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青他们一行人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大院被一溜高级轿车给围住了,而四周围观的群众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院子连同轿车一起挤得个水泄不通。
这个架势让他们三人脑袋一懵,这是什么情况,外星人造访地球了?是不是他们走错地方了,三人抬头一看,没错啊,东仁巷02-03号。看到眼前这大架势,是人都忍不住好奇,而韩子青更是耐不住的,提腿就上前要挤进去。赵舒歌和左轩迟了一步,跟在后面。
旁边的围观群众一看是韩子青,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嘴里更是小声得议论着。
“嘿,这不是韩家那小子,真是投了个好胎啊”这是羡慕拈酸的,“恩恩,没想到韩家的来头这么大,这车可都是名牌,这一溜排下来,啧啧”这是对车颇有研究的,“可不是,听说是从京城来的,那可是跟毛主席一起打过江山的”,不用说,这是有内幕消息的。
韩子青可没时间注意他们在讨论什么,他已经被自家门口的两个五大三粗的汉纸吓住了,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里。
跟在他后面的赵舒歌听到人群中大家的议论,,对于他们的对话,她还是要懂不懂的。但他以听到这事还跟韩子青有关,她开始越发好奇了,拉着左轩就一起走到院子里。
一进大院,她首先就愣住了。只见韩子青站在自己家门口,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韩子青家门口立着的两个大头兵,表情严肃,手里还握着枪,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她看见韩子青抿着嘴,不知道跟那两人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人就点了点头,将韩子青放了进去,然后又把大门关上了。
“左轩哥哥,那些人,韩子青会不会有危险?”赵舒歌捏着左轩的衣角,仰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害怕和担忧。在她眼中,只有做了坏事的人,家里才会有扛着枪的军人叔叔出现,她担心韩子青会被他们抓走。
“舒歌别怕,那些人不敢随便乱来的。”左轩可比她想的深远多了。且不说门外停着的不是警车和军用车而是高级轿车,就说旁边人对韩子青羡慕甚至嫉妒的眼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如果韩家有人做了坏事,那么这些人的眼神看向韩子青的绝对是嫌弃和远离。而且刚刚他们的对话,左轩也听得很明白了。想来,韩子青这家伙的来历不一般啊。
左轩想到这,捏了捏赵舒歌的小脸,笑着说:“小笨蛋别乱想了,韩叔叔他们可是好人,你先回家,等事情弄清楚了,韩子青肯定会告诉我们的。”
要说赵舒歌对左轩的话那可是百分之一百深信不疑的,听到他这么保证,她立马就不再担心了,在跟左轩道了再见之后,就蹦蹦跳跳地回家了。两个星期没见到父母,她还是很想他们的。
果然,左轩没有说错,第二天一早,韩子青就赵舒歌窗户下大声喊她的名字。这时,赵舒歌还没睡醒呢。她迷迷糊糊地起来看着一脸焦急的韩子青,这时,她还不知道,韩子青就要离开了,而这一走,就是两年不再相见。而这,也是韩子青没有想到。
赵舒歌听他喊得急,就匆匆蹬着双拖鞋,连睡衣也没换就出来了。
“韩子青,一大早的你喊什么,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然,哼!”最后一个字被她拉得老长,表示她的不满。
这边韩子青根本没注意听她说些什么,而是待她说完后,急急开口:“没时间,今天我就要走了,要和爸爸妈妈去京城。车子马上就要开了,我来跟你说再见。对了,还有这些东西,全部都送给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掏出一个不小的袋子递给赵舒歌。
赵舒歌下意识的接过袋子,意识却一直停在韩子青他那句要走了的话上。“要走了,什么就要走了,你要去京城,那你还会回来吗?”她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想到韩子青会离开,还是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这让她有些茫然,有些失措。
“没时间解释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候在那边我会写信给你的,记得要回信啊。”刚说了这么两句,就听见那边有人在催促道,“韩子青,该走了,你还在干嘛,晚了时间就来不及了。”
“来了,马上就来”,韩子青应了一声,又回头嘱咐了赵舒歌好几遍,“记得要回信啊,一定要记得”直到见赵舒歌点了头,他才朝车子那边跑了过去。他刚跑了两步,又转身朝赵舒歌挥了挥手,这时阳光微熹,透过清晨的薄雾,正好落在他身上,使他原本出色的样子越发俊朗。而他回身那一刻的模样,就这样轻易而深刻的印在赵舒歌的脑海和心上。
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赵舒歌终于有些回过神,她反应过来韩子青就要离开。不知怎的,她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这样跑了出去。这是车子已经发动了,轿车在缓缓开动,韩子青趴在后窗上似乎在凝望着什么。
赵舒歌穿着拖鞋,跟着轿车跑到了巷口。“韩子青,韩子青,你一定要记得回来,你说过要带我去捉萤火虫的”眼看就要跟不上了,她大声的喊着韩子青的名字。
韩子青在赵舒歌追出来的那一刻就看到她了,他使劲拍打着窗户,想要下车。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要求,他只能对着窗户喊道,“赵舒歌,我记着呢,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追了,快回去吧!”
车子渐行渐远,卷起了一地黄沙,赵舒歌没有再追下去,而是站在那里,看着车子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她看着韩子青的身影消失,茫然渐渐散去,内心的失落却越来越大,这种感觉,让她难过得说不出话。这和以前左轩离开她,去县里读书时,她不舍的感觉不一样。这次有不舍,更多的却是难过,疼痛。
她默默低下头,嘴高高撅起,静静站着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就这么悄悄落下,一滴一滴,跌落在沙土中,溅起小小的灰尘。
也许就在这一天,她才是真正开始告别童年,懂得了离别之痛,学会了成长。也许成长,就是在一次次的疼痛中开始,领悟,明白的。
如同卢前《本事》里所说的,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次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稍鸟儿在叫,我们不知怎么睡觉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这样的美好日子,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吧,只余下回忆,让人缅怀,让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