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阳被誉为花城已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之所以有花城之称,源于卞阳城内大部分商人从事关于花粉、香薰类生意,因此会养许多品种不同的花。然而三百多年来,卞阳城内虽有各类奇花,却独独不见最为寻常的梨花。野史中曾有简略记载,三百年前,祁王祁华下令将卞阳城内所有的梨树全部移栽于翎地,并且下旨,卞阳城内的百姓不得私自栽种梨树,至于缘由野史中只字未提。
晚春时候,相思亭外的樱花便会随风碎落满地,每逢此时,总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衣长衫的老者在亭中说书。听卞阳城的老人们讲,说书人每逢梨花谢落之时都会在相思亭中讲述关于祁王的那段故事,已持续了三十余年,虽然听书的人并不多,但说书人每每都讲得有声有色。
其实,关于祁王,正史上详细记载了他辉煌的成就,可是关于他的后宫,史书只是寥寥记载。
只知,他一生只宠爱了一个女子——连妃,可他又未曾封立皇后。他逝世前,选择的却是与被他打入冷宫的翎国公主苏慕槿合葬一墓。百年来,人们对于祁王和慕槿公主之间的纠葛,也只是在这种民间说书中偶尔听到,至于它故事的真伪,却无史书可考……
一树繁花、一杯清茶、一把折扇,说书人坐在石凳上款款道来……
据史载,五百年前,由于殇君的酒肉池林、宠信奸佞,致使官道腐败,政局****。至此,众多附属于殇君的王孙乘机举旗反叛,自立为王。由此,开启了两百余年的战国纷乱局势,而在这期间,众多实力薄弱的城郭则被军事强国所兼并。于是,在殇君之后的两百年后,剩下以祁国与翎国为头领的两大鼎立国家之间相互较量,两国虽明目上交好,暗下却也是各使手段。
这年春末,正逢祁国卞阳城十年一度的梨花节,祁国君王祁宇文便下诏书邀请翎国国君苏亥前来共度梨节。明上是邀约赏花,暗则是为了打通潜在翎国的内应。
原先,由于领土争端,翎国与祁国附属国祁晋结下仇怨,翎国打着整理边境****分子的旗号讨伐祁晋。在这场战役中,由于祁国内部高级机密外泄,导致翎军大败,军事损伤惨重。这之后,翎君便下诏对国内大臣行踪皆采取严格监制。
祁国由此难以接收内应的消息,于是举行这场邀约,一则可以和内应相接,二则可以探探翎国的底细。翎君也自知祁王这次邀约的目的,倘若拒绝,不仅是明上和祁国起冲突,还会有损国家的威势,反倒便宜了祁国,思前想后,翎君谨慎的选择了赴约。
翎君苏亥共有五子一女,二子苏允逸为人宽厚,自小聪慧、极善治国之道,翎君在他身上寄托了很重的厚望,这次的赴约翎君深知艰险万重,出于对苏允逸的保护,最后决定带着会武力的大皇子和五皇子前去赴约,于是便招来两位皇子商应。
大殿内,虽布满各种软玉金器却又不失一种庄重素净之美,泛绿的绫罗丝帐随和风轻扬,空荡的宫殿,翎君紧紧凝视着壁上翎国的疆域图,殿外的鸟鸣声清晰可闻……
“陛下,两位皇子已在殿外候着。”身着三绕曲裾的侍人稽首道,入迷的翎君迟疑了几许便挥了挥手,侍人礼后缓步退出殿外。
随后,两位皇子踱步进入内殿稽首,“允之见过父王”大皇子苏允之话音未落五皇子便道:“允淡见过父王”,翎君才缓缓转过身来。
“昨日,祁王下帖,邀孤王前去卞阳赏花,允之、允淡你二人同父王前去赴约,如何?”翎君边说边跽坐于王垫。
“允之听随父王。”两个互看了一眼,各自都明白翎君的心思,随后允淡也回了句‘允淡也是’。翎君点了点头,拂了拂袖道:“下去吧。”
“是。”允之和允淡再次稽首,同声道。
慕槿和宫女捉迷藏时路过大殿,见两位哥哥从外殿走出,慕槿急忙躲在殿门不远处的大木柱后面,允之嚷道:“父王真是偏心,无论何时都只会想着他的允逸,只有这种垫背的时候才会想到咱们俩,什么梨花节,我们不过是……”允之话音未落,允淡急忙用手捂住允之的嘴,四顾盼了盼道:“你小声点”,随之,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离出了慕槿的视线。
“梨花节?”慕槿嘟囔着嘴,边思考着边从木柱后走出。
“难道父王和哥哥是要去祁国看梨花?”慕槿欢呼着拍起了手,随后又沉寂了下来,往殿门内望了望,心想着:若是求父王带上我,父王定是不会同意的,怎么办呢?慕槿挠了挠头,又探了探殿内。
“哈,有办法啦!”些许后,慕槿欣喜的叫了起来,随即又用手捂住嘴,悄悄望了望殿内后,就轻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