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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

随着天穹中的烈炎一点点向西移动中,比赛也缓缓进入了尾声,最终也在主持人熟悉的声音中落下了帷幕。“今天的比赛到此就结束了,感谢大家的参与,更感谢我们的评委老师,谢谢大家,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来感谢台上所有的参赛者,谢谢,谢谢大家……”台下顿时掌声四起。

熟悉的台词后面意味着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庄重的时刻,宣布晋级者名单。“今天入围的有,李林,赵紫霜,林茂,白可心,王辉,倪化,郭淮笑,这七位同学,大家鼓掌祝贺……”台下先是一片掌声,紧接着又是一片喧哗和议论,无疑,大家都在讨论那个实力超群的选手同月韵为什么没有晋级。

“大家安静。今天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我们从今年开始要在晋级赛中附加两个潜力榜名额。从此我们将改变那个一赛定输赢的模式,从众多选手中再选出两位综合实力较强,但台上可能由于紧张或某些原因而未能晋级的人。……大家觉得如何……”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旋即变是更为热烈的掌声响彻起来。显然大家对于这种更为人性的模式改动更为满意。

月韵从台下下来后就不知道去哪了,也没有来找李林他们。

“月韵呢……”诗雨这句话说的其实有两个意思,一个就是晋级名单上没有月韵,另一个就是月韵从台下下来后就不知去向了。

“我去找找看……”李林像诗雨挥手示意。

“我们分头找,找到后打电话……”

“好的。”李林四处环视着整个赛场,眼神捕捉着每一个细小的角落。

最终在赛场后面那个拐角处的角落里捕捉到了月韵泪眼婆娑的镜头。“都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还哭上了……”

见李林走来,月韵像小孩子般哭的更凶了。

“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李林用手拭去月韵眼角的泪花,安慰道。

这次比赛可以说意义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对一个新人来说。鉴于此,李林也知道月韵心里肯定会很难受的,换作是自己也肯定会很难过的。“要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可能就好受些了……

果然没有“辜负”李林的安慰。下一秒月韵的哭声果真是更大了。李林这才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哪是安慰人啊,有这么安慰人的么吗。李林一时更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站在一旁说到:“别哭了,别哭了……没事的,没事的……”可这次的话可就没那么灵验了。

“经过众评委的一直推选,我们远出了两位潜力榜选手,他们就是……”主持人故意将声音拉长,“让我们先行为她们祝贺……”台下期盼已久的热烈掌声扑到了主持人的耳中。“还不够,还不够……”

突然跌宕起伏,富有节奏的掌声在台下达成了一致。“我们的观众还真是有心,鼓掌也别出心裁的弄出有旋律的掌声,而且还不约而合的这么一致……”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观众拍掌的节奏正好是选手同月韵所演奏的那首王力宏的歌曲,花田错。

“接下来由我来为大家宣布本次潜力榜名单。”

这时台下不知哪位同学竟大喊道同月韵,同月韵……瞬间这个声音就传染至台下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的幸运选手是……李雪,同月韵。”主持人先行拍手道,“恭喜她们。”

台下前所未有的掌声欢彻整个赛场。

“月韵!有你名字啊,有你名字啊!”李林惊喜的望着月韵,自己也激动的留下了泪。月韵停下了哭声,只是那眼角不知包含着怎样情绪的泪水也是和脸上浅笑的表情相映成趣。

“晋级了,晋级了呢。别再哭了,女孩子哭多了就不漂亮了……”李林欢喜的安慰道。自己也轻拭去激动的泪花,月韵如今能够晋级自己心里当然也是很激动的。

“你哭了。”月韵终于开口了。

“哪有。”李林自知掩饰不过,但还是说到。

“你哭了。”月韵破涕成笑。

“什么啊……我哭了你就笑了啊……”

“不是不是……”旋即又是一朵泪花从眼角逸了出来,月韵笑呵道,“你哭了。”

李林彻底不会了,怎么又流泪了。至于为什么,恐怕月韵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只是李林不懂。甚至说李林连月韵一开始哭的原因都不清楚,李林只认为那是月韵一开始落选的缘故,所以百般安慰。可最终自己哭下的一滴泪水竟让眼前这个泪人断了泪弦,李林百思不得其解。

月韵双手擦干眼角泪水,“明天我带你去见我们导师。”

“好的。明天下午我们去。”

“好的。”

“那首小酒窝是给诗雨唱的吧……”月韵一开始声音就很小,到后面就全没声了。

“啊……”半晌后,“哦……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貌似很明显吧。”

“不知道唱的好不好……”

“挺好的。她一定会很喜欢的。”月韵复杂的语气没有合适的表情。

“她……”刚才在赛场下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李林脑中,李林不知一会该怎么面对诗雨。

