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带有火焰铭文的婴儿,突然止住了哭声。第一次睁开了这初生的双眼,可是这目光的焦点仿佛凝聚在千年之前无比的沧桑。微咧的嘴角发出的不知道是嘲笑声还是自嘲声,但是绝对不似一个单纯的婴孩应有的笑声,嗜血,残忍又夹杂一点无奈。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回荡着的是冰冷的孤寂与炽烈的恨意,惊人心弦的笑声将陷入深思中的白浅山拽回了现实。
白浅山看着一旁惊恐的白之游,正要开口询问。便听到从恐惧中惊醒的白之游:“你,你是谁?”这熟悉的笑声勾起白之游脑内最恐怖的回忆。
“小游儿啊,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忍不住翻看我留下的研究成果,这样我才有机会从深渊中苏醒过来哟。”轻松诙谐的语气却仿佛刺穿一切直抵内心,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是为之一滞。
“你是~赤~赤魂胤!!白无焰,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和这难忘的笑声白之游其实从内心已经相信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千年前在弥白之战背叛白族的至高强者,他的老师赤魂胤白无焰就在眼前这个小小的身躯里!!!
“我亲爱的小徒弟呀,你还是这个老样子,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可是内心已经承认了不是么?我留下的资料里说过用庞大的生命力孕育至高者的细胞就可能可以获得具有强大传承的胚胎,这个方法其实并不仅仅是我的研究资料而已,其时在当时白族从紫貘族获得这项秘术的时候就已经在很多种族身上都实验过了,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所以我猜到战败的白族在血脉受到诅咒的情况下肯定会重启这项秘术,只是没有想到让我等待了这么久,当然为了这一天,白族留下的另一名至高者阿雅的细胞我也早就换成了我自己的细胞,我知道你们不敢用我的哟。然后呢?就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了,对吧?”
听着这一段白族过往的密辛,白浅山心中对白族无暇的信仰正在一点点的崩溃。
“哦,对了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叫白无焰的家伙了,请称呼我为“言烬”。其实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话唠了,只是刚刚复活就见到老熟人有点激动呢!现在的我就像我的名字一样言烬,把所有的语言都化为了灰烬,剩下的只有我对你们的诅咒与仇恨。你们准备好了么?”
不亏是白族现存的资历最老的长老了,在短暂的惊恐后白之游已经镇定了不少“哼,你只不过是我们白族一个不齿的叛徒罢了,如果不是你的背叛,白族怎么会在大战之前众叛亲离,被流放到地环岛上来?”
“背叛么?其实我从未想过。不过,哈哈哈,地环岛么?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呢!别废话了,上一世你们害死了我一生挚爱,这一世也可以算你们害死我亲妈了吧?,杀母灭妻之仇我不得不报呀。哈哈哈,不过不是现在哟。”话音刚落。
火纹男婴一抬手召唤出炽热的火焰席卷了木屋里的一切,早就开始用自己的修为抵消生命流逝的白之游瞬间被火焰席卷烧成重伤,白浅山凭借自身的水系原力爆发躲过了一劫。而火纹男婴却已经消失不见。
只是一个新生婴儿的便让自己这个六阶者束手无策,残存的白族究竟惹上什么样可怕的智慧生命体了。白浅山的内心有些绝望。
屋内溢出的火焰魔法惊动了屋外的守卫,这是白族族长的直系卫队,“云沙”。队长白浅离:“全体警戒,第4组云沙卫随我进屋,开启防御构装。”
在云沙卫中三人为一小组,实力按照数字序号排列,之所以没有带实力最强的第一小队进入屋内,而是带第四小队进入屋内。是考虑这一次计划与族长之女有关。但是云沙的分组中没有全为女性的分组,而第四小组正好有两名女性成员,一名男性。其中的男性成员是自己的儿子,在一瞬间就考虑到了很多种情况的白浅离带第四小组进屋之后还是被屋内的景象震惊了。第四小组其中新加入的那一名女性成员直接被木床上的干尸吓的哭出了声音,另一名女性队员也张大了眼睛却半天发不出声音。
这次的计划的安全是由云沙卫全程负责的,但是知情者只有队长白浅离,白浅离与族长白浅山同是白族六阶者,从小便是玩伴,长大后更是把自己当做族长的影子来训练的。这次计划他虽然知情,但是也所知有限,只知道是利用族长之女白心婉来提纯血脉培养出色下一代,但是对于方式却并不了解,以他对族长的了解应不会是什么残忍的方式才对。而眼前的一幕……
小组中最后的那名男性成员仿佛失魂一般的走向床前,看着床上少女死亡的惨状崩溃了。
白心婉是族长之女天赋中上但在凋敝的白族也是极为珍贵的存在,加上为人亲善深的长老们的喜爱。为了替父亲分忧修炼十分刻苦,年仅十五岁就已经有五阶灵力。在心中也一直把心婉当做自己女儿,一向善于隐藏自己感情的云沙卫队长喉咙间也哽咽着,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天赋平常,但是因为俩家的特殊关系,与心婉从小一起长大。有了本不该有的情感,后来因为天赋的差距逐渐远离了心婉,但是白浅离知道自己儿子这种少男少女的情怀其实已经化为了一种执念。亲眼目睹自己最爱之人的死亡惨像,他这一生已经毁掉。原本是怕进屋后看到什么香艳的场面刚好可以让自己的儿子白心悦对族长的女儿负责,为了却儿子的遗憾,带着私心进到屋内。却不曾想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
看着眼前被抽干生命力的少女形同枯枝般的歪斜摆放在床板上的样子,白浅离心头百转千回,白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环岛上残存安逸了千年。屋内的惨像,吓哭的女队员和失魂的儿子,让即使是身为云沙卫队长的他也不知道要如何下达下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