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厨房,一个比张陌住的地方大得多的院落,午饭刚过,佣人们也没完全闲着,大都在准备着晚饭。张陌从外面走了进来。
“哟呵,这不是张陌少爷吗,咋的,您有什么指示?”说话的是个叫牛强的厨师,肥硕的身子,圆光的脑门,眼睛却是小的很,嘴里叼着根稻草,正切着块肉,看到张陌手上没有停下来,斜着眼满脸讥讽的调笑着。
张陌没有搭理他,看见案板上正好有一碟点心,拿起一块便塞进了嘴里。那牛强看到大叫起来,“小东西,谁让你偷吃的,老子刚给家主老爷做的雪莲糕。”一边叫嚷着一边往张陌奔去,手里的刀也没放下,其他下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起了热闹。
张陌也没搭理他,砸吧几下,吞下一块糕点后便又准备拿一块,“******还拿,当老子跟你说着玩呢,今天非砍掉你的手。”牛强右手举起刀,跑上来便砍了下去,周围围观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虽说是落魄少爷那也是少爷啊他也是姓张德,出了事,少不了大家都要受连累,着牛强平日虽然鲁莽蛮横,不过应该不至于这么不理智。
“妈的,这雪莲可是大少爷花了千金买回来的,吩咐我做些糕点孝敬家主老爷的,砍你一只手大少爷那也好有个交代,必然不会怪罪于我。”牛强心里想着,手里的刀眼看就要落在张陌的手腕上了。
张陌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本以为这牛强咋咋忽忽的只是吓唬他,哪里会想到这家伙敢动真格的。这下子要砍结实了,自己非成残废不可。“要是自己的修炼出神控符力那该多好啊!”张陌心里绝望地想着,哪知道,就在他脑子里出现这个想法后,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道熟悉的符纹在他即将要被砍断的手臂上亮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是那道练习过无数遍的凝神符纹。
牛强的刀砍到了张陌的手臂上,没有向预期的那样,刀下手断,只听“锵”的一声,震得牛强握刀的手一颤,虎口都出了血。这牛强哪见过这场面,大吃一惊,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待看见张陌手臂上的符纹,脑子里“嗡”的一声就放空了,“死定了,这小子竟然成了符师,我竟然向符师动手了,就算他杀了我,也不会有人管啊!”
张陌哪里会管着牛强的想法,看着浮现在面前的符纹,慢慢的让它飘到了眼前,不错,这道符纹正是它平日苦练的凝神符纹,符纹练成,说明可以修炼神控符力,也就是说拿到了符师的入场券。张陌一时玩心大起,符纹在空中飞舞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下人们哪知道张陌这个小孩童心未泯,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都跪在了地上,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对张陌态度恶劣的,更是怕得要死。
随着新鲜劲减退,将舞动的符纹停了下来,张陌看着四下惊恐的佣人们,心里暗暗发笑,牛强匍匐在地上,身子不停颤抖着,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张陌刚才压根就没考虑牛强的事,一来是心里高兴,二来他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到牛强,想到这家伙要将自己的手给砍下来,心里也是窝火,不过杀了他没什么意义,还会闹得沸沸扬扬的,自己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不适宜太张扬。
“牛强,今天留你一命,从今日起,以后每日三餐你给我亲自送来。”张陌用稚嫩的声音中,透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威严,“今天这里的所有人听着,说见所闻不得对外说出半个字,要是被我听到谁在外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必取你狗命!”下人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牛强如获大赦,使命的磕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多谢少爷,不杀之恩。”刚才还喊着小东西,转眼又变成了少爷。
张陌将整盘糕点吃了个底朝天,看得牛强那个心痛,不过这牛强想想也就释然了,主子们的事做小的不便插手,到时候大少爷问起来如实说就行了,至于张陌少爷是个符师,不说也是没关系的,主子要吃点心,做下人的是如何挡不住的。
