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寒心的莫过于被自己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上一刀!
行异双拳紧握,满眼猩红。
洛迪更是怒不可遏,他知道行异有多相信行祀,知道他有多尊敬行祀,而今伤他最深的便是这个行祀!
“少爷...”洛迪看到这样隐忍的行异既担心又心疼。
茅屋外的风卷动杂草“沙沙”作响。
“砰”!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猛地摔在地上,激起阵阵烟尘。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行异从狂怒中拉回神志。
然而,但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原本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愤怒、仇恨与不解如同洪水般一股脑地涌出。
来人背着幽暗的月光露出小半张硬朗的脸。
他负手在身后,眼神扫过屋内的人,最后停留在了行异身上。
洛迪反应过来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行异护在身后。
行异木纳地抬起头,眼神刚好与来人撞在了一起。
“为什么?”这是行异在见到来人说的第一句话,这也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来人正是神界的王者,行异的伯伯--行祀!
行祀扯着嘴角,露出淡淡地微笑,如同一只威严的狮子,狡黠,“看来你都知道了。”他很淡然,毫无愧疚,也不解释。
“为什么?”行异似乎很执着与这个问题。
行祀轻笑出声,走近茅屋。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欣赏你。聪明,勇敢,瞳力高强……你的能力远在你父亲之上!”行祀一步一步地接近行异,嘴里不停地夸着他。
洛迪护着行异,虽然此时他恨不得杀了行祀,但是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能力,现在的行异没有这个能力,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行异。
当见到来人是行祀时,褚一海呆若木鸡,随即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凌迟处死!
“看来你就是那个寄信的人。”行祀眼神掠过褚一海。
“知道吗?从我把你接到我家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你。我知道你对你父亲的死一直都存有疑虑,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查这件事...与其让你胡乱去查,倒不让你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按照我给你的线索去查...”说到这里,行祀还不忘笑一笑,露出欣赏的眼光。
“你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仅仅十三岁便坐上了少将军的位子,你比你的父亲更有能力!当然你也乖乖地按着我丢给你的线索去寻找,也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这原本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可惜没想到竟然让一只没死透的老鼠坏了我的事!”行祀阴狠地看着褚一海,就像看着什么碍眼的垃圾。
“你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行祀话锋一转,“你太难控制了!”
“你比你父亲有能力,但却比你父亲更难控制...无法控制的猛兽,爪子再利都是无用的!”
“我拿到了书信,却解不开密文。所以我只要将书信还给你,你果然又没有让我失望。”
“而今,你出现在这里,也同样没有让我失望。不能为我所用的豺狼,只能杀了,不然哪一天便会朝着主子伸出爪子。”说吧,行祀已经失去了观赏猎物痛苦表情的耐心,朝他挥去夺命的屠刀。
“少爷!”洛迪搏命接下行祀一击重击,整人的撞在墙上,血流不止。
猩红的鲜血终于唤回了行异的神志。
“小少爷会走!您现在还打不过他!”褚一海拦在行异面前,视死如归!
行异扶起洛迪,吼道:“你要做什么!”
褚一海咧开已经干枯开裂的嘴唇,:“小少爷,属下已经苟活了这么多年该是时候去见将军了!”
“就凭你!”行祀轻蔑地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褚一海就没打算活过明天!”褚一海大声吼道:“小少爷,活下去!为将军报仇!”
行异欲救褚一海,可怀里的洛迪突然拽住他的手,“少爷!你想让将军失望吗!”
“走!”褚一海一声爆喝,周身不断腾起血色的雾气,整间茅屋摇摇欲坠。
行异看着风中残烛般的褚一海,奄奄一息的洛迪,心一狠,背上洛迪夺门而出。
行祀见行异跑了,立马要追。
“行祀!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小少爷的!”
褚一海周身的血色更加浓稠,化不开一般,嘴角更是不断溢出鲜血。
“螳臂当车!”
“砰”茅屋随着一声炸响不复存在,草叶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似乎预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行祀落在一旁,一脸厌恶地看着衣服上一点红色的污迹。
“少爷...放下我...”洛迪的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
“不要说话!”
“少爷...我已经活...不了了……放下我吧……不然...你也会...没命的...”
“不要乱说,你不会死的!我也不准你死!”
行异奋力狂奔,锋利的枝叶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一阵疾风,行祀追上来了!
行祀照着行异的背就是一掌!
而此时洛迪正在他的背上,如果洛迪再受一掌怕是回天乏力。
情急之下,行异一个转身,结结实实地接了行祀一掌。
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胸口爆炸开来,震伤了五脏六腑,喉头一甜,鲜血狂喷,行异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他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可惜行异还没有看清是谁救了自己便不堪重负昏死过去。
等到他再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当他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倒在一旁睡着了的行流水。
床上轻微的动静立刻惊醒了行流水。
他立刻俯身查看行异的身体,探了探额头,确定没有再高烧,终于松了一口气。
“流水?”行异操着沙哑的嗓子艰难地问道。
行流水起身斟杯水递给行异。“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你伤得很重,现在你就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说。”
行异喝了口水,又想开口。
行流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下子就明白他要问什么,“放心,洛迪没事,醒过来一次,吵着要见你,被我打昏了,正睡着。”
行异点点头,乖乖地躺下。
他知道,行流水要他休息后再说就一定要休息后再说。
他虽然看起来温润如玉,但是固执起来谁也没有办法。
又将养了两人,行异的脸色总算好了许多。
“是你救了我?”
行流水摇摇头又点点头,“是普圣前辈挡住了父亲。”
“你知道了。”行异淡然地问。
好一会儿,行流水才点头。
“多久了?”
“...一年前...”
......
空气顿时凝结。
行流水能够及时找来普圣救行异,说明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哥哥,跟我走吧!”行异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说出口的话竟然是这个。
行流水惊诧地看着行异,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行异叫他哥哥了。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长大,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那么美好。
“你不怪我?”
......
“我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父亲......我知道真相却一直瞒着你......”
感激、愧疚、惊讶、高兴。行流水的内心无比复杂,他看着行异单纯明亮的眼睛,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跟我走吧!”行异又契而不舍地说。
行流水最终还是没有答应行异请求。
行异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便离开了。
他开始到处流浪,躲避追杀。
这么些年,行异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只知道流水变成阴狠毒辣,人人敬畏的神界王子,是追杀自己的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