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老两口还是收下了萧逸凡的赔偿,因为他们需要钱!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拒绝金钱的诱惑?何况,作为赔偿金,老两口收得心安理得。失去女儿的痛苦,是再多钱也无法真正弥补的。
而萧逸凡亦从老两口口中得知,此事之所以大白天下,是因为禽兽校长的一封信。原来,他至少还受到了一点良心的谴责,打算写封遗书告诉后人的。不过临近去世之际改变了主意,将信寄给了他派出所的一个熟人……
送完钱,萧逸凡也算了结了一件心事,终于可以对邓昌君爷爷有个交代了。另外一边,老两口也想起一事:曾经有一位女警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有人因为他们女儿的事找上门来,就要立即通知她。就是不清楚……赔偿算么?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女警的电话,告诉她今天的状况。
回到学校,萧逸凡又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不急缺钱的情况下,他才不要进行冒险呢。由于比同龄人更早的能够赚钱养活自己,且本身就读的就是一所三流大学,与其说进来读书,到不如说是进来混文凭。学习方面,萧逸凡就表现的很懈怠,反正他有办法通过考试而不挂科。
像萧逸凡所在的这种学校,一般是很难吸引到真正优秀的学生的,也很少有人会认真努力地去学习。因为学习本身的限制,就算你以再优异的成绩毕业,文凭的含金量也不高。缺乏竞争力,这就是现实。
但凡事总有例外,萧逸凡的同班同学刘鹏就是其中一个。刘鹏瘦弱、木讷且显得文质彬彬,带着黑框眼镜,不善与人交流,典型的宅男性格。整个班上,估计也就刘鹏一个在认真学习吧。有人觉得这是在装13,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现在的这种努力,有用吗?不止是三流大学,甚至整个中国教育,都存在着一个问题——大学里的东西,到了社会完全无用,需要重新开始。
萧逸凡也很奇怪,他问过刘鹏,以他的能力,不是应该上更好的大学么?刘鹏作苦笑不答,看得出来,他有苦衷的。既然别人不想说,萧逸凡也没必要追问到底。通过接触,萧逸凡发现,刘鹏虽然不善言辞,却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于是,他们慢慢也就成为朋友了……
和萧逸凡一样,刘鹏也是来自农村,所不同的,他的家境条件要差不少。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刘鹏从大一开始,就必须要勤工俭学,做兼职为自己挣生活费。像他这样的学生,做什么才能够赚尽量多的钱呢?除了作奸犯科外,像工地搬砖、户外建筑工人之类工资够高,不过那得需要足够强壮的体魄。刘鹏能吃苦,可惜他身体条件不行,又有一点点恐高。所以,重体力劳动便与他无缘。想要报酬高,就必须去做别人不愿意做的工作,比如说……遗体整容师!
在中国,有三种人的钱好赚——女人、病人和死人。在丧葬行业中,又以遗体整容师最为让常人难以接受,简直是生人勿近。因为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正常死亡的人,还有各种非正常死亡的,比如:凶杀、车祸、坠崖、淹死……接触那些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浮肿腐败等等这些尸首,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刘鹏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这行,然后,为了生活,他硬着头皮进入了。因为做这行时间比较自由,除了能够赚取学费生活费,还能够补贴家里。说不怕是假的,但刘鹏性格隐忍、倔强,意志坚强,在经历了最开始的噩梦不断之后,慢慢也能面对了。
这天,刘鹏接到了业务电话:“师傅……车祸……修复,遗体告别仪式……”刘鹏皱了皱眉,旋即苦笑不已,但在电话中,他却要做出努力的表态:“师傅,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
BJ时间凌晨1点46分,大街上有个男人走路不稳——是萧逸凡那家伙。和马尔斯吃饭唱K后,有点喝高了。在路过一条小巷时……
“救命!”从里面冲出一个神色惊恐的女人,她浑身鲜血,一把就抓住了萧逸凡的衣服:“有人要杀我,求求你救救我……”说着,身子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空了似的,软软的倒了下去。
萧逸凡吓了一大跳,酒顿时醒了大半,惊道:“我靠,美女、美女你没事吧?”
女人明显已经失去意识,回答不了萧逸凡了。
“可恶!”萧逸凡往女人身后望去,只是一条漆黑没有路灯的巷子,没发现有凶手。又用手机射出强光,还是没半个人影。
没办法,萧逸凡只好打电话报警,并同时拨打了120。等到警察和救护车赶到,女人早已没有了呼吸。
警方拉起了警戒线,作为重要的目击证人,萧逸凡也要留下来录口供。
真倒霉,喝个酒回家都能遇上凶杀案。待警方反复询问了很久,萧逸凡已经很累了,遂道:“警察叔叔,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你能先放我回家睡觉么?”