“放心吧。她肯定会喜欢的。”

“为什么。”“女人的直觉。”

“直觉!”这个词语用来形容女人的内心简直太切合了,女人的心思在李林看来从来都是那么神秘,诗雨如此,月韵亦如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赛场周围的人群也早已散去。只剩下被风拍打的白杨树还伫立在那里,等待见证一段段令人刻骨铭心的往事。

“不说了,我明天给你打电话。我先走了。”

“好的。”李林这才想到刚才跟诗雨说过找到月韵后就给彼此打个电话,转身掏出手机正准备拨号时。“诗雨!”李林发现诗雨就站在前面不远处。

刚才是因为赛场人太多,而现在的话,找个人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诗雨,你接下来准备干嘛呢。”李林已缓缓向诗雨走来,他不知道诗雨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我啊,当然是回宿舍了。”诗雨语气自然。

“我送你吧。”李林说着。

“啊!……哦”“要不先坐会聊聊天吧。”赛场后面有一块不是很大的草坪,草坪四周都是垂柳相称,景色也算怡人吧。

“哦……那好吧。”两人在草坪中央席地并排而坐。

“最近老是刮风啊。”李林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谈谈天气了,毕竟现在的确是正在刮风,所以联想到刮风也是最自然的了。

“嗯。”

李林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话题,其实他一直在为刚才在台下的事而揪心,生怕诗雨会怪罪不理他了。不过见诗雨如今也没再提及,心想,自然也是不要提及的好。

风扶动着柳树的腰枝,勾勒出曼妙的舞姿。昏沉的天际邀来了被愁云遮迷的月亮,影影绰绰的只看到一片昏黄。不过风动的柳树下月影幢幢,摇摆的树影相互参合,仿佛演绎着一个美好的话剧。

不过再看诗雨的表情时,诗雨却似如坐愁城般的皱着眉头。“怎么?不高兴?”李林问到。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怎么,想家了吗。”

“嗯。”

“我也想家了呢。”

诗雨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就在这风中盘坐了许久。

孤寂沉默坐到了两人中间,看着诗雨奇怪的表情,李林也没再说下去。更或者说是不敢说下去,他怕说下去扯到白天在台下的那件事就不好了。

李林揣测着诗雨大概也是因为那件事而现在这个表情的吧。其实不然。真相永远只会在故事结束后才变的凄美。不知在风中坐了多久。李林也不敢再看诗雨凝重的表情,因为他隐隐然觉得这个似乎没那么简单,从那次在餐厅吃饭谈及生日时李林就已经意识到在诗雨身上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或喜或悲,李林不想窥人隐私,但又不愿看到诗雨难过的表情,“什么事不开心了……”

诗雨没有作答。

“我只是不想你一人承担……”

“一人……我已经习惯了。”诗雨终于开口了,不过话语间却似乎夹杂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你……”

“对啊。我们是朋友,朋友当然可以坦诚相见了……”李林拍着胸膛说。

“哦……”

“我不希望你现在不开心的样子,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半晌后,“你说姐妹连心这句话有道理没。”诗雨突然问到。

“这个,这个应该会有吧,至亲的人之间可能是会存在这种感觉的。”

“我这几日晚上总会梦到我妹妹……我感觉她过的不好。”诗雨感觉如鲠在喉,哽咽的低声自说到:“思雨……这么多年了,姐姐真的好想你啊,但你又在哪里呢……”

一旁的李林如坠雾中,不过看诗雨悲恸的样子也大概猜出了什么。至少他能感觉到诗雨和她妹妹很多年没见了,至于为什么李林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个话题似乎只会揭起诗雨内心的不快,而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诗雨伤心难过了。“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李林拍着诗雨的肩膀安慰道。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可能是趁着凄呼的风声吧,“这不还有我呢……伤心难过的时候,我的肩膀随时为你敞开……”李林方才的顾虑瞬间倾遗。他只是清晰的感觉到此刻的诗雨需要一个人来安慰,而他,更愿做诗雨心中的那个太阳,帮她晒干所有的眼泪和不快。

清风如韵。一切泪水和不快在月色下被风干了,诗雨的情绪也渐渐平缓下来。不知悄然间竟将头靠在了李林肩上。时间暂时抚平了内心的伤痛。

过了好久。

“我要回宿舍了。”诗雨说到。

“嗯。我送你。”

风依然很大,“我希望你能每天开心。”李林迎风大声对诗雨说到。

“我会的。因为……”诗雨突然转变话题,“今晚很开心,谢谢你一直陪我到现在……”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天色渐渐模糊,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着些许风沙,路旁的树叶被吹的莎莎作响,婆娑起舞着。偶尔也能听到一些细碎干枯的树枝经不住风的诱惑随风一起卷走,只听的啪啪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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