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封印很坚固,萧逸凡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破除封印,同样地,邓昌君不把这件事告诉毛仲南,必然有他的原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有没有能力,总也要尽力而为。何况,邓昌君对萧逸凡、马尔斯均有救命之恩,这是怎么也要报答的。
萧逸凡和马尔斯商定,不去打扰邓昌君的超度了,以免节外生枝。瞒着毛仲南自己解决,有天书的帮忙,应该可以搞定。
通过天书的分析,所谓鬼,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人们对它的恐惧,更多是源于对鬼的不了解。事实上,只要能够克服惧怕,那么鬼的威胁至少去了一半。鬼对人类的伤害绝大部分是精神层面的,通过控制和幻觉来杀人。也就是说,人是被吓死的。当然,例外肯定是有地:就比如那个脑子有病的钢铁鬼王,还有邓昌君老人。他们一个生前绝不是普通人,一个得到了恶魔的帮助,通过邪法化为了更加厉害的鬼王。
“走吧,我开车送你。”马尔斯伸个懒腰:“时间已经不早了。”
萧逸凡欣然答应:“好啊,我正想感受一下你的新车呢。”
看得出来,马尔斯脸上带着一丝得色,作为大一新生,能够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小车,确实挺让人羡慕的。
萧逸凡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后,以酸葡萄的心理道:“帕萨特啊,其他有的大学生开的可是敞篷跑车呢。”
马尔斯一听,差点没摔倒,没好气道:“尼玛人家是土豪富二代,我能跟他们比?再说了,我的车是靠自己本事赚来的,不像那些富二代,靠父母,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我仇富,实话跟你说,开豪车我不是没办法,但我不想那么去做。你要明白,回报越高,就意味着风险越大。我又不差钱,干嘛要用命去拼啊?”
坐上副驾,马尔斯启动了汽车,送萧逸凡回家。
萧逸凡琢磨了一下马尔斯的话,道:“这就是你准备告诉我的赚钱渠道吧,和不属于人类范畴的超自然事件有关?”
“你说对了一半。”马尔斯道:“除魔卫道、守正辟邪,那是我爷爷的工作。我是文明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我。”
萧逸凡额头三根黑线,一只乌鸦从脑后飞过。
只听马尔斯继续道:“说白了,就是玄学顾问之类的工作。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迷信?就是那些明星啊、富豪之类,他们看风水、改名字、求运道……这些人的钱也是最好赚的。你看过电视里的那些报道么,什么XX玄学大师之类,随随便便一张口就是几十上百万。偏僻那些明星富豪还深信不疑,在我看来,几乎全是瞎忽悠。而我则不同,我家传本领,专业人士。”
萧逸凡上下打量马尔斯一阵,怀疑道:“貌似现在的人都喜欢以貌取人吧?”
说起这个,马尔斯就一阵牢骚满腹,咬牙道:“就是啊,像我这种靠实力不靠包装的专业人士,居然还比不过那些道貌岸然的骗子。尼玛我不就年轻一点、青春一点嘛,居然成了我最大的短板。我要很努力才能竞争过那些骗子,拉来一单业务。若非如此,我生活可比现在好多了。”
专业人士,好吧,萧逸凡对此不予置评。他望向车窗外,看着那快速倒退的景物,眼神一阵迷茫。从进大学的第一天开始,他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当真宛如置身梦中啊。也不知是福是祸,如果可以,萧逸凡宁愿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他还是过普通人的生活。
但萧逸凡也是乐观豁达的人,只感叹了不到两分钟,就一切恢复如常。管它呢,命运既然选择了我,那么我就坦然面对命运。这样的改变,又何尝不是一种机遇?有了天书和异能,说不定我也踏上了修真之路,未来力量、美女、钞票大大地……萧逸凡又开始了YY。
“看,马路那边有人打群架。”马尔斯突然叫道。
声音将萧逸凡拉回了现实,目光所及,果然有一群人在打架。准确地讲,是十几个人在追打两个人。汽车呼啸而过,深夜光线昏暗,他们根本不会去关注这路边发生的事,只发表两句评论而已。
“深更半夜的出来打架,精神不是一般的好啊。”马尔斯道:“吃多了。”
“呵呵,也许就是晚上在夜市吃多了呢。”萧逸凡附和道。
他们在那里恶意揣测、冷嘲热讽,却不知,事实恰好相反……让我们暂时将镜头拉回到打架的地方。
两个被打的人伤得很重,近乎奄奄一息,即便如此,施暴者也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两人被架起来,强行面对看似领头者。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逃走?”那人厉声质问道:“很快,新神就要降临到这个世上。到那时,众生平等、畅享极乐,天堂也不外如此!可你们倒好,竟然不识好歹,选在这重要关头逃走?你们知不知道,这等于背叛了新神、背叛了教主大人?这样做有什么后果,难道你会不清楚?等着瞧吧,等到新神降临,所有不信奉新神的人将和你们一样,连同这个旧的世界一起毁灭!”
