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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龙婆

夜深人静,医院早已停止了一切探视。萧逸凡和马尔斯二人潜行入内,直奔唐智杰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病房。

“真是讽刺啊,白天才大打一架,晚上我们却要舍命救他。”萧逸凡忿忿地道,他瞪着病床上的唐智杰:“那张脸不管怎么看都很讨厌啊。”

“谁说不是呢。”马尔斯的郁闷不比萧逸凡少:“真他X的倒了八辈子的霉!”抱怨归抱怨,手上动作可不停。他扯下唐智杰一根头发,然后放在自己的“宙斯盾”上。并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在空中虚划几下,再重重地朝“宙斯盾”一指。立刻地,“宙斯盾”有了反应。

玻璃内的指针在旋转,不过两秒功夫,就完成了方向定位。

“那边!”顺着指针的方向望去,只见是长廊尽头的一道消防门:“我们走,‘宙斯盾’会指引我们找到唐智杰的灵魂的。”

“奇怪,怎么感觉有点不对?”走了一会儿,萧逸凡喃喃道,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他声音很小,马尔斯并未听清,也没功夫追问。疑惑归疑惑,萧逸凡行动却没丝毫停滞,他紧紧跟在马尔斯身后。

两人穿过那道消防门,来到一条更为昏暗的走廊内。这边不知道为什么,照明灯少了一大半还多,整个走廊显得阴森森的。

“该死,明明医院就很有钱,竟然节约这点电!”马尔斯忍不住低骂道。

萧逸凡心里在发毛,他真的很想打退堂鼓。比起监狱来,他怎么觉得这医院更恐怖呢?正惊惶间,前面病房的一扇门突然嘎叽一声,自动缓缓开启。

“操!”萧逸凡差点叫出来,还好他见机得快,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却是一个老婆婆,她左右张望一下,立即就发现了萧逸凡二人。很明显,她对萧逸凡和马尔斯出现在这里感到吃惊。

“我们……额……这个……是来探望同学地。”马尔斯急中生智,赶紧编出一个理由。的确够烂的,错漏百出,他也不想想,医院怎么可能会在12点了还让人探视。

“哦。”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老婆婆的表情是信了:“年轻人,不错啊,你们对同学还真好。”

萧逸凡那个寒啊,额头三条黑线。

接着,老婆婆又比出禁声的手势:“你们可要轻点声哦,这里的护士小姐非常凶,连我起夜都不敢发出响动。”

“知道了,谢谢老婆婆。”

“不好!”老婆婆葛地脸色一变:“夏护士巡房了!”她焦急地望向萧逸凡二人:“快躲起来,让夏护士看见你们就麻烦了。”

“哪有人啊?”萧逸凡咕哝道,前后都是直线,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

“快点,来不及了。”老婆婆催促道,同时闪身让出一条缝隙:“进来!”

不管怎么说,别人毕竟是一番好意,再加上萧逸凡和马尔斯做贼心虚……他们跟着婆婆进入了病房。

“老婆婆,你贵姓啊?”萧逸凡问。

“姓龙。”龙老婆婆紧张地不断朝门口张望:“等会儿再说,你们先躲到我床底下。记住,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以发出半点声响!”

龙婆婆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可龙婆婆的神情却异常严肃,没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谁叫他们现在的身份是“通缉犯”呢?二人心里极为不忿,这个什么夏护士未免太过霸道,有机会一定投诉她!

待萧逸凡和马尔斯藏好后,龙婆婆放下床位的床单,然后若无其事地躺上去。

“龙婆婆,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不久,门开了,从门外走进一个护士来。想必,她就是龙婆婆口中的夏护士吧。

“人老了,总是睡不着。”龙婆婆淡淡地道。

夏护士脸一板:“您需要好好休息,这样身体才能康复得更快。”

“我身体已经好了!”龙婆婆哼道:“早已可以出院了!”

“当然不可以!”夏护士的音量陡然提高八度:“您是我在照顾,我必须要对您的身体负责!在医生没开具出院证明前,我是不会让您离开的。拜托,请您以后不要再重复这句话好不好?”虽说出于关心,可总觉得她话中带着一股盛气凌人。

“医生?”龙婆婆自嘲一笑:“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给我开具出院证明了。”

“您在开什么玩笑?”夏护士柳眉一竖:“您身体那么硬朗,怎么可能出不了院?别胡思乱想了,安心养病才是正途。”

“是你不想明白,还是你太执着?”龙婆婆摇头叹道,她也不想多说,根本没用:“好吧,我休息了。”

夏护士点点头:“这才对嘛,我先去其它房间了,有事您叫我。”说完,转身往外走。可刚走没两步,她就突然停下脚步,侧目道:“是不是有陌生人来过?”

“没有!”老太太相当淡定。

“好吧,是我的错觉。”说完,夏护士拉门离开房间。

“你们可以出来了。”龙婆婆叫道:“夏护士两个小时巡视房间一次,她暂时不会再出现了。”

“这个护士太自以为是了,她以为她是谁啊?”萧逸凡边爬边不满道。

“就是,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态度不行了。”马尔斯也赞同:“小心我投诉她,还要打电话给媒体。”

龙婆婆不禁为之莞儿:“投诉,那也得有门路啊。”

萧逸凡奇道:“这还要找门路?怎么,夏护士后台很硬?”

