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冰儿子6岁生日。
中午时分,冰拿了鞭炮到小区楼下去放,儿子拿了遥控汽车跟了下来。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冰正要点燃炮竹,却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快跑过去抱住儿子。
只见,不远处的山上,天昏地暗,浓烟滚滚,跟着飞沙走石,铺天盖地而来、、、、、、
忽然,冰发现铁石山的方向,一大块石碑从天而降,正飞速的砸向他们、、、、、、
古城外,铁石山下,刚刚进行了一场爆破。
一条穿山公路正要开工建设,但由于铁石山的石头坚硬如铁,所以不得不提前进行了“炸山”。
冰整天宅在家里,没有接到疏散通知,所以他和儿子是最后留下的人。
冰抱着儿子急忙往边上躲去,只听石碑的呼啸声传来,旁边离他们几十米远的玩具汽车被那块石碑刚好砸中,而且一下便被砸入了地下。
“我的汽车,我的汽车!”儿子挣扎着要去看。
冰看着那块直入泥土的石碑,被上面的一首诗吸引,于是朗诵了起来,这是他多年来早上读书的习惯:
“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
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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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万事贵天生,何必要公孙大娘浑脱舞。”
儿子趁冰朗读之际,挣脱他的怀抱,奔向石碑,用力的摇动起来,但两米多高的石碑岂是他所能撼动的。
冰忽然想起,这首《草书歌行》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创作的、赞扬怀素狂草艺术的诗歌。
而这时,冰忽然发现,儿子的身体从下至上慢慢开始消失不见。
“佳文,赶快回来!”冰平生难得的一声大喝,想要跑过去,但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从下自上慢慢开始消失不见,脚和小腿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爸爸!你怎么了?”佳文回头看到正在消失的冰,大喊起来。
“佳文,生日快乐!”冰大喊道,脑中急速旋转,想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爸,小心!”
这时,佳文看到一枚鹅蛋大小的石头发着红光,正划破天空,像一颗流星,砸向冰的头的方向、、、、、、
冰看着那枚石头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的,而自己一米八的身体却没有儿子一米二的身体消失的迅速。冰判断,按照这样的流星速度,刚好在自己剩下个头的时候会被砸到。
“爸爸!”佳文大哭了起来。
这时,儿子佳文已经看到了冰所处的危险,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他唯有两只手还留在空中、、、、、、
“不要怕,佳文,不要哭、、、、、、”冰无视那正砸向头的那枚石头,而是望向儿子,平静的叮嘱道。
“爸爸!”儿子佳文大喊一声,连最后的头也消失不见了。
就在儿子消失不见,石头正要砸中冰头部的时候,冰却发现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两只小手,紧紧抓住了那快如流星的石头,跟着石头和小手也忽然不见、、、、、、
“佳文!佳文!”冰声嘶力竭的大喊道,自己的身体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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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穿越了,自然儿子佳文也穿越了,但两人穿越的时空,却相差不知几千年,也许是几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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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
淡黄的阳光轻洒在身上,没有夏日的热情,没有秋日的悲艳,更没有冬日的感伤。
忘却“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承诺;抛开“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惆怅;脱去“明朝散发弄扁舟”的桀骜华裳。
是谁在春意稍褪的时候唱起黑色的挽歌,是谁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守望青色的村落?
“胜利哥,我们赶快回去吧,你看天都快黑了!”一个瘦高的少年看着夕阳下的青石山充满了焦虑。
“说好了今天来踏春,晚点回去没事的!”一个胖胖的男孩看了一眼胜利就接口道。
“就是,今天是星期天,我还没玩够呢!”一个身穿军装,但显然不合身的少年道。
“回去太晚老爹会着急的!”瘦高少年想到收破烂的老爹一天不见自己,如果自己再太晚回去,他肯定会急死的!
“都说山里的夕阳是最美的,走!我们爬上那边的悬崖,等看不到夕阳就回去!”胜利指着不远处一个断崖喊道。
瘦高少年叫森小林,因为老爹姓森,他又是在一片小树林被老爹捡到的,所以被有点聋哑的老爹起名叫森小林。
胖子是一个粮油局长的儿子。穿军装的少年叫小京,和胜利都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小京经常偷他爹的衣服穿。
今天小京不但偷穿了他爹刚发的军装,还把他爹的吉普越野车给开了出来。
于是,这帮还在上初中的少年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艰苦跋涉,来到了这座离省城很远的偏僻荒山——青石山。
小林本不想跟着他们往上走,但无奈自己不会开车,车也不是自己的,更不知道回去的路;所以只有跟着他们往上走。
断崖很高,站在上面,可以很好的欣赏到夕阳的美丽!
