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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腰斩

米纳尔十一广场上新建了一栋智能大厦,高约600米,整体造型参照带尾巴的著名大裤衩,不同的是,这栋建筑最顶层的两角交错镂空,造成了不管距离多远,从哪个角度看,整体造型都是“门”字的错觉,这也是它最大的特色之一,据说上头有意将其打造成汨罗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名字都取的特别宏大,叫“五谷重生之门”,寓意从汨罗轮回整个世界。

还未对外开放的智能大厦庄严神秘,整个钢铁铸就的“五谷重生之门”在夜色下,当真是有几分高出云表之势,不过,相比华而不实,有些人更喜欢随心舒适。

“真硬。”

门字的“尾巴”处,容胤正手撑在座椅之上,英气十足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纠结,他试图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可奈何这大理石材质的座椅除了冰冷,最大的特点,就是硌肉。

最终,容胤还是决定起身,让自己免受这冰冷建筑的折磨,同时掸了掸裤腿上的覆土,在大厦塑料布击打玻璃的声音中准备离开,边走边想自己真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先前回家以后他胡乱的吃了两口饭,接着在书房看了会资料就准备上床睡觉了,过了没一会就开始做梦,自然,梦里少不了梦魇,和一顿打斗,他现在已经能和梦中的梦魇过上几招。

不知道为什么,现实中的梦魇有时强悍,有时却又稍显虚弱,这就是跨越时空界限的后遗症?容胤在心中猜测着。

之后他醒过来,依照梦中的指引大晚上的穿好衣服出了门,可是现在想想,谁会因为一个梦大半夜在外傻冻三个小时?

“你会。”

就在这时,空旷的广场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陷入自己思绪的容胤惊得猛转过身,可是下一秒扑面而来的黑暗,却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有要呕吐的冲动。

顾不得其他,容胤皱着眉头向后退靠在路旁的电线杆上,他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可是闭上眼睛以后,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感觉到时间正在一点点凝固。

他直起身子调整有些紊乱的呼吸,却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那种被当做猎物一样死盯的眼神,跟他梦里完全一样,都那么让人不爽。

容胤闭着眼,思索片刻后语气僵硬,一改闲散姿态的说道,“叫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震耳的大笑声,惹得容胤不自觉得睁眼看去,可是,眼前除了无尽的黑暗,空无一人。

“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要我开口?”梦魇的声音冷硬到让人不安。

疑惑的皱着眉头,容胤再度闭上双眼,他微微侧头,暗自回想今夜入梦后的奇怪画面。

梦里是和现在一样的无尽黑暗,容胤孤身盘坐于画面之中,手中拿着泛光的画卷格外专注,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画卷中显出了几个大字“米纳尔十一广场”。

在他的周围,时而会出现几个身着异服的年轻女子,面露恐惧的在远处张望,片刻后又会完全消失,紧接着,寂静的黑暗中会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伴随着被死死盯住的压迫窒息感,一道轻蔑的冷嘲像万吨巨山一样,砸在容胤的心头,讥讽之声不绝于耳——“万象属意之人,也不过如此!”

接着,容胤便满身大汗的从梦中惊醒。

“呵。”耳边传来的嗤笑把容胤从记忆中唤回。

“万象属意之人,也不过如此!”

丝毫不减的嘲讽之意,容胤暗自咬牙平复着内心的躁动,可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他发出愤怒的低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随着容胤的怒吼,原本寂静无声的空间竟慢慢响起了昆虫的鸣叫,再细致一点,居然有了大风刮落树叶的唰唰声,容胤的双耳微动,在愤怒中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声响,在听到熟悉的塑胶布撞击玻璃的声响之后,容胤猛的睁开了双眼。

果然,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

容胤紧皱着眉头,右手愤怒的拍在电线杆上,谁知这无心的举动竟把电线杆拦腰拍断,发出“嘭”的巨响!

与此同时,原本漆黑的天空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个巨大的洞口笼罩在整个十一广场之上,紧接着,从那火红色的洞口里面,竟然露出了一座巨大的钢铁支架,直冲着容胤的方向砸去。

“什么?!”

眼见那冰冷的钢铁越发膨胀,容胤转身飞快的朝着广场门口跑去,可是还没等他跑远,地面就生出了剧烈的震动,同时还伴随着让人失聪的声响,他在奔跑中回过头,瞬间逼近的钢铁尖角让他来不及思考,闪身扑到了巷子之中,瞬间,周围震起的灰尘把整个十一广场笼罩在迷雾之中。

“咳。”

容胤捂住口鼻,空中的沙尘石子尽数拍打在他的身上,还有些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衣服,皮肤上也随即出现了道道血痕。

他匍匐在地上,持续的耳鸣让他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有身下传来的震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都是我的…”

突然,一声诡异的呓语在一片虚空之中,钻入容胤的双耳。

睁开眼,眼前的迷雾逐渐消散,他打挺跳起,单膝跪在地上专注的聆听着周围的一切,耳鸣在渐渐消退,皮肤上的鲜血也逐渐凝结。

“都是我的!”

