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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以身相荐

莘夫子这粒优秀的落地种子,生长在贫瘠光秃的土地上,即便是使尽全身的力量,也长不成参天大树。莘夫子想起自己,半生经历风雨如晦,跌宕起伏,苦寻明主,到头来空留一具空皮囊。

一年前,魑教为得奇书《弭兵戟戬》,荡平修德王府,偌大家族惨遭屠戮。民间传说,由于老王爷早有安排,留下一股血脉在人间,各大魔教也在苦苦追寻。因为它们不相信,《弭兵戟戬》与老王爷一起玉石俱焚。

然而小王爷人间消失一般,不曾有任何踪迹。今天站在自己眼前,容止可观的年轻人,不用问其名,便能知其人。莘夫子知道,眼前年轻人腰间的龙蛇剑,并不是谁想佩戴,就能佩戴得上的。它的材质来自于天外,经过人间的能工巧匠,万般锤炼而成。只有能配得上它的人,才能拥有它,这也是人间,不公开的秘密。

“小王爷!莘夫子这厢有礼了,您这君临天下,涡水幸事,罘水幸事,天下黎民百姓之幸事。”

“老人家!不必如此,天啸愧对先祖,愧对苍生,落魄之人,有何脸面称之君临天下。”

莘夫子再次跪地行大礼,天啸一边双手相扶,一边说道。王者的威严是与生俱来的,他对眼前自称莘夫子的人,如此的举动,感到很是平常,不过自己也是以礼相待。

看主人没有危险,飙婕地悄悄离开他的身边,阳光明媚,罘水悠悠。难耐寂寞的她,如同丛林中一朵,独自迎风摇曳的鲜花,浑身散发出,未经采撷的妖艳和野性的美。高兴的时候,可以与百鸟随之起舞,垂首的时候,也会仰望明月黯然神伤,猎食的时候残忍无比。

飙婕慢慢地走到,莘夫子划来的小船旁,直视着这个自己,生平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心里满是好奇,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船,是否像自己一样具有生命。虽然她是丛林之王,但人世间的一切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片荒地,可以说是毫无概念。

一阵风恰巧吹来,罘水河波浪涌动,小船顺势冲向飙婕。她脸色突变,一声唳叫划破天宇,空中便漂起木屑雨。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仅供渡河的小船,无缘无故地就这样不见了。

脾气暴躁的飙婕,即便是身边的风吹草动,都认为是对自己的威胁,小船当然也是。猎杀是她的天性,无论对手是什么。飙婕一怒之间,小试身手,把正与天啸谈话的莘夫子,吓得瘫倒在地,面无血色。这是什么来路,她为什么要这样的去做,另莘夫子百思不得其解。

“老人家别怕!她不会把你怎么样?”

天啸说完,把莘夫子双手扶起,但并没有训斥飙婕。他知道,人间的种种事故,对于来自于狼群的她来说,始终是一个枯黄的记忆。她还习惯于,用狼族的思维做事。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她绝对忠诚与自己,这就足够了。

莘夫子在惊魂落魄之中,躲在天啸的身后,一边仔细打量着,河岸边的飙婕。一身珍珠霓裳,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闪闪的光芒,一头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飘逸,看着身边的木屑发呆。

“不怕!不怕!我也有一女儿,与她年龄相仿。”

“那就好,那就好。”

“小王爷隐居江湖多日,不知前往何处。”

是啊!自己到何处去,天啸自己也不知道,与爷爷奶奶临别前,他们也没有明确地,告诉过自己,具体到哪里,只是告诉自己,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在上天的安排和掌控之中。所以天啸一时也无法回答,莘夫子的突然相问。

少年天啸发出一声,忧心忡忡无奈的轻轻叹息,然后挺胸昂头,遥望着远方的天际。莘夫子看在眼里,想在心上。落魄的小王爷,身上虽然流着高贵的血脉,但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此时不出手相帮,还待到何时。

一个人得势的时候,人们争先恐后来锦上添花,失势的时候,门庭冷落鞍马稀少,古今就是这个样子。得势时锦上添花,未必能得到什么,失势时的雪中送炭,结果却是不一样的。自己其去锦上添花,还不如去雪中送炭,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懂得的。这仅仅是为人处事的道理,也是洞悉人性的做法。

“小王爷一路鞍马劳顿,若不嫌弃,到我寒舍休息几日,一切再从长计议,这样可好。”

“这样最好,烦劳你老人家了。”

“如此称呼,折煞我也!小王爷日后,称呼我莘夫子即刻。”

二人走向岸边,渡河的小船,已经被飙婕打碎。莘夫子面带难色,看了看天啸,没有船想渡过,巨浪滔天宽约百米的罘水河,对于一个凡人来说,比登天还难。不过他也明白,身边的天啸,是真龙下凡,有些心事情不烦自己操心。

飙婕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一件错误的事情。后退几步,也不管莘夫子是否反对,背上他准备以自己极速,穿过河面。天啸笑了笑,阻止她不要这么去做。

只见天啸,深深吸入一口气,手掌中多了一件晶莹透剔,发着绿光的发光体,对它轻言几声。然后招手莘夫子和飙婕,后退出河边的沙滩。莘夫子听说过,神奇的事情,也讲述过神奇的故事,但真正的亲身经历,活到偌大年龄,还没有遇到过。

罘水河上空天气忽变,大股乌云压境,而且相伴这惊雷闪电。罘水河翻滚起滔天巨浪,鱼虫虾蟹战栗不止,潜入水底以躲避杀身之祸。久居丛林的女孩飙婕,也没有见过如此阵势,紧紧贴在主人天啸的身上,一双手出满了冷汗。

飙婕后悔自己,为什么把小船撕碎,一引来上天的感应,莘夫子目瞪口呆。只有天啸从容站立,手捧绿珠,再次轻言几声。莘夫子看得真真切切,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天而降,横跨整个河面。天空顿时晴朗起来,罘水河也风平浪静。

主仆三人,踏着巨蟒彧龙的身体,腻而不滑,稳稳地走过河的对岸。彧龙对天啸,一个摆尾消失与水中。

“小王爷真乃是真人也!若不嫌弃,我莘夫子定会肝脑涂地,鞍前马后,扶持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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