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县外三十里,张岳大军行辕。
“报……启禀大帅,南面出现了一支军队,人数大约两万左右,人人头裹黄色头巾,也是我们太平道的兄弟。”一个斥候拜倒在张岳脚下,十分简洁明了的汇报道。
“哦,看来是管亥将军到了。”张岳脸色微微一动,随即追问道:“本想在管亥到来之前,将何曼这个威胁解决掉,没想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只怕此番真要大战一场了。”
坐在下首的文丑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主公多虑了!想那何曼手下也有两万余众,可依旧摄于主公威名,不敢与我们交战。那管亥纵然再厉害,也不过是太平道的一员将领,还敢与主公作对不成?”
“文将军此言差矣!”张岳微笑着摇摇头,一面挥手让斥候退下,一面正色说道:“那何曼本就是大贤良师座下的弟子,他身边很多将领都是太平道的骨干,自然会多有顾虑。可是那管亥则不同,他本就是青州本地一个巨冦,麾下都是追随他多年的亡命之徒,自然无需顾忌我的身份。”
田丰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主公,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出兵将他们截住?若是让那管亥进了城,岂不是更难对付了吗?”
“主公,末将愿率狼骑军前去截住那管亥,管教他一兵一卒也进不了邹平县城。”文丑当即毫不犹豫的起身请命道。
廖化也好客气的起身说道:“文将军和夏侯将军已经屡立战功,末将追随主公这么长时间,一直寸功未立,还请主公让末将出战。只需本部五千精锐,定然将管亥所部一网打尽。”
“好了,好了,诸位将军莫要争执了,都随本帅一同前去迎接管将军吧。”张岳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说道:“周仓,此番就由你留下来镇守大营,其余众将点起狼骑军、铁骑军,随我出营。”
“喏!”虽然周仓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作为最早跟随张岳的旧部,自然知道这时候不能给他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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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岳率领的六千骑兵刚刚出营没有数里,斥候又来报告,说管亥领着大军正朝着大营的方向而来。没有和何曼接触也没有宿营,意图不明。
张岳楞了一下,回头问田丰道:“军师,不知管亥将军此举是何意?”
田丰悠悠然说道:“不外乎就是前来攻打或是前来归顺。若是要来攻打我们,他定然会先与何曼取得联系。可若是要前来归顺,也该前派来使者,而不是挥师而来。这倒是令某感到疑惑了。”
“主公勿忧,不管那管亥是打是降,末将都会竭尽全力保护主公周全。”文丑大大咧咧的说道:“有我三千狼骑在,若是那管亥胆敢图谋不轨,定教他铩羽而归。”
夏侯兰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毫不示弱的说道:“怎么,莫非文将军瞧不起我铁骑军?虽然我军曾遭遇重创,而且刚刚重新组建,但是经历那样一场生死之战,我们剩下的将士都是真正的精锐。既然主公把我们也带了出来,这一次我们定然要为铁骑军正名。”
“夏侯你误会了,某只是一时口误,丝毫没有藐视铁骑军之意。”文丑急忙解释道。他毕竟曾经数次与夏侯兰一起并肩作战,自然不希望彼此闹出什么误会。
夏侯兰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文丑,转而朝张岳说道:“主公,末将请战,我铁骑军纵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张岳摆摆手让两位爱将都稍安勿躁,然后才笑着说道:“两位将军都是某最得力的干将,两支精骑更是我张岳最大的臂助,并无厚此薄彼之别,都随本帅一同迎敌罢。”
“喏!”文丑和夏侯兰这才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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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岳和管亥率领的两支兵马,终于在半途中相遇。双方都十分自觉的远远停下脚步,远远的对峙起来。
“管亥将军在吗?本帅听闻将军远道而来,特意前来相迎,还请将军出来一见。”张岳对着管亥部大声呼喊道。
对面一员身材魁梧,威猛凛凛的将军策马从阵中走了出来,满脸恭敬的对张岳抱拳,说道:“原来是圣子殿下当面,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
“管将军客气了!”张岳笑容可掬的说道:“早就听闻将军神勇无敌,威震青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番岳奉命入主青州,早该去拜望将军,只是诸事繁忙一直未有机会成行,还请将军恕罪!”
管亥见张岳左绕右绕就是不提重点,终于忍不住了:“圣子殿下,我管亥是个粗人,不知道那么多弯弯绕的事情。只是听闻殿下意欲入主青州,还准备将我们的部曲全部收编,不知道是否属实?”
“没错!”张岳毫不客气的回答道:“如今冀州本部正遭受朝廷的大力围剿,为了给我太平道义军更多的战略空间,故而本帅准备在青州开辟另一个战场,然后整编大军支援冀州。诸位将军若是自认是我太平道兄弟,就该支持本帅的做法,否则也该领兵远遁,不要阻碍本帅的大计。”
“这么说,圣子也准备收编我管亥的部下?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些部下都是一群目无法纪的草寇吗?”管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岳,淡淡的说道:“要知道,就连当初大贤良师都未敢将我们收入囊中,莫非圣子殿下就不担心吗?”
“有何担心之处?本帅军法严明,若是胆敢触犯绝不轻饶,只要将军敢点头,本帅就敢收编。”张岳似乎没看出管亥的威胁之意,反而信誓旦旦的说道:“就怕将军舍不得手中的兵权,不肯将它交出来罢。”
“圣子这下可就说错了。”管亥哈哈大笑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张岳面前。不顾那些满脸紧张戒备的亲卫,随手解下腰间的佩剑,单膝跪下、双手奉上,道:“末将管亥特来拜见圣子,姗姗来迟,还望圣子勿怪!”
“管将军请起!”张岳顿时大喜,连忙跳下马背,一面接过宝剑,一面伸手扶起管亥。
后方那卞喜已经大惊失色,急忙叫道:“管将军,你不是答应过我家渠帅要助他一臂之力的吗?为何出尔反尔,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吗?”
“休得胡言!”管亥的军师黄邵(《三国演义》作黄劭误),命人控制住了卞喜,然后毫不留情的呵斥道:“我家将军就是生怕何帅误听奸人之言,做下那天怒人怨之事,所以特意前来襄助的。”
张岳摆摆手,让那些黄巾将士放开卞喜,然后才说道:“这位将军,回去告诉你家渠帅,让他早日开城纳降,免伤两家和气。既然他无意追随于我,也可率军去投何仪将军,只要那些将士愿意跟随于他,本帅定然不会为难。”
“是,末将一定据实回禀,请圣子放心。”此时,卞喜已经没有了半分倨傲之色,能够活着离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哪里还敢企图激怒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