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是在同时,姑娘拉住了秦大哥的手,身体也像一只受惊的小兔一样紧挨过来,谁知杜花娘也挽着秦文才的另一只胳膊亲密地贴过来。
两个软体虽很软,却相互在暗中较着劲,所以各自一边贴一边使劲向身边拉,似乎要把他撕成两片。
秦文才现在才知道看似柔弱的女人力气有多大,这样被两个美女同时缠上并不是件很愉快的事,而且很煎熬。
好在这样的煎熬过程不会很长。
伴随着〝嘎嘎嘎〞的声音,大家感觉小船在抽离地面,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就可以看见小船四个方位各挂了条手臂粗的铁链,铁链拉着船儿往上升,向上方一亮光处上升。
光线大亮时,两人才几乎是同时放开了手。
船儿升到顶处,就来到了〝孔雀〞的背上,这是一个广场,一个硕大的广场。
在这个广场上正好可以看清〝孔雀〞开的屏,摇晃的灯光与彩色孔雀翎眼相辉映,把整个广场照得迷幻神奇。
孔雀屏中央部分似乎贴着密密麻麻金黄色的鳞片,光线下分外辉煌夺目。
鳞片下有一块高出平台3尺多的椭圆形大席台,竖着一个硕大的折叠屏风,上面画着十二只姿态各异的孔雀,屏风下有一张贵妃床,一个身穿孔雀裙的女子正侧躺着。
贵妃床很宽,两个生得粉头粉面的奶油小生正跪在她身边伺候着,一个在为她捏脚,一个在为她揉肩。
左边肃立着一群劲装大汉,为首的正是码头秦文才见到的红衣瘦高中年人。
右边是以骑虎美女率领的十八女子队,个个昂首挺胸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
不过靠骑虎女最近的那位女子年纪明显偏大了一些,那双眼睛,秦文才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尉迟长弓和令逍遥一左一右抢先由船上跳到平台上,伸手作请的手势,四人也踏上了广场。
孔雀宫主果然是个女人,女人中的女人,有一张青春不老的娃娃脸。
这就是孔雀宫的主人。
她跟她的女儿长的好像一模一样,似乎还更年轻些,如果不是骑虎女站在一旁,还真以为母女俩是同一个人所扮。
她用手抹了抹身上的一袭绿色孔雀裙,让纤足更伸展些,再把头发轻轻地打散在肩上。每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那么曼妙,举手投足间,绿裙中女性该有的特征都暴露了,那是一种美感,一种神秘的美感。
但她坐起来时,那张带着点孩子气而充满诱惑力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庄严起来,使她看起来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仿佛她全身都发着一股圣洁的光,使人不敢逼视。
这时的她仿佛不属于人间随时随刻都会突然飞天而去。
留住她的唯一办法就是把她像神一样高高地供在神座上,任世上的凡夫俗子去仰视,去膜拜。
秦文才只看了一眼,心里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是一股虔诚,一种使他愿意奉献一切,成为神前牺牲的虔诚。
男人很自然把两个美丽的女人--宫主和杜花娘拿来比较,相较之下,显然孔雀宫主的美更胜一筹,如果说杜花娘的美,已超出人间所有,达到孤的境界,那么宫主的美已属天上,达到仙女、圣女级别。
看不到杜花娘脸上表情,但一定充斥着羡慕、忌妒、恨,因为她的手突然握紧,紧紧地握成拳。
三十年前在中原的孔雀宫已很出名,但宫主是男的,叫钻地孔雀柳英,秦文才自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可眼前的这位女宫主却是闻所未闻,神秘的很。
贵妃床两边各有一大排太师椅,左边已坐了一群人,一群很胖很胖的男人,从左到右共有七个,一个比一个〝瘦〞,其中最〝瘦〞的竟是小鸟次郎,一个个竟然都是相仆打扮。
席台设有阶梯,二人引领大家上了席台,自己已大步走了过去,脚步虽大,却走得很轻,又轻轻跪在宫主脚下,令逍遥和尉迟长弓各从怀中恭敬地掏出一小令牌,双手奉上。
宫主接了令牌,纳入袖袋中,手一挥,二人分别起身肃立在两边。
宫主这才朝大家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美,却是无邪的。
接着她轻启朱唇道:〝各位请,请坐。〞
屏风内早有几个壮士抬着一张长桌出来,横在床前。
接着,壮士们搬来一张细长红木桌放在各太师椅前,大概是用来摆酒菜的。
秦文才正想开口问玛丽她们的下落。
宫主却已道:〝秦大敛骨师的亲人随从也是宝岛的贵客,本宫主业已安顿好,你离开时,就可全部带走,只不过,接下来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人多了反而不便。〞
〝宫主认得我?〞
〝秦大敛骨师名扬天下,想叫人不认得都难。〞
〝惭愧,惭愧!〞
〝大师何必自谦,等下少不得还有事要你帮忙。〞
〝能为宫主尽点绵薄之力,自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孔雀宫宫主原是男身,人称钻地孔雀的柳英,而你绝对不是他。〞
〝本座自然不是柳英,柳英是我的拙夫,他自从退居宝岛,就让我当左宫主,自己挂个虚职--右宫主,到岛林深处做闲云野鹤去了,本座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接手宫中事务的。〞
原来孔雀宫有两位宫主,看来左宫主不姓左,难道是她?
杜花娘突然冷笑道:〝好一个被逼无奈,天下人谁不知千面狐狸胡思思的手段和野心?〞
果然是千面狐狸胡思思,相传胡思思号称千面,世上自然没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谁知她竟然嫁给了柳英,又掌控了孔雀宫。
胡思思色变,厉声道:〝杜花娘,本座念在昔日情分上,一直对你隐忍,卖你解药,你莫要得寸进尺!〞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住口,给我退下,否则……〞
杜花娘果然不敢再说,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蒙着布的脸上。
看来她的脸肯定有问题,要不她也用不着携重金千里迢迢来岛买孔雀草。
千手济公早已不耐,坐入一太师椅,用袖子猛敲着桌面道:〝酒呢?我都渴死了,还不上酒。〞
胡思思自觉不好与疯子计较,纤手一挥,从后面屏风两边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个端着酒菜的彩衣少女。
千手济公早用双袖卷起酒壶使劲地往嘴里灌。
小鸟次郎从看见秦文才等人那一刻起,很尴尬,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可惜三角裤已容不下他的硕大脑袋。
小鸟次郎在那扶桑人中算是老幺,但却是汉浯讲最好的一个。
这些扶桑人显然有话说,现在只能让小鸟次郎代言了,小乌次郎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席台中央哈了哈腰道:〝尊敬的左宫主,我们青木老大说了,孔雀草一向由我们扶桑的小鸟家族包了,宫主不能再卖给别人。不知宫主为什么还要请他们前来?〞
〝其实今天请各位来的目的,不是喝酒,也不是谈买卖,而是要搞清楚近几天发生的一些命案。〞胡思思冷冷道:〝还有前往扶桑的芊芊一行使者也下落不明,应该也凶多吉少。〞
〝命案,什么命案?〞众客人哗然,连令逍遥脸上也写着意外。
难怪今晚没有歌舞声,气氛也有点不对头。
众客人正议论纷纷着,胡思思一个眼神,骑虎女拿起腰间的两把令旗只一挥,突然,〝孔雀〞后脑洞开,紧接着一些长方体的东西从里间鱼贯地飞出,飞得虽快,落下地却很轻,并有序地在席台下一字排开,众客人定睛一看,却是十二口乌黑锃亮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