又一声呓语传到容胤的耳中,他起身跑出巷子口,冲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可是入眼的一切,让他倏地停步了脚步,容胤的眼里写满了震惊和恐惧,难以置信的景象居然就这样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个本该坐落在巴黎战神广场上的埃菲尔铁塔,竟然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把“五谷重生之门”腰斩了!

“什么…”他站在巷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之前太匆忙忘了礼数,现在补回来。”梦魇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抬手就扣住了他的脖子,“微不足道的见面礼,还望你欢喜。”

“你,说什么见面礼…”容胤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出现,他的眼眶泛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钢铁建筑,整个人失神在巷口,第一次显得那么无助。

没人会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惧!

“红毛猴子换狐狸。”梦魇的指甲抵在容胤的血管之上,突然在他耳边这样说。

容胤一愣,红毛猴子换狐狸?这不是“娃娃脸”先前给的提示吗,梦魇怎么会知道?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为了让谜题变得更有趣,我特意安排了下观院的事故。”

他停了一下,在感觉到容胤顿时僵硬的肢体后,接着说到,“感觉如何?”

容胤沉默。

梦魇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试图对他造成威胁,但无论如何压迫窒息,手下的人都没有说话,他皱了眉头。

就在这时,容胤开了口,“你做这一切,是因为我?”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微垂的脸庞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容胤此刻就像是只提线木偶一样,冰冷僵硬的任人宰割。

“当然,不然难道是因为他?”梦魇的另一只手指向角落,在那里,有一个人如雕塑般呆坐。

“为什么。”容胤的语气越来越飘忽。

梦魇似乎就是在等着回答这个问题,语气竟一时有些激动,“因为你是探象师,我命中注定要纠缠你,并且,打败你。”

“呵呵,”容胤突然笑出声,“就因为我是探象师?就因为我是探象师,所以你要弄死我那么多同事?!”

他突然睁开的辖制,转过身正对梦魇,眼睛里布满血丝的瞪着他,“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恩?是不是最终弄死我?”

“啊,不对,”容胤的情绪有些失控,“应该是要玩死我,这,才是你的目的。”

他看着梦魇脸上的刀疤,突然觉得刺眼,如果当时他划得再往下一点,那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不用发生?

“呵呵,你果然还是一样,”梦魇低下头,再抬起头的瞬间眼神锋利,“我要的是万象不是你,你的存在只不过是给我增加点小乐趣。”

“可是现在看来,”他接着说,“你似乎不怎么关心万象,反倒是心疼你的同事?既然如此。”

突然,梦魇欺身上前将容胤半吊在空中,让他将前方的景象看得更清楚,“那我就让他们回来好了,好来安抚你这颗,幼稚、脆弱的心灵?怎么样?”

说话间,数十个黑点自天空中砸落,发出“嘭嘭嘭”的闷声,梦魇挥着手将容胤吊在铁塔上方,一脸嘲讽。

霎时间,十一广场被鲜血的味道侵染,整个广场上方的空气中仿佛飘洒着一层血雾,容胤瞪大了双眼,泪水溢满了他的整个眼眶。

小吴掉落在五谷重生之门的残骸上,几把玻璃尖刺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的双眼微张,淡淡的看着容胤。

下观院原本失踪又被找回的数十名警员,就这样出现在容胤的面前,以各种血腥的方式,被铁架拦腰截断、被石墙断腿、被尖物将身体刺穿、被残骸砸烂脑袋…

容胤一动不动,任凭窒息感笼罩着自己,此时的提线木偶已然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咳,好像搞错了,”梦魇的语气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不该是你的同事,你这么爱他们,死的应该是失踪的犯人,你说呢?但是…”

他将容胤放下,现在根本不用控制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必要了,“但是,红毛猴子换狐狸,我帮你将涉案的嫌疑人全都弄走,难道你不该感谢我?”

“去你MD。”

梦魇一愣,“你说什么?”

“我Cao你大爷!”容胤突然腾空而起,一拳挥在他的脸上,速度之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万象之乾!”同样的招数,却在不同境遇下被第二次展现,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容胤掏出万象将其猛地甩向半空,口中怒吼,“万象之乾!致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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