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可真不愧是北镇第一府,地方虽小但胜在环境雅致,不说别的,就是林凡所在的地方就非常典雅,单独的一个小院,有书房,卧室两间屋子,院子内还栽种着一棵柳树,在这个季节,嫩绿色树枝迎风摇摆,让人心情大好。
书房更是,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儒家经典,兵家要术,佛家禅学,只是让人有些惋惜的是没有武功心法,不过这并不打扰林凡看书的兴致,哪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书籍,林凡看起来也是异常认真。
卧室更是古香古色,红木大床,内燃熏香,让人深沉入眠。
每日三餐都有丫鬟送到书房,四菜一汤,说不上山珍海味,但还算的上清淡可口。
只不过这些东西让没见过大世面的林凡惊讶不已,莫不然富贵人家都是这样的生活,自己在家的时候,一顿饭吃四个菜都算上是父亲打到好东西了,普通时,一两个菜就能对付一顿饭的了。
林凡清晨练刀,下午读书,晚上睡觉,一日三餐,这让他从白马关一战留下的阴霾驱散了好多。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将近十天,才有那个管家进入这个小院,说巧也巧,正赶上林凡练完刀。
林凡见到管家,将刀放在一旁,略微欠身。
不仅仅是因为这管家年岁长,更多的是这管家不寻常,说话到走路,丝毫没有一个作为下人的卑微,更多的傲,对,就是傲气,而且还不是因身居将军府管家一职的傲,而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傲。
管家见到林凡,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林将军,我家将军找你去大堂议事。”
林凡答应了一声,也不带刀,跟在老者的身后。
大约走了五百步,方才来到大堂。
林凡早就看到了大堂内的两人,商师徒一身青衫,可能是他独爱青色,上到自己,下到管家丫鬟全部都是青色衣衫。而另一个人则是苏木,披盔戴甲,一杆方天画戟被他摆在门口,并没带入大堂。
进入大堂,林凡抱拳,对着商师徒问道:“将军找属下来有什么事情?”
商师徒面带笑意回答道:“苏木今日启程京都,你也收拾收拾,跟他一道前往。”
林凡答了一声‘是’,再转身回到那个小院。
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不过是将身上的衣衫换成黑甲,背上斩马刀,林凡又将木牌绑了一根红绳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收拾完之后,不用下人带领,林凡径直的走向府外。
将军府门前,浩浩荡荡三千骑将整条街道占满,为首的苏木手持方天画戟坐于马上,看见这一身装扮的林凡,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林凡对着苏木微微的拱了拱手,眼睛就转向苏木的身后。
他身后的众人,皆是青铜铠甲,花纹精美,一看上去就价值不菲,可不是,作为商师徒麾下最精锐的骑兵,这铠甲不光价值不菲,防御力更是惊人,与林凡身上的黑甲相比较而言,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这群人手中的兵器与林凡背上的斩马刀断然不同,是通体黝黑的长槊,黑槊,黑马,三千骑风采夺目,威武霸气。
早就有人替林凡牵来一匹马,青色的战马比送给黑甲营的马匹好上不知多少倍,林凡翻身上马,苏木在前挥马鞭,这浩浩荡荡的三千骑才算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商师徒走出府外看着远去的三千骑,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
迎朝阳出北镇,一直到日落时分,才停下来,林凡大概的估摸了一下,这一天行军五百里,不算快,但也绝对不算慢。
停的地方,名为九里山,顾名思义,这连绵的丘陵有九里之长,山不高却杂草树木林立,周围并无人家,荒凉清冷,苏木下令在此修整,三千骑齐身下马,五人一起,生起火堆,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干粮和清水,大口吃喝。
林凡很是尴尬的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子,可不是,行走一天,水米未进,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苏木大踏步走到林凡身边,将手中的干粮递给林凡,又有人送上一个水囊,林凡席地而坐,大口吃着苏木递给自己的干粮,边吃边说:“谢谢。”
苏木神色自然,摆摆手,转身走开。
并不是苏木看不起林凡,只是觉得二人实在是没有话聊。
等到林凡吃完,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有拿火把巡视的兵士围绕人群,但更多的则是五人坐在一起闲聊,吹牛打屁,好生自在。只有自己和苏木两人身边没有一人,苏木是虎狼骑的将军,在虎狼骑眼中尊贵无比,自然没有向他身边凑合,而林凡自己则是黑甲营的人,与这虎狼骑的人并不熟悉,也无话可说。
林凡将背上的刀解下,放在手边,身体倚靠在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下,眼睛微闭。
一阵细碎的脚步将林凡微闭的眼睛打开,一个身穿青铜铠甲的虎狼骑老兵走到林凡的身边,也不顾林凡同意与否,坐在林凡的身边,开口问道:“听说你是黑甲营的光杆将军?”
