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机器人被怪兽吃了,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最后有人一拍大腿站起来,说我有办法,能把怪兽弄上来。
大家一看说话的是谁,军人出身的安全专家邱少林。邱少林已经60多岁,在这批人中间是个老资格,德高望重,据他讲,他培养的学生遍布欧美,好几个在美国五角大楼任职,他要不是脾气暴躁,也被聘请到欧美国家当安全顾问去了。所以邱少林一开口,大家都拭目以待,静听他的高见。
邱少林说:“扔个炸弹下去把它炸了。”他说完之后,静静地望着大家,大家愣了许久才转过弯来。这个建议确实直截了当,可是太过于简单粗暴,尤其从一个德高望众的安全专家嘴里说出来,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可是,如果不按照这么来,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大家大眼瞪小眼,没人说不行,也没人说行。
邱少林一看大家都不反对,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说的办吧,炸死了,拖上来,你们生活学家或者古生物学家怎么研究都行,从安全的角度,这种方法是代价最小的。”
说到这里,他就要招呼其他人照此准备,可是薛慕容连忙制止:“等等等等,邱老先生,我有不同意见,这未必是代价最小的。”
薛慕容为什么这么说?原来趁刚才大家讨论的时候,他又把管道机器人传输过来的视频仔细看了一遍。尤其在地下20米处拍摄的一段,暂停下来反复观看,越看越觉得有问题。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薛慕容注意到两个细节:第一,胸前的“三生玉”再次跳了一下,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反正很反常。第二,明显听到机器人经过这一段的时候话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要说地穴抽风是常理,但往往在顶端靠近地面的地方,为什么20米处会有呼呼的风声,而且听上去风声很大?唯一的解释是,这里也有风口,也就是说,地穴墙壁上有气孔或者通道连着其他地方。
薛慕容还想到一系列问题,下面的怪兽是陆生、水生,还是两栖?它长期身居底下以什么为食?这地穴是它的一个陆生巢穴?还是地穴之中有深水,与其他大面积的水域相连?
这些细节没有证实,疑问没有答案,贸然轰炸,极有可能衍生不可预料的情况,所以提出反对意见,把疑问说了。
听他这么一说,那些专家莫衷一是,也觉得有道理。一时间又僵持下来,讨论得非常激烈。邱少林年纪大,脾气却很暴躁,一看大家讨论半天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提不出个合适的办法,又一拍大腿,说:“要不这样吧,不炸,拿枪突突两梭子,打死了,拖上来,其他科考该怎么进行怎么进行。”
薛慕容一听,这老头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可是听得出来,他已经明显让步。这样也好,至少比炸了好,薛慕容很怕邱老头暴脾气一上来,真把地穴炸了。因为他有一点“私心杂念”:考虑到地铁走向有可能会因此调整,所以想下地穴实地考察一番,看看土质等,一旦炸掉,地穴就会垮塌,失去研究价值。另外,他心中好几个困惑都还没有解开,比如放在规划局大院的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下面为什么会有碎砖头和水泥块?
薛慕容一不反对,老头很高兴,连忙找人商量了一下,调来一批武警,对着地穴,拿枪一阵突突。然后一挥手,让武警撤了,说这下可以下去探个究竟了,慢说下面是个怪兽,就是个变形金刚也突突成筛子了。
尽管如此,要派人下去探查,问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敢主动请缨。是,放枪大家都看到了,可是都没看到把怪兽的尸体。而且薛慕容刚才已经提出了疑问,这家伙长居地下,以什么为食?你连它吃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肯定用枪就能打死它?万一它不是个怪物,是个妖呢?
当然了,虽然大家都这么想,但谁也没有说出口。没办法,谁都不下,只好又找来一个管道机器人,如法炮制,驱动电梯把管道机器人送到地穴里。
这下一切顺利,直到30米钢索放完,机器人球形摄像头平转、倒转、360度旋转,要对准最下方。此时,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怯着身子瞅着显示屏,唯恐再看到那两个灯泡一样的红眼睛。
庆幸的是,摄像头360度翻转完毕,也没有看到怪兽的影子,可揪心的也正在于此,因为也没看到怪兽的尸体。
最下面是水,就在摄像头的下面,浑浊不堪,但不是大家期盼看到的红色血水。
检查再三,观看再三,再没有其他发现,只要把机器人升上来,反复研究录像片段。大家都沉默了,老头儿邱少林也沉默了,他的方法没有奏效,怪兽没有被打死,也不知道是钻进了水底,还是去了其他什么地方,活不见兽,死不见尸。
邱少林不服输,发牢骚:“我早说该炸的,那解决问题多快?!”其他人并不接他的话茬。
没看到被打死的怪兽尸体,更没有人敢下去。此时大家已经忙碌了一天,一无所获,有人提议,还得继续封锁,等想到了好方法再行探勘、科考。
散去之后,薛慕容和江楠忙了一天回到家中,翻来覆去讨论这件事情,也没有形成什么结论,但两人对20米处的奇异之处都非常感兴趣。
薛慕容跟江楠商量:“楠楠,晚上……我想下地穴看看。”
“什么什么?”江楠当时就瞪起了眼睛。薛慕容说:“我想亲自下地穴看看。”
“下地穴?你说下地穴?薛大大,你是不是作死?我七月十五完蛋,你是不是想到前面等着我去?不行!说什么也不让你去!”
“楠楠,你冷静一些,我觉得这不是怪兽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你想想,老郭说,等到天塌地陷的时候,我自会有报应,如果他有先见之明,说明这事跟我有密切的联系。”
“什么逻辑?噢?报应不来你自己去是吗?自投罗网招报应对吗?你踏踏实实等他们调查清楚不行吗?”
“别急不急,我知道你担心,可是我觉得我必须得去,你还记得从地穴里喷出来的那些鞋吗?还有一双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