“要是晓鸥在就好了!”胖子在小京耳边偷偷说道。
“你小点声!”小京偷看胜利一眼,怕胜利听到。
但寂静的荒山,胜利显然是听到了。
看到小林终于赶了上来,胜利伸出戴着迷彩手套的手拉住了小林的手。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小林看着那美丽的夕阳,发出了感慨。
“是,是你的黄昏!”胜利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啊?”小林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小京对着他们喊道。
“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枯井?”胖子也站在旁边喊道。
小林的手被胜利拉着,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前。
“枯井?”小林低头往洞口下看。
突然,胜利松开了手,小京和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戴上了迷彩手套,只见两人用力的在小林背后一推。
“啊!”小林一脚踏空,迅速往下坠落。
“他会死吗?”胖子惊魂未定,脸吓的发白!
“应该会吧!”小京笑着,拍了拍手。
“丢石头下去!”胜利命令道。
“是!”小京搬起附近的大石头往下丢去。
“你也去!”胜利对着胖子说道。
“来,死胖子,这块超大,一起推!”小京气喘嘘嘘道。
“一、二、三!”胖子和小京一起将那块大石头推了下去。
随之,下面传来声声惨叫,回荡在寂静的荒山,慢慢的没了声音。
“撤!”胜利命令道。
三人上了车,小京打了几次车,两腿打颤怎么都发动不起来。
“去,就这点出息,还说要指挥千军万马呢?跟胖子坐后面去!”胜利将小京赶了下去。
胜利的手有点抖,但只用了两下就发动了车,然后将越野车开的飞快。
等越野车出了荒山,上了公路,胜利终于放声大笑起来:“晓鸥,以后我看谁还敢跟我抢!”
“哈哈、、、、、、”
“哈哈、、、、、、”
胖子和小京对望一眼,尴尬的陪着笑,彻底打消了和晓鸥交普通朋友的打算。
枯井里的小林在落下去的时候,全身已多处骨折。
当上面的石头纷纷落下,小林只能用双手举过头顶来保护头部。
手被砸烂,臂被砸断,最后一块,砸开了他的双臂,砸碎了他的头!
小林至死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晓鸥!”小林最后的记忆闪现出晓鸥那美丽的笑容,仿佛天堂的天使在向他召唤!
圆睁的双眼,是小林的怨——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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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冰的耳朵里回荡着儿子佳文的呼喊。
“这是那里?”
“怎么这么黑!”
冰穿越了,时间:1997。
地点:青石山。
宿主:森小林。
“疼!”冰感觉到冷汗在全身直流。
当冰醒来,首先感觉到的是头痛欲裂;枯井里太黑,冰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但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伤非常严重。
一道微弱的霞光透过井壁射了进来。冰伸出手摸向那道霞光,却看到一只砸烂的瘦手。
“这是那里?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冰开始打量起自己的身体。
只见那瘦弱如饥民,又伤痕累累的身体;破烂不堪,血迹斑斑乞丐服,让冰彻底无语了。
“佳文!”冰一想到儿子,立刻浑然忘我,全然不顾全身的疼痛,拼命的扒起了井壁。
还好,这是一口不知弃用多少年的石灰窑烟囱,阳光透过的井壁只是虚尘。
“扑通!”的一声灰尘坍塌的声音,随之冰被灰尘掩埋了。
灰尘中的冰无力动弹,只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马上就要窒息。
“爷爷!”冰仿佛看到了一束金光。
“好好感受现在的生活,佳文有我照顾,时间到了,你们自会相见!”
“我感觉快要死了!”冰已经被灰尘呛得无法呼吸。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为何活着!”说话间,爷爷随着金光消失不见。
随之,冰感觉头上的伤口开始复原,全身的骨头开始生长,骨折的地方又连在了一起。
“呸!”冰终于扒开了埋着他的石灰堆,吐出一口石灰,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
朝霞是如此的美丽,照在了断崖下面的青石上,冰拼命的往外面爬去,慢慢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