林凡睁开眼睛仔细看着坐在旁边的老兵,年纪一把,胡子发白,一看就是混迹军营多年。可是话语却不尽人意,林凡稍微皱了眉头,并不是因为老兵说他是光杆将军,而是他口中的黑甲营三个字,让林凡黯然。
见到林凡不答话,老兵似乎自来熟,继续说道:“这算不得什么,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将军,虽然手底下没有人,但是前途不可限量,你说呢?”
林凡依然不答话。
老兵自觉无趣,但也不起身离开,大咧咧的就在林凡的身边坐下,依靠在树下,不多时,呼噜声就在林凡的耳边响起。
………………
………………
………………
午夜子时。
林凡蓦然开眼,此时的林凡脸色苍白,额头更有汗滴流下。
如商师徒所说,螭吻不仅仅依靠人身而活,更是吸食血气,数日来,林凡体内并无动静的螭吻,但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出来,林凡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不妥,但感觉到体内似乎有活物游走全身,而这活物冰冷无比。
在螭吻游走全身之后,林凡如坠冰窟,通体冰凉。
林凡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默念杀伐决,一股热气从小腹处升腾而起,顺着身体的血液逆向游走。
一股冷气游走在林凡身体的左边,一股热气游走在林凡身体的右边,两股气霎时间在林凡的小腹处交汇,继而相融,冷热两种感觉忽然消失,林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
一旁的老兵在林凡身体冰凉时,已然醒了,看着脸色变化的林凡,老兵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
好一会儿,林凡的脸上痛苦的神情才消失,只不过苍白的脸色证明刚才发生着什么。
没有运转杀伐决之后的痛苦,林凡自己也很是惊讶,按照老庞的话,运转杀伐决应该是痛苦无比,忍受不住,怎么自己运转之后,丝毫没有感觉,更别说是痛不欲生,想不通,林凡索性不去想。
一转头就看虎狼骑的那个老兵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而且距离很近,近到林凡一转头差一点没和老兵的头撞到一起,林凡将自己的身体稍微往后一退,与老兵拉开一点距离,神情不自然的看着这个自来熟的老兵。
老兵看着林凡,一脸的不可置信,开口道:“奇怪,真奇怪。”
林凡丝毫不理会老兵的话语,继续闭目靠在树旁。
见到林凡不搭理自己,老兵嘿嘿一笑,也靠在树旁,呼噜声又一次响起。
林凡虽然闭着眼睛,但此时的心情却是杂乱无比,因为自己身体发生一切太过于诡异。
忽然间,一道火光,由北而来,正落人群中央。
火光四溅。
围坐在一堆一堆的虎狼骑有十多人被溅起的火光落在身上,竟然烫出一些燎泡。
一旁闭目养神的苏木猛然睁开双眼,一手抓起放在自己身旁的方天画戟,双眼警惕的看着北方,沉思了一下,翻身上马,向北方而去,寻找这一道火光的来源。
三千骑飞快上马,手中长槊抬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时,有三名女子从南面的黑暗处走出来,步履轻盈,身姿婀娜,早已经提起斩马刀的林凡,脸上多了一丝怒意,心中更是多了一分杀意,眼前这三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所谓的天门莲花令的抬轿人,只不过三人此时没有抬着大红轿子,而是手提长剑。
莫不是要以三剑抗三千骑,林凡作如是想法。
三人抬剑指虎狼,神情冰冷,好似死士,当然,三人对上三千,活命的机会没有一丝。
三千骑没人发号施令,但好像心有灵犀一般,猛然冲锋,铁骑踏尘,槊如林。
收剑,转身,急速奔跑。
没有想象中三女抗三千骑,反而是不按套路的逃跑,无赖至极。
三千骑紧随其后。
林凡没有跟上,手中的斩马刀也没有放下。
一袭红袍从天而降。
莲花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