龙婆婆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同学在哪个病房?”

“不清楚,他是今天早上入院的。我们来探望的时间不对,所以没问到他所在的病房。”萧逸凡随口应道。

“早上入院?”龙婆婆略一思索便道:“哦,那我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因为……白天只来了一个病人。”

“真是太谢谢您了,龙婆婆。咦!?”萧逸凡猛地脸色大变,那表情,分明是又见鬼了。

马尔斯也察觉到了,他急急拉起萧逸凡后退,一脸戒备地望着龙婆婆。同时,他手缓缓伸进腰包内。那里面,装着他全部的符咒。

开玩笑,唐智杰是灵魂出窍一直就躺在ICU,而老婆婆说他今天入了病房,难道问题还不够诡异?

龙婆婆露出和蔼的微笑:“别紧张,我没有恶意。事实上,你们的同学的确是今天早上入的病房。”

马尔斯丝毫不敢放松:“龙婆婆,您是?”

龙婆婆悠悠一叹:“是的……我不想住院,你们的朋友也不想。但是,我们都身不由己。”

“那个夏护士!”马尔斯顿时头大如斗,他早猜到事情会很麻烦。果然,现在得到的真是最坏的结果。

“年轻人,你们的朋友在404号病房,赶快去找他吧。”

“龙婆婆。”萧逸凡轻声叫道,说真的,他几乎已能肯定眼前老人的身份。不知为何,竟没有多少惧意,或许是眼前的龙婆婆一直表现得很和蔼,没半分鬼异吧。一方面,他确实心里也有点发怵;而另一方面,他又想表达自己的谢意。最后,他说出一番不经过大脑的话来:“龙婆婆,您不是说有两个小时时间吗?等我们找到同学,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啊。”

靠!马尔斯暗骂萧逸凡大嘴巴,根本什么都不懂。他也不想想,这件事有那么简单吗?救一个人都要冒很大风险,何况是两个?但话已出口,马尔斯无法收回!

不过还好,龙婆婆拒绝了,马尔斯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说的是夏护士两个小时巡房一次,并非指她期间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朋友今天才进来,也许还有机会。可假如我有异动的话,那夏护士一定会即时出现!”龙婆婆脸上充满无奈:“你们以为我没试过逃走吗?但这里都是夏护士创造出来的,凭我根本逃不出去。”

异度空间!!!马尔斯神色大变,冷汗蹭蹭往外冒。萧逸凡也差不多,他总算想起刚才觉得哪里不对了,是长度。从外面看医院大楼楼道肯定不该有这么长才对,足足超出了一半啊!该死,这么明显的异样他怎么没在第一时间察觉?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也容不得他们退缩,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找到唐智杰,然后一起逃出这个鬼地方。

有经验的人就是不一样,马尔斯率先冷静下来,他伸手用力一抓萧逸凡的肩膀:“走吧,去404。”

足足呆了十几秒,才在马尔斯那一抓下回过神来。萧逸凡牙齿一咬:“好,老子豁出去了!”

“等等。”龙婆婆叫住欲往外走的萧逸凡和马尔斯:“给你们最后一个忠告:夏护士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万一你们不可避免地遇上她了。记住,千万别刺激她,继续装糊涂,绝对不能让她晓得自己的真实情况。切记!切记!”

“嗯,我明白。真的很感谢你,龙婆婆。”马尔斯真挚地道:“我也要向您说声抱歉,我能力不够,无法救您一起离开。不过我发誓,一定会回来的!”

“呵呵。”龙婆婆摆摆手:“不用介怀,我老婆子孤家寡人一个,在这里也住习惯了。抛开不准我离开外,客观地说,夏护士对我也不错。”

“不,不是这样的。”马尔斯并不赞同:“这个世界的运行必然有它的规律,我们生存其中,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必须遵守大自然的规则。毕竟,我们谁都没有能力逆天而行。龙婆婆,去您该去的地方,越快越好!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对您害处越大,不管您是自愿还是被迫。我绝没有危言耸听,要知道,违反规则的后果有时候可能是毁灭性的!”

显然,龙婆婆没料到情况有这么严重,她一时竟然呆住了。

见龙婆婆面露忧色,马尔斯又道:“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您大可放心。如果今晚我们顺利逃出,我就会去找我爷爷,求他来帮忙。”要知道,马尔斯可是一个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家伙,不管对人亦或对鬼!

说完,马尔斯才和萧逸凡一起踏上了那未知的、幽深的、恐惧的——楼道。

“祝你们一切顺利!”龙婆婆望着二人的背影道:“我会为你们祈祷的。”

房门外,萧逸凡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异世界?医院?妈的,寂静岭现实版啊?操,有没有锈迹斑斑的里世界啊?”

本是发泄之言,却让马尔斯心头一颤,呸道:“少乌鸦嘴了,还嫌不够倒霉是不是?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乃夏护士的执念所创造,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当然,这里和寂静岭中的异世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至少这里很小。不过几步路,二人就已走到了404病房的门口。

握住门把,马尔斯道:“猜猜看,里面会有什么?”

萧逸凡心跳加快、脸色有些苍白,他凝视着马尔斯的眼睛,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开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马尔斯点点头,手腕一转,缓缓打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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