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关雪彤噼里啪啦走出来,打量了一下才认出贺珥檬,她握着一个小橘子,放在贺珥檬的手心里,橘子似乎有着温度,手心暖暖的。
关雪彤没扎头发,蓬松的长发几乎将上半身掩没,隐隐散发出发香。她一身宽松的花格子睡衣,踢踏着“人”字拖鞋。
贺珥檬直感觉她“非常”的亲近。贺珥檬向她手心倒两颗口香糖。
边走边聊。
贺珥檬想起她总是认不出贺珥檬,难道她有脸盲症?
他绝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正如他自己杜绝别人窥视他的秘密一样。
不过,女生的心底秘密就像内衣,贺珥檬绝不敢窥视,如果无意间瞥见一角,自然荷尔蒙会升高,如果她有意无意向贺珥檬透露一点,他必会脑洞大开。
贺珥檬找话题。
天热你们怎么消暑的啊?你们住几楼?
别提了,我住六楼——顶楼,蒸包子似的,贺珥檬跟Jenny会跟六楼的“难民”一起在楼顶睡觉,摊上凉席,点一支蚊香,吹着电风扇。
你们楼顶还有插线板?
偷偷从宿舍窗口飞的一根电线。
比我们男生胆子还大啊!
你是601寝室的?
你怎么知道的?
贺珥檬转移话题。
我没去过楼顶,我们住一楼,要凉快的多,我们是混合寝室,室友都是不同系的。你也是住的混合寝室?!——不过,我们快要搬走了,有老师在市中心有房子,学校分配的房子出租,我跟木头打算租老师的房子。
关雪彤将扯远的话题拉回来。
你把钥匙给我,以后贺珥檬帮你检查信箱好了。
她突然就对贺珥檬这么好,贺珥檬有点不适应。
贺珥檬坚持不给她。
那怎么行?你这么爱麻烦呀?我是劳生委员,本就由我来为班级服务的。
那你以后来检查信箱,贺珥檬都来帮忙,我们一起来,由我决定时间。
OK!击掌为誓。
路灯照不到的大楼底层,有很大一个非机动车库,铁皮信箱在车库最里面的墙壁上。车库里面只有靠中间的一个电灯是开着的,却是半瞎状态,时明时暗,闪烁不定,车库里停着一排排自行车和电动车,很晚了没有进出的人,显得格外死寂。
贺珥檬跟关雪彤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去,都不再说话,贺珥檬把点灯开关都按好几遍,证明没亮的灯是瞎掉了,糟糕的是,闪烁不定的那个灯,突然变得昏黄。
贺珥檬有点紧张了。
突然,关雪彤在贺珥檬耳边小声问:你晚上看鬼片吗?
贺珥檬似乎打了个寒噤,他心里清楚自从第一次看鬼片吓尿了以后,对这“鬼”这个字过敏,更何况在这么充分铺陈的环境里。
贺珥檬本能的蹲了下来,贺珥檬顺势假装系鞋带。
没想到,关雪彤来更狠的,她把头发撩在面前遮住脸,做出张牙舞爪的姿势,发出悠长的声音:还——我——命——来——。
吓得贺珥檬原形毕露,缩作一团,捂住脸,他的右边脸开始抽搐,神经拼命往耳根扯。
关雪彤把贺珥檬拉起来,笑呵呵地说:大老爷们儿,你胆子也太小了。——我们寝室经常在一起看鬼片练习胆量,看着看着,冷不防就有室友吓唬人。
她发现他捂住脸。
你不会是在哭吧?没这么严重吧?她用手机找贺珥檬的脸,贺珥檬马上背过身。
她马上严肃下来,连声说对不起。贺珥檬的脸抽搐不到一分钟就恢复正常了。
贺珥檬羞愧难当,同时也很忐忑,怀疑她从他的指缝间发现了秘密。贺珥檬在心里反复说服自己,她是脸盲,脸盲是看不到脸的,脸盲是看不到脸的。
用两个手机照明,找到班级的信箱,打开它,里面只有两份报纸。
关雪彤平静的对贺珥檬说:我决定不再跟你一起来检查信箱了,以后收到我的信,你给贺珥檬发个信息,必须是我亲自从你手里拿,千万不要转来转去。
贺珥檬后悔的说: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条件反射,你别多想。
她从睡衣小口袋里掏出一个皮筋,边扎起散乱的头发,边说:我没多想,你才别多想呢。走出车库,她非得送贺珥檬到宿舍楼下,见贺珥檬进入灯火辉煌的大厅了,她才回自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