瞧他那一脸的狂热,分明就是个极?端分子。还有其他那些施暴者,都差不多年轻。可看他们打扮,一个个很现代、很时尚,也不像那种XX极?端分子。
“求求你,饶了我吧。”受害者之一呻吟求饶声如若蚊蚁,几不可闻。
根本没人对他心生怜悯,反而做起奇怪的动作来,边做口中边念念有词,还一脸的虔诚。像某种宗教的祈祷,若仔细听,能发觉这些人口中重复最多的一个词便是——Asmodeus!
做完祈祷,这群人便拖着两个伤者消失在了夜幕中……
萧逸凡回到了他家楼下,望着马尔斯飞驰而去的汽车,他不禁发出感叹:有车真好!
坐电梯上楼,脚刚一迈出电梯门,萧逸凡便望见自家大门前蜷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长发披肩,很明显是个女人。萧逸凡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电梯的楼层显示——没错,是14楼。鉴于最近走霉运,接连撞鬼,萧逸凡心头开始打鼓:不会吧,又来?咦,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呢?
站了几秒,是越看越眼熟,萧逸凡遂缓步走了过去。女生的脸埋在臂弯中,肩膀在细微且有规律的起伏,貌似睡着了。
“喂,醒醒,你是谁?”萧逸凡轻叫道:“这样跑到人家家门口来睡觉,好像不太礼貌吧?”
女生睡得很浅,萧逸凡一开口,她几乎立刻就醒了。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望向萧逸凡。
待看清这人真面目时,萧逸凡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邬倩倩?你怎么在这儿?”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不会以为见鬼吧?”邬倩倩不满道:“现在几点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说真的,我确实有点以为见鬼了。”萧逸凡颇为自嘲:“话说我一个人住,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吧?还是说,邬倩倩,你准备当这个家的女主人,每天监督我按时回家呢。”
邬倩倩脸上微现愠色:“胡说什么,谁要每天监督你回家时间啊?”
萧逸凡切的一声:“我们不是已经摆过结婚酒了吗?”
邬倩倩像被什么咬到似的跳起来:“那是大人们的决定,与我无关。再说了,我们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没有注册。就算摆过酒了,也不被法律所承认!”
看她那么急着撇清关系,萧逸凡难免产生不爽:“不是大人们,而只是你父亲一个人!别忘了,从头到尾,都只有叔叔在强迫。还先斩后奏,我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你以为我很舒服?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我还能怎样,拒不接受?让叔叔颜面无存,从此在永A县抬不起头来做人?”
“说得自己好像很委屈似的,你再委屈,有我委屈吗?我真怀疑,我的父亲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生爸爸,不然为什么,从小到大,他对你比对我还好!”邬倩倩气结道。
萧逸凡无法给出答案,他耸耸肩:“不知道。”说真的,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萧逸凡望着邬倩倩,心中感慨万分,所谓“结婚”非但没有让他们紧密结合,反而让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以前亲梅竹马、无话不谈,可现在呢,总感到不自在。也许,这就是“封建包办婚姻”(笑)带来的负面效应吧。
“你今天不会专门跑我这里来抱怨吐槽吧?”
“才不是呢,我只是……”邬倩倩又显得扭捏起来,像鼓足很大勇气般,才道:“我是来借宿的!”
什么?萧逸凡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更加露出古怪的神情:“借宿,你不是一直住学校宿舍?”
邬倩倩知道,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保不准这家伙要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隧道:“因为我的床位被人家暂时借用一个礼拜,外面宾馆太贵,小招待所又不安全。没办法,我只好到你这里来借宿几天。”
萧逸凡点点头:“哦,是个理由。”
邬倩倩没好气道:“你难道认为我故意找个借口来入住你家?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也别把我想的那么下贱,要主动送上门来。”
也许是无心之言,可听在萧逸凡耳中,却感到十分刺耳,他漠然道:“你太敏感了,就算是一个朋友求借宿,我也会帮忙的。至于你心中总是介怀的那场婚宴……就当我们考上大学的庆功酒好了。也就你爸爸我叔和村里的人会当真,其实我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过。我们虽是村子里出来的,可好歹也受过高等教育,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村里的那些老思想、老规矩、老传统根本就不适合我们。”
邬倩倩岂会听不出萧逸凡话中所蕴含的不满,似乎自己刚才的话是有点过了,便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因为过不了自己那关,心结难解罢了。你可以这么洒脱,但我不一样,我爸给我的压力太大了。也许你不相信,现在我都还感到我笼罩在爸爸的阴影之下。”
“阴影?要不要这么严重哦?在我眼中,叔叔可是一个很和蔼的人。”
邬倩倩很凝重地点点头:“那是因为你没看见过我爸严肃的一面。”
萧逸凡心想:那是当然啰,只有父亲才会对自己的子女富有教育的责任,严厉一点再正常不过。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好了,不争论这个问题,叔叔又不在这里,你大可放下心中的包袱。别去想那婚宴了,当没发生过。从小到大,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
邬倩倩此时终于露出了笑容:“谢谢你。”
尼玛,这种事好像只在言情小说中才会出现吧?萧逸凡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