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某些特定的因素,所以结束的也总是莫名其妙。就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时候,一声声弱弱的婴儿啼哭,让原本劳作着的陈曦停下手里的活计。
“嘘,你们听,是不是有哭声?”陈曦静静的听着,不知为何,那哭声,竟是引得陈曦心里揪疼。
“哪里有什么声音,莫不是你听错了?”最先停下来的,是一起挖着山药的周小妹,只是不管周小妹如何认真倾听,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是啊小姨,莫不是你听错了?”陈晓燕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原本帮忙把那些山药和大薯归类放在篓子里装着的,如今也是倾斜着身子,左右摇晃的听着。
“或许真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陈曦再细细的听,却再没有什么声音传来,便摇了摇头。想着可能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小姨,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导致这样幻听。嗯,要不小姨你休息会?我来挖吧?”陈晓燕看着恍惚着的陈曦,不放心道。
“嗨,你小姨我是这般容易累着的?好了好了,你还是快些把这些装好了,让你全叔过来帮忙把东西挑回去吧,我们在这儿继续挖。让赫哥儿在火堆旁烤火,顺便看着那烤鱼。对了。你把这大薯和山药丢一些在火里烤着,一会熟了,我们还能吃个新鲜哩。”陈曦看着那跃跃欲试的丫头,心里一个郁闷。原本那乖乖的小淑女,现如今反而跟个假小子似得。想想多心塞啊?不过陈曦也没有心塞多久。毕竟,孩子还是要解放天???性的好。
“哎,我这就去叫叔去。”陈晓燕说完,蹦蹦跳跳的就往大本营跑去。
“瞧这孩子,越来越没个样了,往后可如何是好?”看着越来越不像话的陈晓燕,周小妹心塞的紧,这孩子,以前学的礼义廉耻,到哪里去了?这般可如何是好?
“姐,这你就不懂。这孩子啊,还是活泼点好。这活泼点的孩子才有自己的个性,你看看那些大家闺秀,活像个木偶似得,那里有自己的性子来的可爱?这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所以啊,还是省着点操劳。”陈曦看着一脸纠结的周小妹,忍不住的就开口安慰道。
“噗嗤,我看啊,这两孩子都让你宠坏了,这一个两个的,按你这般宠下去,估计都不认我这娘了啊!”看着陈曦那一口一个道理的,周小妹总算是知道这两个孩子是随了谁了。这果然哈,跟着他们这无厘头的小姨,歪理倒也是一大堆了。只是周小妹也没有什么个心情,这孩子,前段时间一大重担都压在了他们的身上,现如今恢复了那孩子般的天真活泼,还有看着逐渐丰润的脸颊,这心里,倒也是欢喜的。
“呵呵,那要这样我也欢喜,白得的两个孩子,我还乐意呢。”陈曦道着,手下的功夫不停地继续着。而那渐渐出型的山药,也是出现在陈曦眼前。
“这些就是那些个什么山药和大薯?”还不等周小妹搭话,那边的甄全倒也是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过来了。因着听着陈晓燕随口那么一提,所以甄全心里倒也是有个底,只是看着那些个灰不溜秋的,活像个棍子一般的东西,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怀疑。
“嗯,是啊。你先帮我把这些给拿回去吧,我怕一会天黑了路不好走。这毕竟刚刚停了雨,路还是挺滑溜的。这一会晚了,弄回去也不妥。”陈曦倒也是不客气的指挥着甄全。这些日子大家都是一块相处的,所以陈曦对于甄全,那完全就是自个儿的人一般对待。只是陈曦自个儿还不曾发觉,反而是一直跟在身边的周小妹感觉出来了。
“嗯,行。那一会你们可得注意些。这地儿的野兽虽然都迁徙了,可难不保的没有漏单的。”甄全听得陈曦那么一说,倒也觉得有道理,所以也毫不客气的背起那些个山药大薯,吩咐了两句,便开始往回走。
就这样走了七八道,这东西才算完全搬运回去。而这个时候的众人,也已经完全累趴在了雪地里。就是甄全这个干惯了活计的人,也是累的够呛。
