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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转换

公交车进站停下,车身突然的晃动把打瞌睡的韩若溪惊醒。

她茫然地望了车窗外一眼,已经是黄昏时分。她揉揉刺痛的脑壳站起来,却忽然怔住,跟着全身迅速漫上一股恐怖的寒意。

她又这样了吗?又梦游了?

她的两侧脸颊蓦地腾上红云,徒劳地揪着裙子想拉长一点,却在司机投来的怪异目光中,低头落荒而逃。

她打开钱夹,里面几乎是空的,根本不可能去买一件新裙子。

沮丧不安地在小区附近徘徊了很久,到底还是不得不就这身打扮回去。

“哦,小若回来了!”保安大叔看到她很高兴地打招呼,却见她打扮得有些不同平常,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在,不禁诧异。

韩若溪窘迫地朝他勉强笑笑,点点头,赶紧逃一样快步走开。

站在自家的门口,她紧张地祈祷:客厅不要有人,客厅不要有人……

然而上帝无视她窘迫的祈祷,打开门,客厅里赫然坐着覃玉芬、韩天宇和蒋丽欣。

她的脸刷地再次红透。

“看,鬼混的回来了!”覃玉芬冷笑一声。

蒋丽欣惊呆了好几秒才赶紧起来打圆场:“小若回来了!赶紧去洗手过来吃饭吧!”

韩若溪恍若未闻,咬着唇,垂眸回房。

韩天宇跟过来,俊眉紧蹙,晦涩地喊了她一声:“小若。”

韩若溪背对着他,垂着瘦削的双肩,微微抖着。韩天宇,别这样叫我……

韩天宇走过来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小心斟酌着词句。“小若,叔叔相信你……你最近只是压力太大了……”

压力太大了……韩若溪想笑。自从那天晚上她剪了裙子,韩天宇就认为她爱上了这种发泄的方式。早上出门前,他对她说,晚上蒋丽欣会过来吃饭,结果她从学校回来就成了这个样。

他宽大厚实的手掌摩挲着她纤细的指尖。他习惯这样对她,这明明不是一个长辈应有的方式,可他就是不肯承认,不肯承认其实在他的内心里,他是把她当女人来爱的。

虚伪的男人。他把她的心禁锢在这里,她就算梦游迷失,却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因为不会有人像他这样呵护她。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呵护。

“换了衣服出去吃饭吧,大家都在等你。”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数分钟后,韩若溪换上韩天宇给她新买的裙子,垂眸矜持地走过来坐下。

覃玉芬和韩天宇的潜意识没再被挑战,脸色都恢复了平常。蒋丽欣却若有所思地偷偷打量着她,眼睛深处隐隐跳动着一丝说不出的鄙弃。

……

“下个月有一个好日子,你说我们把婚礼定在那一天怎样?”

蒋丽欣把手探进韩天宇的衣内,娇嗲地问。

韩天宇抓住她游动的小手,安抚地揉捏着。“下个月可能太急了。”

“怎么就急了?你妈没意见,我妈也没意见,现在就只等你的决定了。”蒋丽欣有些不高兴,其实她知道韩天宇忧虑的是什么。

“小若的情绪好像有些不稳,我心里担心。”韩天宇忧虑地说。

蒋丽欣不由坐起来,嘟起嘴巴。“天宇,不是我说你,你对她是不是太宠了?她这是恋父情结!你要是这样一直纵容下去,她真的会心理变态的!”

韩天宇也一下坐起来,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喝道:“别这样说她!”

见她瞪大了眼睛,他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不禁叹了口气,松开手,尴尬地望向某处:“她只是个安静又温顺的孩子,害怕变动,没有安全感。我妈对她没有耐心,所以她对我有点依赖而已。”

“你不知道,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抛弃了她,5岁那年又亲眼看见父亲死在车轮之下。一直到现在,她的记忆都是封闭的,6岁以前的事情几乎毫无印象。她的心底一直深埋着说不出的恐惧和伤痛,不可能像别的同龄人那样活泼可爱。”

“你会耐心对她的,对不对?”韩天宇温柔地握着她的手,恳切地看进她的眼里。“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接受你这个家庭新成员好不好?”

蒋丽欣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他的请求。就算他的要求再不合理,她也会飞蛾扑火,何况他的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还重情重义。

她伸手抚着他英俊迷人的脸颊,目光迷离,情不自禁倾身过去,唇舌辗转,百般逢迎……

韩若晴站在过道上,听着韩天宇房间里传过来暧昧不清的喘息声,精致的小脸上浮上一抹不屑的冷笑。心想这女人心计还真多,明知对面房睡着一个恋父情结的韩若溪,还故意留条门缝来现场直播。

韩若晴勾勾唇角,轻手轻脚地到玄关换了鞋子,打开门溜出去。

呼吸着深蓝天幕下清冷的空气,韩若晴满足地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啊,那是个什么鬼家,一家都是自私自利的变态人,偏偏韩若溪那个懦弱可笑的家伙还以为那里是她温暖的港湾!无知而自虐的蠢货!

韩若晴呼吸完新鲜空气,又重新思考了一下愉快玩耍的计划。

幸好她足够聪明,出门前掏了韩天宇脱下放在冲凉房的外套,三四百块应该足够她痛快玩一个晚上了吧?

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后便到了白天时踩好的点:一个位于学校和家之间的娱乐场,那里有一个蛮大的溜冰场,那可是她向往已久的快乐圣地!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嗯,虽然没能去宿舍换一身她喜欢的衣服,但这牛仔短裤好像也挺舒适的,溜冰应该蛮合适。

想不到韩若溪也会买短裤,她还以为那蠢货只穿韩天宇给她买的公主裙。

一进入溜冰场,韩若晴笔直修长的白花花大腿就招来了好几双苍蝇一样的目光。她也不介意,到柜台要了鞋子,为了摔得不那么惨,她还要了两个护膝。

坐在场边穿好装备,扶着栏杆才刚站稳,就有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滑过来围住她:“美女,一个人来玩啊?”

“是啊,有什么指教?”她扬了扬秀眉。

“看你像是新手,要不要哥哥教你啊?”领头的混混笑嘻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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