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高太解放鸦的战力同时,各种大小不一,而且正在努力蠕动着的虫子已经布满了双方对峙的这片战场,而间桐脏砚原本所站的位置也已经被一座由地下这些虫子构筑而成的虫塔所占据。
“年轻人实力还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入赘我们间桐家?”
盘随着间桐脏砚那干哑低沉的嗓音,那座已经颇具规模的虫塔的表面开始产生了扭曲。很快,那颗干瘪怪异的头颅又再一次出现在方高太的面前。
“客气了,我对小女孩没什么兴趣。”
回答间,方高太还随手踢碎了几只正打算爬上他脚背的虫子。
“喔?看来你知道得挺多的嘛。”
“略知一二罢了。”
话音刚落,覆盖着鸦全身的黑色披风突然毫无征兆地扬了一扬,而就在这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内,间桐脏砚的脑袋便再次化作一滩恶心的脓水。不过这一次方高太却没有就此罢休,紧接着鸦的双腿在眨眼之间接连踢出了数脚。在击碎对方残破的躯体之余,鸦也因此借力跃上了半空之中。
“这些虫子要多少有多少,但你的生命却只有一条啊,年轻人。真的不要考虑一下老夫的提议吗?”
间桐脏砚沙哑难听的声音仍然在间桐家的宅邸里回荡着。诚如他所言,身体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虫子和魔力组合而成的物体罢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与此同时,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身处半空之中的鸦仍然在坚决地执行着方高太的意志。
此时的鸦并没有因地心引力而出现任何下坠的势头,那件黑羽组成的披风不知道何时已经紧紧包裹着它的全身。紧接着,鸦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龙卷风一样,高速旋转的同时还不忘在虫群之中左右穿插。披风上如同匕首一样的黑色羽毛带起了一圈圈骇人的风压,肆意地搅碎着这些虫子肥硕而脆弱的身躯。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可惜了。”
随着间桐脏砚的一声叹息,无论是天上,还是地面,那漫天的虫海直接翻起了汹涌的浪潮,带着无边的气势直扑方高太这个本体而来。
天上拥有翅膀的虫子自然不用多说,就连地面上那些原本只能靠蠕动前进的虫子也这在刹那之间化身迅捷凶狠的毒蛇,肥硕的身躯在一伸一缩之间便能轻松越过十数倍于自己身躯的距离。
“其实并不可惜。”
尽管已经被无数虫子攀附着,并且咬噬着全身,但方高太的声音依然十分平静,只是稍微因喉部受创而略带沙哑而已,仿佛现在正遭受虫噬之刑的并不是他本人一样。
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出乎间桐脏砚意料的是,对方的使魔居然没有选择回救本体,反而是一头撞进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拥有着繁复咒文的光幕之中。
金色的光芒还没有彻底散去,“嗖嗖嗖”地几声响声已经在光芒之中响起。紧接着,这座欧式大宅紧靠战场的墙壁便轰然炸裂开来。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第一次爆炸过后,大宅之内又接连发生了数次程度相同的剧烈。剧烈的爆炸不仅炸毁了墙壁、地板以及一些颇具历史的家具,还引燃了一些易燃的布制品。但因为间桐宅邸占地面积巨大,这种程度的火苗如果想要吞噬这座大宅,恐怕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来成长。
眼见及此,原本端坐在昏暗的地下室当中,远远地操控着那些虫子的间桐脏砚,心中竟然忍不住地狂跳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悄然占据了他的心头。
“找到你了。”
突然,这个原本只有虫群蠕动的声音的地下室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间桐脏砚的耳边响起。不过很快他便发现,区别于一般的声响,这声音竟然是直接在他的灵魂之中响起的。
轰!
下一刻,伴随着穹顶的轰然炸裂,在烟尘弥漫间,一束光亮从穹顶的缺口处照射进来,为漆黑的地下室带来了几分淡淡色彩。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先后出现在昏黄的光芒之中,并且以极快速度坠向地下室的地面。
“又见面了,老家伙。”
来人除了方高太还能是谁呢?不过此时的方高太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衣不蔽体之余,身体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好肉,有的地方的伤势甚至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但是现在你又能发挥出几分实力呢?”