“哇,哇,哇哇哇哇。”就在众人歇息的时候,那一声声的啼哭又传了过来。这会,倒也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陈曦猛的站了起来,是了,是真的有人在哭。可是,是谁呢?因为这来回的搬运东西,所以这时间倒也是过了大半个时辰,这大半个时辰,在现代可以说是一个多小时了。而现在,少说也有个十一二点的时间。这大正午的听到婴孩啼哭,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同样听到啼哭的周小妹也站了起来,疑惑的望向众人,不管如何。因着自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所以对于这婴孩的啼哭,还可以说是撕心裂肺般的哭泣,周小妹忍不住的揪心起来。
“。。。。。要不,我过去瞧瞧怎么回事?”众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甄全打破了这沉默。
“不。。。”听得甄全的话,陈曦不知为何竟是不认可。可是刚说一个字,那婴孩的啼哭,和自己揪着的心,竟让那喉咙如被堵住般的难受。那行字,迟迟的,发不出来。
“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似乎知道陈曦的犹豫,甄全交待了一声,然后深深的看了眼陈曦,接着,头也不回的就往那婴孩的方向走去。
陈曦眼睁睁的看着甄全远去的背影,心里可谓复杂的紧。有欢喜,有酸涩,有不忍,也有疼痛。对于这些个复杂心理,陈曦可谓觉得自己有毛病。不就是看为什么会有孩子传来哭声麽?怎么整得跟个生离死别般?这得多矫情?莫不是自己就是那贱人就是矫情里的贱人?想到这,陈曦真正的黑了张脸。
而这头的甄全,则是顺着婴孩的啼哭声,在去往那鸭岛的方向慢慢前进。这一路走过,心里都有些疑问,这天寒地冻的,还有这山里虽说没有封,可是对于那些普通人而言,这山因着不少野兽的存在而有着敬畏。所以普通人总是不肯轻易的踏进这里。哪怕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哥,若没有自己的带着,也是不愿意单独或者结伴上来的。这究竟是谁,有着那么大的胆量上来呢?
然而,还不等甄全想出个所以然,便看到了不远处,那深深的大红色。甄全加快脚步,但是还是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那里。那是一个比较狭隘的位置,之所以说狭隘,不过是离着鸭岛有近一大半的距离,却离着悬崖不过一丈远罢了。看着不远处的悬崖,和大石块上的红色棉布包裹,以及那看着有人出现而停止了哭泣眨巴眨巴眼睛的孩童。那孩子,少说也有一岁,那细弱的声音,和那白皙的面容,甄全只觉得心里的某个角落被化的一塌糊涂。
甄全也顾不得其它,抱起孩子就往来时的路回去,而离去的甄全并没有看到,一棵大树背后,那强忍着泪水的老人,趴倒在地下,久久不愿起身。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瞬间,老人站了起来,那明显精致的妆容,和那明显高贵的气质,与刚刚那趴在地上哭泣的,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老人一个举手,瞬间便消失在原地。看不清来时路,也瞧不清去时路。
“呀,这孩子真漂亮。只是,这孩子的父母呢?”回到来的甄全,把那孩子往陈曦怀里一放,便走到了一旁。陈曦看着怀里的孩子,那精致的眉眼,和那樱桃般的小嘴,那白皙的面容,和那柔顺的发丝。还有那孩子身前挂着的金锁头,以及那戴在手上的银手镯。那繁复的花样,没有个百两银子也不能打造出来。就是那金锁,少说也值个千两。这明显就是一富贵小姐的派头,怎的会丢弃在这山野之中?难道又是那什么狗血内宅大戏?就在陈曦内心里九转八转的想象的时候,旁边的周小妹倒是开口问道。
“我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这孩子,周围也没有个人的痕迹。”甄全这般一说,众人也是明白过来了。这孩子,身上穿着也是富贵,也不像是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家的孩子,看着,也是那些富贵人家的把戏了。陈曦心里的弯弯绕绕倒是没人知晓。只是心里都在可怜这孩子一把,所以众人也顾不得吃喝了,赶紧把东西收拾妥当了,带着孩子便回家去了。不管如何,这孩子在外头冻得久了,对身子也是不好。所以众人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把那火用雪一盖,浩浩荡荡的就往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