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小魔女不再迟疑地迈步走了进去,身后跟着面色冷峻的铁风,以及那面色窘迫万分,不时合手念经请求恕罪的呆头和尚灯圆。
一进阁楼一层的棕漆双开木门,扑鼻而来便是清雅味道不似胭脂浓烈的花香,这点看来这琴楼便和那其他几座阁楼有所区别,小魔女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一楼是一些文人雅客站着探讨各自对琴艺方面的造诣和见解,并没见到琴楼楼主这位正主,从先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来看,正主在二楼无疑,只是这二楼似乎还要大把的银子才能进,出手阔绰的小魔女眼都不眨地拿出银票便带着身后两人登上了二楼的雅间。
琴楼楼主无人不晓,正是那有六指琴魔之称的清倌人琴芊芊,不知是真姓琴还是后来改作琴倒是无所谓了,因为众人更喜于称呼其为琴魔。
到了二楼,便见十多位年轻人远远地围着端坐在中央的青衣女子,这女子便是那琴魔琴芊芊,只见那小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众人围坐之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纤细如白葱的十指下,琴弦撩动间,曼妙绝伦的曲子便从弦上流下来,倾泻了一地和月光融起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周围围坐着的听众们大多面露享受之色,眼睛闭着,微微仰头,更有晃头自我陶醉者,也有觊觎琴魔美色而不闻琴乐的轻薄年轻人,目露精光地盯着场中青衣美女子。音乐与美色各持所需,皆是美味可食之,不分层次鄙尚。
小魔女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让场中气氛有所变化,甚至都没有人看向这边一眼,小魔女踮着脚尽量不发出声响,找到一块空地席地而坐,铁风与那和尚紧跟其后。
待三人都坐下,便轻呼几口气静下心来,细细听那场中曲妙。曲调似那远山,层层叠叠,抑扬顿挫,时急时缓,缓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急时,如银瓶乍破水浆迸,交替之中好似月光细润协和,无一丝突兀,无一丝不适。
小魔女轻叹一声:“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随后半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铁风,眼神示意,并没有说什么,铁风微微点头也没接话。
见状,和尚立马正襟危坐,心中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暗道:“这次来这面肯定不是听琴这么简单。”环视四周,余光还一直死死盯着铁风不敢有丝毫放松。
一曲终了,琴女双手放弦上,对众人莞尔一笑,一笑倾城。此刻众人也都睁开眼,略显火热地看着中间的琴女,开始拍掌叫好,先前寂静只闻琴音的屋子顿时变得吵闹起来,看似热闹,其中却散发着异样的危险冰冷气息。
见时机已到,小魔女低语道:“动手!”声音细微,落在身后和尚的耳中却像惊雷炸响,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没给和尚过多的思考时间,身旁的黑衣铁风脸色一冷,身形便在原地消失不变,定睛一看,只见一道黑影直冲不远处一个圆脸中年模样的白衣剑士。
铁风速度虽快,但在和尚须弥神通之下就显得相形见绌了,和尚面色不变,看似缓缓起身,身形却变淡,下一刻铁风所化黑影之旁便出现了僧袍之影,正是和尚施展须弥神通,好似瞬移一般,死死跟在铁风之旁。
铁风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右手握指为拳,万钧之力地一个旋身勾拳,直冲和尚面门而去,于此同时,铁风的鞭腿也发动了,好似黑色闪电般,抽向距离自己不足三步之远的白衣剑士,一箭双雕!同时发起两道攻势,当真是人形杀器一般。
和尚面露轻笑,丝毫没把铁风的拳头放在眼里,只是余光略微瞥一眼旁边的白衣剑士,根本没有作出防御铁风拳头的准备,在铁拳马上就要打中和尚圆脸的时候,和尚身形却不见了,铁风面色一窒,有所感应地看向白衣剑士方向。
果然,和尚瞬移一般地出现在白衣剑士和铁风中间,风轻云淡地伸出右手,接住了铁风好似闪电速度的鞭腿,随后轻飘飘一甩,铁风就失去了身体平衡,重心向后,铁风面色一冷,丝毫不退步地另外一脚一抬,顺势一个破万法之力的膝撞过去。
和尚依旧满面轻风的模样,眼皮似乎都懒得抬起,眯着眼睛,看着快要撞上自己腹部的膝盖,收回右手,不急不慢地拍向铁风的膝盖,看似动作缓慢,但就是在最后一刻拍上了速度之快化作一道黑影的膝盖。
和尚动手的那么一瞬,铁风有种时空静止了的感觉,明明感觉自己速度是和尚的百倍甚至千倍之快,但是就是逃不过和尚那轻飘飘的一掌。
就这般,在铁风铁膝堪堪快要顶中和尚腹部的时候,正面迎上了和尚的一拍,锵的一声好似金石撞击之声传来,周围人都紧皱着眉头看向场间。
和尚和铁风交手数个回合,其实时间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一旁的那个白衣剑士更是略显惊恐地挪着屁股,尽量远离那两个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家伙。
铁风膝盖被和尚一拍之下,雷霆般的冲势顿时变成了退势,直接一膝跪地,轰隆一声,香木暗黄木板被铁风膝盖跪出一个深坑出来,小半的腿都深埋其中。见状,众人更是深吸一口凉气,小魔女也面色不好看。
铁风眼角一抽动,目欲喷火,抬头死死地瞪着面无表情的和尚,此刻铁风心中也翻起了滔天骇浪,这和尚的强大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但是即便如此,铁家的宁死不退的铁血精神告诉铁风不能退,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