尽管间桐脏砚嘴上说得十分轻松,但那只承载着他灵魂的虫子已经悄然混进了地面的虫海之中,而原本那具腐朽的身躯也已经被其他虫子所替代。
“tc有句言语:‘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你以为我凭什么敢来这里找你……”
方高太残缺的眉头一挑,随手撕开了胸前残余的衣服碎片,露出之前被遮挡着的,位于左胸上的巨大伤口,以及伤口里尚在跳动的心脏。
“这种程度的伤势怎么可能伤的到我,我可是不老不死的存在。”
就在方高太说话的期间,不仅是那些不太明显的伤势已经尽数痊愈,就连左胸上那致命的伤口也由巴掌大小缩小至只能勉强插进两根手指的大小。
其实方高太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全是为了在这个追求长生不死的老虫子面前显摆,更多的是想刺激对方,让他产生对这种能力的贪欲、嫉妒等带有恶意的情绪,好让鸦能够准确侦测到其真身的所在。而之前方高太也同样是根据对方的杀意来确定这座地下室的位置。
尽管庞大的时间已经侵蚀了间桐脏砚的灵魂,但却也没让他失去战斗的直觉,因此他其实也没打算轻举妄动。可是他对长生不死的渴望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所以下意识间,贪念还是产生了。
锵!
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鸦手持太刀,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那只无论外表和体型都与周围的同类迥然不同的白色虫子跟前。
下一刻,刀身菱形的花纹瞬间亮起了天蓝色的荧光,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鸦手中的太刀直接就刺穿了肥大的虫身,刀身尽数没入冰冷的地面。
待这些失去主人的虫子尽数死去后,方高太这才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汗水,在鸦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间桐家的宅邸之中。
之所以这么辛苦地做掉这种老虫子,一方面是出于对对方的厌恶,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省去找寻圣遗物的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这该死的圣杯战争要求所召唤的英灵必须是要有传说流传下来的英雄,恐怕方高太到时候直接就会用石假面作为圣遗物,这样至少还能招呼出一个迪奥来。
“这老家伙活了这么久,想必家中多少也会有准备一些圣遗物才对。
唉,为什么不让我提前个几百年来这个世界呢。到时候弄出个有‘世界’的迪奥多好,也轻松得多。”
回到这一边来。此时间桐雁夜似乎早已经趁乱带着间桐樱离开了间桐家,二爷他爹间桐鹤野又偏偏不知道到哪去买醉了。偌大的一个间桐家,甚至连个佣人都没有,方高太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到哪去找那小小的圣遗物。而且这边发生了这大动静,其他的圣杯战争参战方就不必多说了,单就冬木市政府组织,恐怕很快就会过来查看了吧。
“真是酒鬼误国啊。”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怪二爷他爹这么窝囊,一个“麻瓜”一样的人物却当了魔术世家的家主,还是没有一丁点实权的家主。即便平常生活富足,但这种反差带来的压力,如果没有酒精的麻醉,恐怕他早已经崩溃了。
嗯?
右手手背上忽然传来的一阵灼热惊醒了正在四处寻找圣遗物的方高太,待他仔细一看,右手手背上赫然出现了由三条曲线组成的,类似漩涡一样的红色令咒。不过因为方高太右手手背上本来就有一个同样是红色的Geass印记,所以乍眼一看,就显得有些凌乱了。
“啧,难道真要找张梅花J来召唤?也不知道什么英灵跟自己的相性接近……”
搜查无果后,方高太还是打算暂时地避一避。因为相对于其他势力派过来探查的使魔,方高太反而对那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更为在意。毕竟他之前就在《鸦》的世界尝试过被全城通缉的滋味,实在是难受极了。
在间桐宅邸的数百米高空上,方高太盘坐在鸦战机的背上,远远地看着下方已经被各种闪烁着警灯的车辆包围的豪宅,心中还是略微有些不甘。
“算了,时间多的是,等二爷他爹回来再说。”
间桐鹤野也没有让方高太等太久,毕竟他也是名义上的家主,即便依旧是醉醺醺地,但也算是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等那些警车和消防车陆续离开后,方高太这才让一直停留在间桐家上空的鸦降落下来。
此时间桐鹤野似乎酒意还没有彻底散去,当方高太来到他面前时,他还是有点傻愣愣的,呆滞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还冒着缕缕黑烟的大宅上。
“间桐鹤野……”
听到方高太的呼叫,间桐鹤野的双眼终于有了些许光彩,不再是之前那样呆滞的死鱼眼。只是在看向方高太的目光之中依旧带着些许迷茫。
“……”
“想要获得更强的,强大到足以让别人认同你这个间桐家家主身份的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