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容坐在办公室里遭遇了与噩梦一样的情景。那个梦里,他被一个白衣女鬼害死,今晚,他遇到了同样的情景。
噩梦是从敲门声开始的,现实中,薛慕容办公室的门此时也被敲响了……
“咚咚咚……”声音不疾不徐、缓慢而有力。
“谁?”薛慕容的声音情不自禁有些发抖。可是没人应声,像那噩梦一样,回应他的只是又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薛慕容站起身来,将风水剑提在手里。他想好了,今天百分百遇到了鬼,既来之,则安之,今儿来不就是堵鬼的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跟它拼了。
记得噩梦里,开门以后看门外没人,举着棒球杆没砸下去,今儿我一开门先给你一剑,要真是鬼,我一剑就扎死你。打定主意,他慢慢挪到门边,左手拉住门把手,右手将剑握得更紧。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薛慕容猛地拉开了门,一看门口果然没人,去他妈的,眼睛一闭,一剑刺出。他以为能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一剑就能把厉鬼扎死,可是剑刺出去毫无反应。
没人!也没有鬼?难道跟梦里不一样?探头左右看看,什么都看不见。薛慕容愣了许久,只好重新关上了门,坐回到办公桌前。刚坐下,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咚咚咚——”
“谁?”薛慕容大声斥问。依然没有人问答,只有“咚咚咚,咚咚咚”持续的敲门声。整个事情的节奏跟噩梦里太像了,薛慕容想,是不是风水剑是个赝品,不管用啊?这次换罗盘试一试。薛慕容举着罗盘站在了门后头。
“咚……”敲门声刚敲起来,薛慕容呼地拉开门,一罗盘拍下去,力道太大,险些闪了腰,可是还是什么也没打着。他心中发毛,这是第二次开门,如果按那个梦境发展,那鬼已跟着自己进了屋。薛慕容关上门,看着自己的办公桌,一时不敢靠近,唯恐往那一座,那女鬼就要对自己下手。可是就算站在那儿,也觉得身后站着个人。连忙将身体贴在墙上仔细审视,房间里平静如常,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最奇怪的是,今天这样的气氛,胸前的“三生玉”也不发光,难道它睡着了,或者跑出去玩没回来?怎么一点提示都没有?薛慕容紧张了半天,绕半个圈子回到座位上,一手拎着罗盘,怯生生往那一坐,坐也不敢坐实,腿绷着劲,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电脑。因为噩梦中,电脑屏幕很快就会变换图片。他想好了:你这个恶鬼不是要站在我身后吗?我不等你对我下手,我回手先给你一罗盘。
就在这时候,电脑屏幕一闪,果然变换了图片,刚才是启动页面,此时出现了一张照片。薛慕容脑袋嗡了一声,顿时汗毛直竖、脊背发凉,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到了他脑子里。只见照片里,他站在门口,门外真的站着一个女鬼,一身白衣,头发披散着,露出两个血红的眼睛,冷峻阴笑。女鬼似乎早就知道薛慕容会刺出一剑,早早地躲在一边,并没有被刺中。
不等薛慕容做出反应,显示屏又一闪,这张图片消失了,出现了另一张更恐怖、更清晰的照片——还是在办公室,他正坐在电脑前,那个白衣鬼就站在身后,披散着的头发直垂到腰际,十指发青正要掐向他的脖子。薛慕容分明感到那厉鬼就站在身后,而且已经清楚感觉到它呼出的气息,呼哧呼哧吹在脖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跟噩梦中一样。
薛慕容触电了一般,他的脸开始发麻,呼吸变得急促、困难,薛慕容大叫一声,不等被掐到,低头、回身,眼睛一闭,“啊——”一罗盘拍过去,耳轮中就听“哎哟”一声,有一人应声跌倒。“呛喨喨……”是利刃落地的声音。
原来一罗盘砸了个结结实实。可是薛慕容觉得不对,怎么像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女鬼?还拿着家伙。睁眼一看:“呀”,地上躺的哪是个女鬼,竟然是个人,他喘着一身黑衣服,还蒙着脸。不远处扔着一把黑背白刃的剔骨弯刀。
薛慕容脑子里转了3600圈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要不是自己先下手打他一罗盘,早被他一刀给砍了。薛慕容暗自庆幸,仔细想来,竟然是缠身的噩梦救了自己,要不是那个噩梦,自己绝想不到回身一击,砸倒这个人。
那人挨了一击想从地上爬起来,薛慕容连忙一脚踏住胸口,抄起了风水剑抵在他的脖子里:“别动!你是什么人?”
万没想到,那人竟然毫不退缩,圆整二目恶狠狠地瞪着薛慕容,“哼,我今儿没弄死你,算你命大,你扎死我吧?老子死也死得有价值,我是为无辜的老百姓死的。”
他一张嘴说话薛慕容就是一愣,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一定听到过这个人的声音。“**放屁!你来暗算我你还有理了?你是谁?”
“呸!明知故问。”
“哟?!”薛慕容更糊涂了,看来真是熟人!好!你不说,我就揭开你的蒙面黑布自己看。薛慕容不容分说,一手扯掉他脸上的黑布,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谁啊?老局长朱伟的驾驶员、昨天才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老郭。薛慕容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自从下飞机进虹城,这个老郭就处处做对,自己每次倒霉都多多少少与他相关。他还暗算过自己,好在阴差阳错躲过一劫,怕事情闹大影响单位的形象才没有报警。这下可好,死性不改,又来暗杀。
“老郭,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
“我与你无话可说。”
“混账!做什么事总得有个理由。你还说什么?你死是为无辜的老百姓死的,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做的事情会对不起老百姓?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哼!姓薛的,你少废话。朱珠当初就不该心软放过你,要不然你早死了,骨头都沤烂了。”
薛慕容憋气带窝火,可是老郭是个硬骨头,如此针锋相对,问不出个眉目。于是将剑一抬,把他扶起来,语调变得和缓:“好好好,老郭,这样好不好?只要你说明白我为什么该死,告诉我你和朱珠害我的原因,我保证,只要合情合理,我不用你动手!我自杀,怎么样?”
老郭瞪着俩眼不敢相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