离开伙房,张陌直奔府里的藏书阁,希望在那里可以把心中的疑惑解开。
张家藏书阁位于后院正中的位置,是张府里一处比较重要的地方,门口牌匾上书着“浩水阁”三个大字,整个藏书阁共分九层,一至三层为普通藏书,四至六层为普通符纹,心法,七至八层为高级符纹和心法,第九层据说藏着张家的绝学。
张陌来到藏书阁,一层里没有人看管,几个平时也没有交集的同族兄正在弟在翻看着藏书。张陌将一到三层大致浏览了一遍,一层主要是一些关于大陆的介绍,有游记,有各地风土人情,有各种生物;二层有张陌迫切需要了解的符术和心法说明;三层则主要大陆各门派的介绍。
从午后到深夜,张陌一直沉寂在书的海洋里,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时而兴奋地咧嘴,直到肚皮咕咕地喊着抗议。抬起头,看着窗外点点星光,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这么晚了,先回去吧,张陌合上手里的一本介绍符术常识的书,又挑了几本准备带回去看。藏书阁前三层的书并不贵重,张家子弟可以随身翻阅和借读的,借读只需在借阅的书下写上名字即可。写好自己的名字,拿着书,张陌朝外走去,心里想着,“不知道这牛强有没有给自己送饭去。”
“站住!”刚跨出藏书阁的张陌,被后面一人喊住,从声音判断应该是现在家主的二儿子,张毅。
张毅跟张陌年纪相仿,族里排行老三,小时候两个人关系还不错,其实张陌小时候“人缘“很不错,跟其他同辈的子弟经常一起戏耍。不过张毅他爹上位后,他们这一支在整个张家如日中天,而张陌正好相反,张毅这个小弟兄也变了。
“三弟,有什么事?”张陌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气势汹汹的张毅迎面而来。
“住嘴,三弟是你叫的吗?我现在排行老二,上面只有一个大哥,下次见到我喊二少爷。”
满口的骄横,得意的嘴脸。
“那二少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张陌也不与他争执,心里想着,快点摆脱张毅早点回去。
张毅见张陌这么爽快也是一愣,不过心里更加得意,被以前的二哥叫自己二少爷,虚荣心大大得到了满足,“张陌,我问你,你为何将我大哥孝敬我爹的雪莲糕给偷吃了?你可知罪?”
本就想到这牛强顶不住肯定会拿自己当挡箭牌,不过看情况这张毅还不知道自己练成了符术。
“这事明日我自会向家主说明,你可还有事,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张陌是又累又饿,本想草草应付过去,没想到这张毅却是不依不饶,心情自然很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见张陌转身要走,刚才还叫他“二少爷”,现在这般应付,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张毅哪能受的了这个,“你找死,今天我就教训下你这个不知进退的东西。”说着,右手临空笔画了几下,一道淡淡的符纹在空中亮起,“击!”张毅低喝一声,符纹向着张陌的后背激射而去。
“好,你竟然违反族规,对同族使用符术!今天我就替你爹教训你”,张陌在张毅使用符术时就感觉到了波动。
又一道符纹在空中亮起,不过比起张毅那道却是凝练得太多,同样一声“击”,两道符纹在空中碰在了一处,一道符纹势如破竹,另一道符纹转瞬就消散了,波动将两边的草木刮得摇摆不定。
“何人在我张家放肆!”从藏书阁里传出一声怒吼,一人影激射而出,在看到争斗的两人,已出手不急,符纹扎实地打在了张毅的身上,后者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击飞了出去,却被赶来的老者接到了怀里,接连几条疗伤符纹被老者化入张毅的体内。
张陌认出了老者,是守卫藏书阁的阁老,跟上代家主爷爷平辈,比爷爷小十几岁,小时候也是见过几面的。
阁老见张毅气息平稳已无大碍,面含怒气的望向始作俑者,待看清出手的张陌不禁有些愕然,“你是羽哥的孙子,陌儿?”
上代家主全名张明羽,“羽哥”是关系好的族中兄弟对他的敬称,阁老名叫张明德,同辈中也是年纪较小的,不过也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了,是家里几位长者之一,这老者是个修炼狂人,在族里威望颇高,硬是以最普通的资质修炼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控神后期,在藏书阁住了几十载,平时族里没大事基本不露面,即使族里每年的新年大会也不参加。张陌小时候跟爷爷来藏书阁见过阁老两次面,没想到他还记得。
张陌也认出了张明德,喊了声“德爷爷”。
张明德笑着点了点头,这时被张明德抱着的张毅醒了过来,看到张明德顿时哭喊起来,“德爷爷,我差点被他打死,你要替我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