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周仓一马当先,率领的三千铁骑形成密集的冲锋阵型,如同一辆奔驰的列车狠狠的撞入章武军单薄的防线内,瞬间将他们撞得人仰马翻。
步兵对上骑兵本来就有着天然的劣势,何况那些章武县的郡兵不仅人数少,而且大都是没有上过战场新兵,连最起码的防御阵型都摆不出,自然无法抵挡铁骑军的兵锋。虽然那个黑大汉确实十分了得,舞动一根混铁大枪在乱军中来去自如,可以依旧无法避免自己的部曲被冲得七零八落。
“兀那黑炭头,休得猖狂,吃我一刀。”
见黑脸汉子在自家阵中往来冲杀,伤了自己不少部曲,周仓自然大怒。随着一声断喝,他冲上前挥舞着一口百炼钢刀,照着那黑脸汉子当头斩了过去。
也许是张岳的恶趣味作祟,在周仓成为他的亲卫首领之后,他特意从张世平那里为他弄来了一把钢刀作为兵器。让这位后来给关羽扛刀的汉子,就算没有机会再用上青龙偃月刀,也有一把属于他自己的战刀。
“来得正好!”那黑脸汉子打杀了眼前一个铁骑兵,然后也鼓起余勇冲上前和周仓厮打在一处。二人都是天生神力,一时间你来我往打得火花四溅,令人目不暇接。不过周仓虽然力气不小,但是似乎比起那黑脸汉子还略显不足,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还不小心挂了彩。
不过,这时候那五百章武郡兵已经被驱散,无数铁骑兵团团将黑脸汉子包围了起来。早有人甩出绳索将他套住,直接从马背上拽翻下来,很快就五花大绑送到了张岳面前。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张岳就已经顺利将章武郡兵击溃,更生擒了他们的县尉。
“哼。”被推推搡搡的弄到张岳面前,那黑脸汉子犹自一副气恨不平的模样,大声周仓吼道:“尔等以多欺少算不得本事,有胆量就与我单独较量一番。”
“这位将军稍安勿躁,气大伤身啊!”张岳一副惫懒的模样,漫不经心的问道:“我看将军武艺高强,应该不是那无名之辈,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黑脸汉子冷哼一声,道:“吾乃是章武县尉文丑,尔是何人,竟敢犯我章武县境?”
“在下张岳,久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张岳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真不愧是河北四亭柱,果然够生猛!想到自己手下马上就要招募到这样的猛人,张岳只感觉口舌生津:“文将军身为章武县尉,自有守土抗敌之责,那么先前那些误会就此揭过罢。”
文丑心知自己伤了黄巾军大将程远志,又险些将夏侯兰斩杀,跟黄巾军可谓是结下了死仇,所以在被擒住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没想到,张岳竟然出人意料的说了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顿时让他感觉摸不着头脑。
“张……张将军此话何意?我文丑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消遣于我。”文丑沉吟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吾知道伤了你黄巾大将,既然被你们捉住,就没有想过能活下去,若是将军真是仁德之人,还请给文丑一个痛快。”
“蝼蚁尚且偷生,文将军乃当世人杰,缘何要一心求死呢?”张岳急忙连连劝解道:“将军勇冠三军又生逢乱世,正当建功立业,搏个封妻荫子,方不负这一身本事,岂可轻言生死?”
文丑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也不是那种完全没有脑子的莽汉,当即听出了张岳言语之中暗含着其他的讯息:“张将军此言何意?文某是一介武夫,没有那许多花花肠子,还请直言相告。”
张岳哈哈笑了起来,一面上前为文丑解开绳索,一面说道:“实不相瞒,本帅仰慕将军威名久矣,今日有缘得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我黄巾军虽然起于微末,但也算是为天下穷人谋福祉,若能得将军襄助定然能雄霸一方,成为一番大业。”
“休得胡言,我文丑乃堂堂大汉将领,如今虽然失手被俘,却也不是尔等可以轻辱的。”文丑对于张岳的招揽嗤之以鼻,道:“今日既然失手为你们所擒,左右不过一死而已,岂能失节而从贼,如此岂非坏了自家名声?”
“将军此言大谬。”张岳自从来到这个时代,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想要招揽文臣武将十分困难,早就准备好了好几套说辞,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听闻将军虽为武将,却也出身渤海大族,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想那刘家的江山也不过是从他人手上夺来,如今既然官逼民反、民不聊生,可谓气数已尽,你我何不趁势而起,搏个封妻荫子,方不负自家的一身本事。”
文丑脸上显出几分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十分执着的说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无法改变你等叛逆的事实,某身为大汉武官,岂可与尔等同流合污?请速斩吾头去。”
周仓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怒斥道:“汝甘心与刘家做鹰犬,却有何面目指责我等?主公,此人冥顽不灵,无需与他多言,干脆让我斩下他的狗头,让他可以为他效忠的刘家朝廷死节。”
“周将军稍安勿躁,待我再劝劝他。”张岳言辞之间,也逐渐变得清冷了起来,眯缝着眼睛看了文丑一眼,淡淡的说道:“文将军不要忘了,你身为彰武县尉保境安民就是你的职责,若是只想着自家的名声,而置全县百姓安危于不顾,又算什么英雄?”
“你这是何意?”文丑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几分。
“很简单,我的先锋官程远志在章武伤了手臂,所以心情十分不好,说不定会对章武县的百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张岳一脸平静的说道:“若是将军不肯归顺,本帅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要求啊。”
“无耻,强盗!”
张岳闻言,只是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