这时,警方的法医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尸检,受害人全身多处刀伤,系失血过多致死。受害人年约二十二三,衣着清凉,浓妆艳抹。包内发现一堆***,很像失足妇女。还有,她身上的钱并没有丢,也没有被性侵的痕迹。附近的地形,特别是那条缺乏照明的小巷,都经过了仔细的勘查。同时又对附近最接近现场的居民进行了走访调查,可是……
“我想,你还不能走。”情况汇总到了一个中年刑警手中,他拒绝了萧逸凡的请求。
萧逸凡愕然:“为什么?”
“因为你的口供有疑点。”
我艹,萧逸凡忍不住想骂娘,难道警察在怀疑他?萧逸凡不由急了:“能有什么疑点?”
中年刑警严肃地道:“这条小巷,位于两个小区之间,虽然路灯坏了很久,但却并不属于偏僻地带。发生这么严重的凶杀案,除了你一个目击者外,两边居民没人听到救命声,也没听到有任何动静,这点,不是太奇怪了么?还有,又说回这条小巷,小巷呈7字形,也就不到100米,本来是连通了两条马路的。可那头有业主违章搭建,将小巷的出口处砌了一道墙,将公共出口变成了他家的大门口。换句话说,这条小巷就是一条死路!你说你路过这里时,受害者从小巷里跑出来,对你喊救命,又说凶手在追杀她……你说报警后,并未进入巷子,也没离开这里半步,更加没有看见凶手的影子。那我就搞不懂了,凶手是怎么行凶的,又是如何离开的?我们根本找不到翻墙的痕迹!”中年刑警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萧逸凡的眼睛,在给他施加压力,想要从萧逸凡面部肌肉的细节变化中分辨他口供的真实性:“最关键一点,凶手犯案手法十分残暴,受害人身中数十刀,大量出血!按道理,遵循着被害人逃跑的足迹,地上就应该有血迹才对。可是,我们在巷子中,居然找不到任何的血迹!这么说吧,血迹的范围只有在被害人陈尸的地方半径1.5米左右,当然了,你身上也有。萧逸凡对吧,你能给我解释下吗?”
萧逸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更带着一股不满,他又不是柯南,怎么可能会有解释?事情的确非常离奇,但是——管他P事啊?警察这个说法,就是怀疑自己是凶手?萧逸凡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八度,抗议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也只知道这么多,你想要得到答案,不会自己去查啊?否则,要你们警察干嘛?”借着酒劲儿,萧逸凡说话相当冲。
中年刑警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哼道:“我现在就是在查!鉴于你说话不尽不实、漏洞百出,又不配合警方的调查,那我只好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慢慢聊啰。届时,你有的是时间考虑,要不要对我们说实话。”
What?!进派出所?萧逸凡一听,顿时开始撒酒疯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才不要去呢,你们这是乱来,我要投诉你们,要找媒体曝光!”手足并用,拒绝跟警察叔叔走。没办法,警察只好对萧逸凡采取强制措施。
“XXQQXX”萧逸凡嘴上并不干净,又极力争辩:“我没有说谎,我发誓!可恶,你们自己无能,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这时,控制萧逸凡的警察道:“你还是先去警局醒醒酒再说吧。”将萧逸凡押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章队,现场已经差不多了,可以收了。”一个女警走到中年刑警背后,汇报道。
中年刑警章队点点头,道:“小朱啊,你是刑警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对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被唤作小朱的女警思索了一下道:“古怪之极,从死亡时间和现场痕迹来看,尸体确实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现在最大的疑问在于,尸体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真如那个萧逸凡所说,死者临死之前从小巷中跑来向他求救,然后伤重不治死在了这里。可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相关痕迹呢?又从地上滴落的血迹判断,死者生前只逃了1.5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现场谜团重重,根本无法解释!”
“那个叫萧逸凡的呢?”章队又问:“他的那些口供,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么?”
“本身他的口供就很简单,我们又反复询问,细节上都差不多。”小朱道:“话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但是,现场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犯案。口供其实并没有问题,可配上现场情况,就成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章队,难道你不觉得,现场很难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章队叹了口气:“我从警这么多年以来,像这么离奇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个萧逸凡,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哼!”
小朱劝道:“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再说,那家伙浑身酒气,明显的喝嘛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听小朱叫萧逸凡毛头小子,章队不禁莞尔:“貌似,你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吧?不错,萧逸凡是喝了不少酒,正因为案情重大,所以我才会带他回派出所协助调查。等他酒醒以后,要重新录一份口供。你不会真以为我在跟那个小子较劲儿吧?”
小朱笑道:“当然不会,章队你做事从来都很有分寸的。”
章队道:“好了,我们走吧,回警局研究案情。小朱啊,看来你今晚得加班,没的睡啰。”
小朱倒觉得无所谓,既然干了刑警这一行,就清楚随时可能加班,生活没规律了。
等章队坐上了车,小朱脸上才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萧逸凡?呵呵,还真是巧了,想不到,我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认识。”
阿嚏,萧逸凡在警车上打了一个喷嚏,有人在背后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