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许。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不要总是谈论草药,可以说一些其他的,比喻说吃。”
“……”
这几日玉茕的心情也恢复平静,李缎锦的离开带来的一丝别意也快磨灭至尽,在车队里白天和小远说说话,修修练,学习一下医术,日子过得也简单而充足。
现在玉茕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医道入门》,旁边还隔着几本书,诸如《伤寒杂病论》此类,这是昨日路过一城池,玉茕特意脱队去买的。
马上就到家了,虽然韩水水的医术应该很高,可是玉茕觉得还是自己会一点,自己能够掌控一点才更加放心,故才看起了医书。
刚才看到了一处有一些不理解,才将陷入沉睡的韩水水唤醒,为自己解释。
只是理解后她就又陷入了书里,将韩水水晾在一边,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吃……确实,不过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学习医术。”
纠结了一下,玉茕回答道,吃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有没有听说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
“唯美食与佳人不可辜负。”
听此,玉茕念道:“唯美食与家人不可辜负。”
“对,美食与佳人。”
合上了书,玉茕没有睡意,想来是睡不着了,马上就要回到那个北丘,难免有些彷徨,此刻走出帐篷,却也无风。
雪依旧是最大的背景,林间的树木勾勒出一些粗线条,玉茕抬起头望上天,一勾月映入眼帘,散发着清冷与莹白色的光泽,与雪的柔软交织在一起。
终究快要到家了,明天下午大概就可以进城了啊。
不远处有一个火堆,在这月光与雪的光泽构成的基础色调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是守夜的人,玉茕看过去,立即看见了里面的刘求远,相对于其他人的粗壮,刘求远显得格外瘦弱,也是相对于这些汉子而言。
“小玉姐你出来了。”
刘求远毋庸置疑是第一个发现玉茕出来的人,立即带着笑迎了过来,声音并不大,仅够不远处的玉茕能听清,怕吵到其他人。
不过声音还没有那些汉子的呼噜声大。
玉茕向那几人走去,离得不远,说话间就到了刘求远的身边,和刘求远并排走去火堆,玉茕拂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马上到家了,有些睡不着。”
随意坐在的火堆旁,另一个汉子双手抱拳,玉茕定眼一看,原来是当初对她医术颇有些微词的那个汉子,只是叫什么她是不知道的,并没有留意。
“姑娘用心医疗李兵,我却在旁边说那样的话,不信任姑娘,实在是汗颜,小远说的对,玉姑娘是一个不凡之人,多有多罪,还望海涵。”
对于这汉子的心情玉茕能够理解,那样的情况若是一个看起来不着边际的人出现,说能治疗小远的小玉哥,她也是不信的,也必定比这个汉子更急,状况也更不看,不过对于韩水水,她还是比较信任的,而且回魂丹在手,也不怕那么多。
有回魂丹,至少可以醒过来。
“让大哥见笑了,你们兄弟义气,为之担心实乃正常,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与这位汉子客套说了几句,就是一个道歉叫奉承,一个谦虚加回敬。
看向了旁边的刘求远,发现他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抿着嘴,皱着眉,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在纠结要不要说。
离刘求远近了一些,玉茕在刘求远耳边说:“小远,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刘求远将目光移向玉茕,又低下头,才缓缓挤出几个字:“小玉姐我……”
“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说不定是我眼花了。”
玉茕细声细语:“没事,说来听听。”
见玉茕在注视着自己,刘求远才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过之前还是再次加了一句:“说不定是我眼花了……”
疑惑更甚,玉茕却不紧不慢说:“嗯嗯,没事,你说。”
“一年前,我跟着商队运送货物,路过忻州辖下定襄,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说到此处刘求远又变得吞吞吐吐。
定襄?
离五台很近啊,看到了谁,会让小远这样吞吞吐吐?玉茕的心中有一丝疑惑,而且她与小远共同认识的人不多。
“是谁?”
看着玉茕认真的眼神,刘求远缓缓说道:“听到别人叫他萧山,好像就是这个,说不定是我眼花了……”
“萧山?”
玉茕喃喃道,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一个叫萧山的人。那么刘求远的说话也没有意义,不过见他显然还有话没有说完。
“他……长得和小玉哥一模一样。”
他……长得和小玉哥一模一样。
玉茕的心中再次闪过这一句话,和他一模一样?
是他本人?不可能,还在北丘的家里昏迷着呢。
失落在外的亲兄弟?也没有听他提起,而且娘亲也没有说过他还有兄弟,或者是年幼所以没有告诉他,那么自己等他醒来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件事告诉他一声。
玉茕心里不断排除其他可能,也想可能真的是刘求远眼花了,看错了人,或者说,天下之大,说不定就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已经把萧山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心里想得是什么时候也能碰到,见一见和他一样容貌的人又是怎样的一幅风采。
不过忻州定襄,离斗牛峰也不远,她现在想的事什么时候能够去看看。
玉茕随意说道:“真的吗?那我倒想去看一下,到底有几分相像。”
刘求远才放宽心说道:“可能是我看花了眼吧。”
只是他的心中说的是:“真的很像啊。”
不过这种话,处于小心思,他没有告诉玉茕。他先告诉玉茕名字不还是为了先打消玉茕的怀疑,又或者自己的怀疑,他回去过北丘,也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小玉哥,认真打量着,与画面的的那人比对。
真的很像啊!尤其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只是当初匆匆一撇,还未来得及上前搭讪一番,那人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