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崔敬林跪在衡玉真人的墓前,一边烧纸一边说道:“师父,对不起,我没能按照江湖规矩给你下葬。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但是古人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你是我的另一个父亲,那我就得按照俗礼,过了头七才给你下葬,师父,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师父你是最疼我的,所以你肯定不舍得怪我的,是不是啊。师父,你还记得这本心法口诀吗?就是那天你在竹林里偷偷看我抄的那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嘿嘿,你徒弟我聪明着呢,我只是不想揭穿你而已。关心徒弟还偷偷摸摸的不好意思。还有啊,平时有修炼上不知道的东西问你,你都让我去问大师兄,好像懒得教我。但是,谁不知道每次大师兄教我之后,你都会把大师兄叫过去让他在讲一遍给你听,生怕他教错。师父,徒弟得自己教才有成就感的啊。你也别怪大师兄,他什么都没说,是我有一次不小心发现的。对了,师父,你看,这是什么?猴儿酒,上次你拿走了我和小师弟的猴儿酒,嘿嘿,还说少年人不准饮酒,我看啊,是师父你自己嘴馋了吧。来,师父,徒儿给你满上,下面可就没有这么好的酒喝咯。师父…”
半年前。
“大师兄好。”
“敬林啊,你内劲练的怎么样了啊。”
“嘿嘿,还那样。”
“怎么是哪里出了差错了吗?告诉师兄,师兄帮你开释开释,这内劲修炼,最忌出错,一出错小则内劲紊乱,几天不能动用内劲,大则走火入魔。所以,但凡你觉得内劲出差就来告诉师兄,知道吗?”
“知道了师兄,你怎么比师傅还唠叨。”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和师兄顶嘴,看师兄怎么收拾你。”
“哎呦,师兄别打脸,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
“咳咳,敬志啊,你师弟还要练功,你就别和你师弟闹腾了。”
“是,师傅。那徒弟告退了。”“啊,师父!”
“嗯嗯,去吧。”
“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那句比师傅还唠叨的时候来的。怎么?嫌为师唠叨?”
“哪有,师傅您哪会唠叨啊。您那是谆谆教诲。”
“你小子竟会说好听的。怎么样,那本道德经看的怎么样了。”
“还在看,还没看完。”
“…你小子是不是整天就知道去后山打野味了?道德经都被你拿去当柴火了吧。”
“哪能啊,师傅您看,这不是在的吗!”
“在就好,掌门要找为师商量事情,你好好在这看道德经。”
“好的,师傅,您去忙您的吧。”
……
“呼,师傅终于走了,还好没抽查我道德经看的怎么样,不然死定了。”
“什么死定了啊。”
“二师兄,你不是在练松风剑法吗?怎么跑小弟这儿来了。”
“我这不是练着练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吗,刚才好像看见师傅往你这儿来了,我就跟着过来看看,师傅在不在。”
“师兄,这还真是不好意思,师傅刚走。”
“去哪了?”
“去掌门那里了,据说是有事要和师傅商量。”
“掌门?”
“嗯嗯,师兄,你说会不会是掌门师祖要把师傅立为下一代掌门了啊。”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问这干嘛,你还是好好看你的道德经吧,师兄去找大师兄问问。”
“切。行嘞,你去吧。”
“三师兄,三师兄,快看快看我抓到了什么?”
“砰”
“哎呦好疼啊,谁啊,哪个人没长眼睛啊。”
“我。”
“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倒是你,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我们衡玉一脉有你三师兄一个人毛躁就差不多了,你怎么也变得如此莽撞啊。”
“…师兄,我这不是跑的快了点吗?”
“……”
“师兄,你不是要去找大师兄探讨松风剑法吗?怎么在这里教训起小师弟来了。”
“对哦,都是你们两个,不管你们了,我走了。哼。”
“三师兄,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声音那么小干什么?二师兄都走远了。你找到了什么啊。”
“你猜。”
“…还能有什么,最多也就一个傻狍子呗。”
“不对。”
“兔子?野鸡?”
“都不对。”
“那是什么?”
“猴儿酒哦。”
“猴儿酒?你哪找到的”
“我在后山本来想抓只傻狍子,结果竟然被我看到一个已经被封死的树洞。我好奇,怎么会有人把树洞封死的,就挖开一看,竟然是一点猴儿酒。”
“快,让我闻闻。还真是猴儿酒啊,可是我们后山连只猴子都没有,怎么会有猴儿酒的呢?”
“师傅不是说过吗?以前是有猴群的,后来被门内弟子赶走了,估计啊,是那群猴子留下来的。哎呦你别喝啊,还给我,我还没喝呢。你快还给我。”
“等等,让我在喝几口。”
“总共就那么点,你喝几口就没了,快还给我。你跑慢点,跑慢点,待会就洒了。”
“什么酒洒了啊。”
“啊,师傅”“啊,师傅”
“快让为师看看,你们在抢什么啊。”
“额,没什么”
“嗯嗯,没什么。”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而且为师还没老,这满院子的酒香,为师能闻不出来?快给我。嗯!猴儿酒?你们俩小子运气不错啊。不过,少年人不宜饮酒,这些酒,为师先帮你们管着。”
“是,师傅。”“是,师傅。”
“别一脸不情愿的,为师是怕你们喝酒误事。行了,为师走了。”
“师傅您慢走”“师傅您慢走”
……
“师兄,都怪你,害我没喝到。”
“切,你小子的性子我会不了解?把第二份交出来。”
“这你都知道?”
“这不是我教你的吗。”
“嘿嘿,先说好,第二份我要多一点。刚才你喝了好几口了。”
“行行行,你多一点。”
……
“师兄,师兄。”孙敬礼推了推崔敬林。
“啊,师父,师父。徒弟知错,徒弟不该偷喝猴儿酒的。”崔敬林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说道。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过来给师傅下葬的,怎么在这里发呆啊。”孙敬礼看着眼前反应奇怪的崔敬林,问道。
崔敬林定了定神,看了看眼前的孙敬礼又看了看边上的墓碑,又重新坐下给衡玉真人烧起了纸钱,失落的说道:“我给师傅安排好之后,就在这边给师傅烧点纸钱,然后就闻着猴儿酒的香气就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天。”
孙敬礼听了,也是失落的看着地上的猴儿酒,没有说话。
崔敬林烧完纸钱之后,问道:“师弟,你伤还没好,过来干嘛。”孙敬礼说道:“元贞长老有事找你,让你去一趟。”崔敬林奇怪地看了看孙敬礼,问道:“元贞长老,他有什么事情找我啊。”孙敬礼说道:“不知道,没和我说。”崔敬林起身拍了拍手,说道:“好吧,走吧,我们回去看看。”孙敬礼点了点头,跟着崔敬林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