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朔风凌冽,阵阵刺骨,干枯的落叶亦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风,虽是落了地,仍是可怜地无法安心。寒风呼啸,青楼前那老气横秋的银杏迎风挺拔,却给人仿佛将连根拔起。
是冬天快来了吧?荆艺披着薄纱站在窗台前,呜~又是一阵寒风,薄纱如蝶般翩舞,一件雪白的亵衣暴露无遗,凸显出诱人的身材。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就连动作亦如此醉人。荆艺乃青楼女子,自刚步入青楼之时,整座城便永无宁日,凡是凡夫俗子,无不为她动心。但在这辉煌的背后,却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荆艺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打记事起,便已在青楼,曾经听鸨娘对姑娘们说:“哼,不过是我捡来的货而已,得瑟个屁!若是没有我,还有她这人吗?哦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孩子现在竟然这般欺负我啊。将来要是来了个更美更风骚的,指不定被人唾弃阿!”
荆艺长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堪比西施。令人遗憾的是,她卖艺不卖身,天生身怀异能,令那鸨娘整日愁眉锁眼。她与青楼的姐妹们皆想过将荆艺赶出青楼,却无动于衷。
今是满月,皓月当空,荆艺拉紧了薄纱,如纤玉般的手指关上了窗,她心里甚是明白,即使是如此天气,亦会有人躲在某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嘟了嘟嘴,不耐烦地熄灭蜡烛,优雅地脱去薄纱入睡。远处的身影也慢慢退去。伴着那均匀的呼吸,胸前一起一伏。确保入睡后,月光下飞快地闪过一个人影,黑色长袍,手间因月光反射出一缕刺眼的光——那是一把可削金段玉的匕首!
面部裹布,依稀可见那俊俏的脸。踏过片片屋瓦,却悄无声息,身如轻燕。那点黑影落在青楼的某处窗前,轻轻地打开窗户,踏入屋内。
“啊啊啊!!!”随着一声凄惨的红楼女子地叫声,青楼霎时灯火明起,那房间弹指间挤满了人,几位女子忍不住再次惊叫。荆艺仍是平静地躺在床上,却默默的聆听这一切。她们盯着面前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拥有这张脸的女子捂头狠狠地骂道:“我不会放过你!”随后跳下楼去。
整个青楼突然人心惶惶,大家纷纷议论,皆怀疑是荆艺所为,除了她,谁有这个本事?不知何时,荆艺已散发站在人们身后,仰头傲视,似乎是被这洞悉一切的眼神所吓,都纷纷退去了。荆艺如轻烟般走至窗前,望向楼下那异常怖人的场景,整张脸已血肉模糊,辨不清五官。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右手一拂袖,只见尸体旁萦绕着几点红光,不久便缓缓地烂开,直至与大地合二为一。
次日,不少民众议论此事,也惊叹那女子的尸体不知所向,或说是找那凶手报仇去了罢。鸨娘这下是忍无可忍了,这要青楼以后的生意怎么做啊。大早,她摇着肉乎的身子,敲响衙门前的大鼓。
“咚咚咚……”
未几,便进了衙门。世人皆知,这所衙门的官昏庸无能,贪财好色,准确道,便是根本无人来此告状,这回,可有荆艺好受的了。
大批官员携武器冲进青楼,鸨娘拉着几位官员叫道:“唉!可别吓着我的客人哪!”“砰!”荆艺的房门被推开,她端坐在梳妆台前,姿态优雅,如狐狸般妩媚。
“眼前可是荆艺?”官兵色相地盯着她。
“民女正是。”她微微低头。
带头的官兵右手持刀柄,左手一挥:“带走!”荆艺却面色平静如水,她早已盘算好,若是判了死刑,略施障眼法即可逃过此劫,可依那小官的性子,应该不会不懂得怜香惜玉吧。几个官兵上前,押着她往衙门去了。
夜雾袭来,深秋的夜晚透出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星星无几。天空并非纯黑,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一黑衣男子满脸鲜血,右手持着把血淋淋的匕首,左手捏着一张女子脸皮,大步向前,步履如飞。稳健的步伐在一处毫无生气的地方停下,干枯的藤蔓缠着枯树,那向上的树枝欲脱境而出,枝间挂着数不胜数的人脸,几张已被乌鸦啄破。乌鸦则千转不穷,时不时扑棱起二三只,只见树木,不见树林。他将手中的脸皮挂在树上,离去。
两官兵将荆艺压至庭下,那官大人不愧是众所皆知,人人恶之,可没有让荆艺失望。他长的虎背熊腰,肥硕无比,捏了下鼻下的两撮胡须,见着眼前这般仙姿玉貌的女子,笑得乐不可支。
“威武~……”
“堂下可是荆艺?”狗官细语道,一边缓缓起身步至荆艺身旁,一边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的奇香。
“民女正是。”答话若燕语莺声,娓娓动听。
狗官见此大笑,俯身将她扶起:“此般绝色佳人,本官相信你无罪,但如此轻易地将你放回去,免不得世人流言蜚语。住牢房可委屈了你这娇弱的身子,暂且住我房里,如何?”
荆艺暗藏心机地笑笑,蜻蜓点水般点了点头。
“啊哈哈哈……”
他的房子可谓青砖碧瓦,雕栏玉砌,简直金碧辉煌,如此吝啬,也只有这昏暗腐败的政府才会收留吧。眼看那狗官离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近,荆艺随手扔了个枕头,便惹得他如吃了天鹅肉般享受。眼下,唯能施法了。
她念起法诀,手中淡蓝色的光芒越聚越多,那光芒柔和,清澈,又像雾一般朦胧。忽灵力运转,手腕一翻,光芒聚在圆桌前,化成自己的模样。这是荆艺最擅长的障眼法,不难看出,她是用了全力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排贝齿紧紧咬住下唇。那狗官直接扑来了身子,荆艺一个翻身,逃出门外,肉球般的身子直接抱住了那障眼法化成的荆艺身上。
出了门,若三寸金莲的脚哒哒哒要命地跑。这入衙门,损名节的仇我非报不可!荆艺心里默道。不远处的树林,她才歇了脚,倚靠在树旁歇息。一气宇不凡黑衣男子在某树枝上正襟危坐,细细打量着荆艺的脸。在她准备离去之时,男子忽然持着匕首架着轻功飞到她跟前。
没有戴上面罩,一脸显傲睨自若,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荆艺这女子,是他觊觎已久的,没错,他是沉迷在她的脸,她的脸是世间罕有,不可多得的,所以,他要割下她的脸皮,成为他囊中的一件珍藏品!
右脚一踏,带着呼啸劲风。一跃,那刃如秋霜的匕首向荆艺的脸划去!荆艺身子一翻,躲过那突然袭来的匕首,身子退了退,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微扬,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白皙的双手在胸前摆弄,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眼一横,左手做兰指状,右手拟抚琴,轻轻波动,只见点点光芒汇聚,忽然双手一翻,那光重重地朝男子打去。他似乎是早已看透,起身来了个空翻,恰好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