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
祖弃拜入玄尘门下已一月有余,原本祖弃还是冷梦云时就已经在跟着玄尘学习功夫。是以当祖弃正式遁入空门之后,还以为会马上跟着玄尘学习功夫。不想玄尘根本不教他功夫,只是让他跟着诸位师兄弟学习佛经。祖弃无法,只好日复一日的诵经念佛。
这天,他正和师兄们在诵经殿诵经,忽的感觉到有人在他后背拍他,他回身看去,原来是玄尘师傅身边的小沙弥。小沙弥把他叫到殿外,告诉他,玄尘师傅在罗汉堂寻他有事。他听了就起身去了罗汉堂,就看到玄尘在罗汉堂里扫地。祖弃就想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扫把,替他扫,结果却被玄尘轻轻地推到了一边,玄尘说道:“莫来,你且在边上看着为师扫完。”祖弃无法,只得在边上看着直到玄尘扫完整个罗汉堂。
玄尘扫完之后,就让祖弃跟着去了后院。祖弃问道:“师傅,为何你要扫亲自扫罗汉堂?”玄尘答道:“为师在修禅。”祖弃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玄尘见他如此,知他不知,也不点破,问道:“祖弃,你皈依我佛多久了。”祖弃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答道:“师傅,弟子皈依我佛也有一月有余。”玄尘点了点头,又问道:“祖弃,这月余时间,为师不曾教你半点功夫,只是让你与众师兄弟一同诵经礼佛,你可会怪罪为师?”祖弃答道:“弟子不敢。”玄尘又问道:“祖弃,这些时日,你读的是哪本经书?”祖弃答道:“禀师傅,弟子这月余时间读的是《金刚经》。”玄尘点点头说道:“那金刚经的妙行无住篇,你可记得?”祖弃答道:“弟子记得,妙行无住: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须菩提。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须菩提。菩萨但应如所教住。”玄尘听完说道:“你能念出来可见你是下过苦功夫的,只是你可知道,这妙行无住所讲何意吗?”祖弃答道:“弟子愚钝,不如众师兄弟那般理解通透,只是知道些皮毛。”玄尘问道:“那,你是如何理解的?”祖弃答道:“布施而无布施心,达到这种境界,才有无量福德,才是“无住”的“妙行”和真佛心。”玄尘说道:“虽不够全面,却也可以。妙行即无住是为不滞,讲的是不执著。你可明白?”祖弃答道:“谢师傅教诲,弟子明白了。”
玄尘点了点头,说道:“可,你去吧。”祖弃闻言,犹豫了良久,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问道:“师傅,弟子何时可学功夫。”玄尘大师摇了摇头,说道:“痴儿,你还是没明白。为师与你讲一事,能否参悟就看你的机缘了。”
“佛陀住世时,有一位名叫黑指的婆罗门来到佛前,运用神通,两手拿了两个花瓶,前来献佛。佛陀对黑指婆罗门说:‘放下!’婆罗门把他左手拿的那个花瓶放下。
佛陀又说:‘放下!’婆罗门又把他右手拿的那瓶花放下。
然而,佛陀还是对他说:‘放下!’
这时黑指婆罗门说:‘我已经两手空空,没有什么可以再放下了,请问现在你要我放下什么?’
佛陀说:‘我并没有叫你放下你的花瓶,我要你放下的是你的六根、六尘和六识。当你把这些统统放下,再没有什么了,你将从生死桎梏中解脱出来。’
黑指婆罗门才了解佛陀放下的道理。
‘放下!’这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吾人有了功名,就对功名放不下;有了金钱,就对金钱放不下,有了爱情,就对爱情放不下;有了事业,就对事业放不下;有了仇恨,就对仇恨放不下。”
祖弃听完,若有所思,却未曾说话。玄尘见他如此,知他还未懂得放下,只得说道:“罢了罢了,你还是下山去一趟,方才能明白个中道理。这是青城派的请柬,你且收好,明日就和几位师兄去一趟吧。”祖弃听了,应道:“谨遵师傅法旨。”说着收好请柬就退出了后院。
玄尘见祖弃退出了后院,就走到了方丈室内,对着方丈说道:“方丈师兄,祖弃还未放下。”方丈听了说道:“无妨,百武门内灭冷家之人已经自刎,此次下山一来锻炼一下他的佛心,二来断了他的尘缘。此时的祖弃还是冷梦云,彼时的祖弃才是祖弃。”玄尘听了,道了声“阿弥陀佛”,说道:“还是方丈师兄考虑周全。只是若他未能了断尘缘,又该如何是好?”方丈说道:“未断,则随他去吧,他不是我们要等的人。”玄尘点点头说道:“方丈师兄说的极是。师弟告退”方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
当晚,玄尘对祖弃放心不下,叫来祖能,祖慧两个弟子,仔细叮嘱一番,知道两人知道该如何做之后才放下心来。
次日,祖弃收拾好包袱,前来拜别玄尘。玄尘说道:“临走之前,为师要问你几个问题。”祖弃说道:“师傅请问。”玄尘问道:“何为真我?何为禅心经意?何为空?”祖弃答道:“我即真我,佛经即为禅心经意,放下即为空。”玄尘摇了摇头,说道:“你讨巧了,你可在下山的时候找寻着三个答案。”祖弃被说的面色一红,点了点头,说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玄尘点了点头,说道:“去吧。”祖弃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就随着两个师兄下山去了。
三人下山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蜀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