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茗儿派人“跟踪”了苏景。
这事儿其实还要源于那日苏景拉着唐伯虎匆忙离开说起。
齐茗儿三关中的前两关,苏景虽然借了刘正经名号,但其实大家伙儿心里明镜儿着呢。
故此,对于齐茗儿第三关,许多已经没有指望了的人都比较期待苏景会做出如何的诗词。
齐茗儿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谁能料到苏景会突然离席。
齐茗儿反应过来时,苏景已经离开,而那一刻她对于自己的美貌有了一丝怀疑。
不过,好歹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分钻牛角尖的女人。
他觉得是苏景是故意找了托词离开,便拍了身边丫鬟前去寻问清楚。
丫鬟也是个老实人,跟着苏景还有唐伯虎后面,一路到了酒楼,出于对自己小姐的忠诚,便一直等着苏景出来。
却没想到苏景跟唐伯虎久久不出来,便觉得这两人是否已经离开,就进了酒楼。
进去后发现苏景手中拿着似是煤炭一样的东西在纸上写着什么,而且发现苏景面色潮红,显然是喝醉了。
心中一寻思,就回了风月楼。
这事儿本就没什么,其实就是丫鬟看到苏景喝醉了,问什么事儿自然也就问不清,就先回去改日再说。
回去后也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齐茗儿。
齐茗儿虽有遗憾与懊恼,不过也没办法。
但万万没想到。
几日后,一本《唐寅诗集》横空出世,搅动了整个绍兴府乃至江南的文坛。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齐茗儿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事儿铁定跟苏景有关联。
便派了人去马文才那里询问,马文才一听是齐茗儿的人,马上老实回答,于是苏景就被坑了。
这前后一联系,齐茗儿便很机智的推理出了苏景的小九九。
....白天的风月楼跟晚上的一样,**而且妩媚,唯一的差别就是这时候的风月楼很含蓄,关着门,晚上的很奔放,敞开着门。
虽然这时候已经快入傍晚,算不得白天。
再次站在风月楼前,苏景没有第一次的紧张与忐忑,而是义愤填膺。
他觉得齐茗儿不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是不会干出威胁人的事情来得,也不会干出派丫鬟跟踪人这种事儿!还是跟踪一个单身男子!
这是对丫鬟的不负责!也是对这个单身男子的不负责!
苏景已经决定一定要好好批评一下这个坏女人!必要的时候要用打屁股这个教训人的经典法子惩戒她一番!
“苏公子,站在门口做什么,小姐已经等您多时了。”
此时,便看到五儿推开门笑道。
“孤男寡女在一起,我需要一些心理准备。”苏景说的很认真,很严肃。
说罢,便走进了风月楼。
“你家小姐在哪里?”看了眼有些灰暗的大厅,苏景大步流星,不过没走几步,扭头问道。
“在后院厢房内啊。”五儿理所当然道。
苏景表情一怔,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了。
女孩子的房间他不是没进过,前世他经常进去,而且总是会在里面大闹一场再出来。
但他也不是随便什么女孩的房间就进的,准确说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五儿姑娘,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恩?”五儿有些不懂。
“茗儿小姐若是有事,不妨就请她到这里说吧,进女子闺房,我有些不好意思。”
苏景说的很含蓄,很羞涩,很不要脸。
“呸!那日你那般模样!现在又是这般矫情!”五儿很不屑,暗骂这人几日没见,变得更加不要脸,更加无耻了。
“那日大家伙在,我那样也没啥,现在孤男...恩...孤男多女的,感觉自己不安全,毕竟我的第一次我决定送给意中人。”
苏景突然意识到刚刚在门口,自己似乎说错了。
...
齐茗儿的闺房跟苏景想的一样。
很香很香。
“小姐!这个人!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五儿脸色羞红,看到房内的齐茗儿时一下子便冲了上去,抱住她。
苏景也想效仿,不过觉得自己是来批评人的!而且出于觉得自己乃是正人君子,纯爷们,不能如此作态,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齐茗儿摸着五儿头,轻声颂起。
等到颂完时,才抬起头看向苏景,眼神幽怨,面色娇红:“公子,如此美的诗,为何早些不拿出?”
“这要问唐伯虎才是!”苏景笑嘻嘻的坐到桌边,眼睛看着桌上的酒菜。
齐茗儿嫣然一笑,也不再多说,拿起手跟的酒壶:“这些是茗儿下厨为公子所做。”
“会做饭的女人好啊。尤其是像茗儿小姐你这样既漂亮又知书达理的人。”
苏景是个实诚人,实诚人都不客气,所以他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浑然没有一个君子该有的矜持!
“哼!就知道吃!”五儿在一边看到苏景如此,更加生气。
苏景却懒得去跟这小妮子吵架,他觉得一个人饿了,干什么都没滋味,干活没滋味活着还有啥意思!所以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味道不错!如果多放点盐,说不定茗儿小姐你就抓住了我的胃。”
“那唐寅诗集内的诗词尽是公子的吧。”
“没错!是我笔录的!”
“....当真是唐解元的?”
“我可是苏景!我说的你不信?”
“不信。”
“又一个对我有误会的女人!”
齐茗儿从五儿手中接过《唐寅诗集》,轻轻翻开第一页道:“唐寅自打被削去仕途后,便失意江湖,萎靡不振,终日沉迷于酒色当中,活得糊里糊涂。”
“哎,人家的疮疤,茗儿小姐掀开做什么。”
齐茗儿微微一笑,紧接道:“从这以后,唐寅诗风骤变,不复往日意气风发,虽文采依旧,但多数为讽刺偏激意味,牢骚居多,令人望而止步。”
“茗儿小姐,作为唐伯虎的朋友,你再掀人家疮疤我就生气了!”
齐茗儿美目流转,双眸含着粼粼波光。
“如此坎坷的人生,人与诗如此的偏激,唐寅当真还能作出‘人生若只如初见’这细腻优雅而且凄美的诗词?”
“也许是以前做的也说不定。”苏景脸颊抽搐。心中寻思这女人真机智,这些都能想到。
看到苏景如此,齐茗儿悠悠一笑继续道:“恐怕只有这首《桃花坞》不论诗风还是韵味再或者诗中含义,才有算唐寅诗词。而至于其他诗词,苏公子,唐寅是有些傻,兴许是读书读傻了,但你当真认为全天下的人全是傻子?”
“咳咳...”苏景装作自己被饭菜呛到了,做着掩饰。
“苏公子有如此才华,却为何要深藏功与名,不去展露锋芒,若是早些展露,那廖雅琪岂会羞辱与你,别说是他,如此绝世文采,或早已成为天下女子所向往对象。茗儿想问一句,公子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