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刚睡下不久,就听到深山之中,两声枪响,从阴阳渠的方向传来的,薛慕容一凛,呼地坐了起来,抬腕看表,才睡了半个小时而已。扭头一看,猴子和赵四方也像受惊的麋鹿一样,惊魂未定。赵四方问:“又枪响!还是幻觉吗?不行不行,这个地方太邪,咱们走吧!”
薛慕容也觉得此地不可久留,招呼猴子说:“走,走,这个地方不能久待,得快走!”
三个人背起破烂的背包,钻进深山,赶奔阴阳渠。一路之上,除了疲惫,倒也顺利,上午十点钟,来到一处地方,此地林木逐渐稀疏,多石少土。猴子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抬头望天,艳阳高照。猴子说:“两位警官,绕过这片乱石,前面就是阴阳渠了,我们在这儿拜一拜再进山。”
说着,双膝跪地,手心朝天,伏拜于地。赵四方现在六神无主,看猴子跪地,一拉薛慕容,也照着样子跪在地上。
猴子念念有词,再三许愿,行三叩九拜大礼,十分虔诚,也听不清他嘴里在说什么,只听到神佛保佑,不要下雨之类的话。行礼完毕,站起身来,招呼薛赵两人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地势越高,山林越稀疏,野花野草越稀少,显得山野开阔起来。渐渐地,似乎听到隐隐的水声。绕过一个山弯,眼前豁然开朗,山势变得平缓,水声变得很大,放眼望去,一道水流顺着渠道流过来,在山弯处的另一侧奔流而下,形成一道瀑布。
与薛慕容在世界各地见过的瀑布都不同,虽然落差只有十多米的样子,但竟然是半边绿半边黄,半边清半边混,冲到下面才混成浊色。
猴子一指,说:“这就是阴阳渠了,一条水渠,河水一边清一边混,这就是阴阳渠的由来。从这儿往前走,走到渠边,顺流而上,再走三公里左右,渠水变浅,趟过去,很快就能到糜鹿沟。谢天谢地,今天是大晴天!”
三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阴阳渠边。走进了才发现,的确是一道人工开挖的渠道,水渠很宽,最宽的地方足有二三十米,可水流很窄,最宽的地方不过五六米,在水渠中央形成一道渠中渠,没有水的地方蒿草丛生,有点类似于西北干旱地区、因为缺水形成的河流。不过渠道陡峭,不像一般的溪河那般两岸平坦。露出水面的河堤都是人工铺设的石块,只是石头大小不一,不像现代沟渠都是大小差不多的鹅卵石。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水流和石头都泛着强光。
薛慕容暗暗纳闷:这条阴阳渠,除了名字怪异、水流清浊不想混之外,但两岸的景物安静闲适,没有一丝诡异的感觉,让人难以相信,这个地方竟然会闹鬼!反倒是昨天休息的那片小盆地,此时回想起来还让人毛骨悚然。
赵四方似乎也不如先前那么紧张,一路前行,步子也轻松许多。只有猴子,紧张不定,时不时抬头望望太阳,动不动回身看看走过的路,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求神佛保佑、不要下雨之类的话。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也就三五分钟,天上的太阳竟然隐入云层。十分钟以后,阴云密布。不仅如此,又过了一会,竟然狂风大作,此时是八月中秋的天气,没想到刮的竟是西北风,冷风嗖嗖,像入了冬天一样。
猴子一见,惊恐满脸,说:“坏了。今天不该进山的。”
“邪门!怎么突然变天?”薛慕容和赵四方也变了脸色,问猴子,“你不是说,以前进山没出过什么事吗?”
猴子说:“是啊,以前不管是我一个人进山,还是跟村里的人一起进山,从没有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怎么说变天就变天?!这两天的事情确实太诡异了!不该进山的,不该进山的。”
“那现在回去可以吗?”
“不行,往前走还有两三公里的路,往回走更远,而且山里下雨的时候,只能往上爬,不能往下走,要不然就会有危险!雨越大,危险越大!”
“那还不快走?”赵四方催促道。此时天降大雨,三个人脚步加紧,冒雨赶路。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转眼已成白昼。正走着,赵四方一声惊呼:“前面有人!”
可不是吗,前面有两个人迎面走来。薛慕容第一反应,可能是一直走在前面的专家,如果那样就好了,正好搭伴,彼此有个照应,张口要打招呼,却被猴子一把按住了嘴:“不要喊,看看再说。”
越走越近,发现两个人虽然顶风冒雨,但低着头走路,神态自若,有说有笑,完全不像薛慕容他们神色慌张、匆匆赶路。
猴子一见,连忙拉住薛慕容和赵四方躲在一边,让对方过去。即将交错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人抬起头来,转脸望望三人,虽没有说话,却冲三个人点了点头,然后依旧有说有笑,交错而过。
赵四方早看得呆了,低声问猴子:“他们什么人?”
猴子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觉得不正常!在阴阳渠这个地方,还是少说话为好!”
三个人继续冒雨前行,此时雨更大,风更狂,天色更加晦暗。走出三五百米的样子,赵四方又惊叫道:“又有人!”再看,果然又有两个人迎头走来,和前两个人一样,虽然顶风冒雨,却胜似闲庭信步,不慌不忙。
薛慕容和赵四方都很慌乱,这次不等猴子拉他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眼睛不眨地盯着对面的来人。
不大一会儿,两人走到近前,大雨下得哗哗的,他们俩跟前两人一样,低头走路,有说有笑,神态自若。就在双方交错的时候,其中一人抬头,望了望三个人,又冲他们点了点头。可是等看清了来人,薛慕容三人都捂住了嘴,直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刚才走过去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