山依旧沉默着。
叶屏突然才发现,原来天天陪着自己的这个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如此之重要。
就在他面临崩溃的时候,叶远山才说:“其实,我现在也不知千千死活,门卫说她昨夜出门,刚出门便碰上了院卫和杀手厮杀,院卫无暇照顾他,等打退了那些杀手之后她就不知去向了……”
听到叶远山这话,叶屏心中的恐惧才去了稍许。
既然没有发现尸体,那么就还有希望。
看着叶屏的表情,叶远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知道,叶千千还没有死给了叶屏一丝希望,但是对方可是连续灭了众多大臣满门,叶府也只是对方的目标之一,叶千千这番恐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这话他没有对叶屏说,他只是叫来了商夫人,让商夫人将叶屏带去休息,消化一下这个噩耗。
等到商夫人和叶屏走后,叶远山对着背后的阴影说道:“你怎么看这事。”
“属下认为,这事应该是西秦或南魏所为,至于目的,想必大人心中必有分晓。”
“是啊,这事,恐怕还得去找老头儿商量商量了,不然老夫这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啊。”
叶远山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幕,缓缓地说道。
似在对阴影中那人说,也似在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