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软很香的床,秦文才虽昏沉沉的,却感觉到全身一松如坠入一堆棉花里。
那香气好闻极了,很提神,他空白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于是他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笑脸,笑脸属于一位雅气未脱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正是公主。
但她的笑脸透着诡异,很是瘆人。
更瘆人的是女孩背后的一个大古董架。
这种紫檀木的古董架本来应该存放着把玩的精美古董,可现在却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
这些瓶罐都是透明的,其中一些浸泡着竟然是五腑六脏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动物的,还是人类的。
还有一些器皿是用一种木架和一些器械组合在一起的,一个肚大两头细的管子里正有些腥红的东西在蠕动,因为在它底下正有一个水晶灯在燃烧。
她正凝注着他:“现在你在想什么?”
秦文才想开口却发现嘴被一块布封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想动弹却发现四肢已被绑得紧紧的。
公主笑道:“你现在一定在想这是什么地方?这些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我准备对你干什么?”
秦文才只能点点头。
公主又替他答道:“这里是我的实验室,这些瓶子里东西呢,都是人身上的,带你到这是为了做个小实验。”
接着,她变戏法般地从身上掏出一支针管,针管上的针尖冒着寒光,这东西让秦文才更加胆寒。
可偏偏公主拿着针管狞笑着向他逼近:“你放心,只要抽你一些血加入蒸镏管和我的血液融合加热反应后形成一种相思液,再注入你体内,你中有我,那么以后你就永远不会忘了我,我等这个机会多时了。”
她又解释道:“你放心!这种相思液是由我和我的洋人师傅弗朗多德大师经过多次实验而发明出来的,曾用在一匹狼和一只羊身上,竟然让它们成为形影不离的一对。”
钻心的疼痛使他的汗如雨下,身体猛然发抖着,而胳膊血管的血如蚯蚓般钻入针管中。
就在朦朦胧胧中,也不知道徘徊了多久……
他忽然发现自己从一个地狱又坠入了另一个地狱。
一阵疼痛又让他清醒过来,一个犹如地狱飘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你那么不喜欢我,但你永远是我的,有了相思液,你就永远不会忘记本公主了。”
“呜,呜·······”他又陷入了昏迷。
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但还是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不能动,一抬头又看见了公主,又呆住了。
公主此时恢复了猎家女的打扮,上身鹿皮衫,下身虎皮裙,两条羊角辫把她衬托得特别淘气可爱,别有一番韵味。
公主也正看着他,嫣然一笑,柔声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秦文才发现自己突然有口吃。
公主柔声道:“看来相思液起作用了,但现在最好不要再想什么,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的一个病人。”
“呀……”
“呀什么呀,你最好先忘记昨晚发生的事,好好当我的病人。”公主声音又提高了些:“现在我就要把你带回到地面,你只有配合好我,我才会让你见到你的两位师傅。”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还是猎家女,我的名字叫童真真,而你是被童真真照顾的病人。”公主显然不放心把他的眼睛蒙上了又恶狠狠地嘱咐道:“如果,你胆敢泄露我的身份和这里的秘密,我就杀了你和你的师傅们。”
她说话的同时做了一个恶狠狠的抹脖子动作。
秦文才点头,使劲地点头。
眼睛蒙上一条黑布,秦文才被公主,不,被猎家女童真真抱起。
感觉又被放入一张床,接着听到一阵“咔咔”声,整个屋子就往上升。
很快,一阵药香飘了过来,隔壁是一间药房,少年就躺在一墙之隔的大房间里的一张兽皮床上,兽皮又软又舒服。
这房间相对精致,应该是童真真的闺房。
黑布一摘,待秦文才双眼适应房间的光线时,就看见童真真端着一个药碗徐徐走来,她一只纤手轻轻地把他扶着坐了起来,小口地喂着药汤,看来这小丫头终究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可师傅和道长呢?他们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此时,在另外一房间内,天一道长和欧阳富贵正双脚被绑倒挂在一个大木架上,赤着上身如两条风干的鱼。
这两条干鱼已挂了一昼夜了。
戴着羊皮手套的大胖子走进那间屋子,翻看两人身体,看到上面已红斑点点,似乎很满意。
此时他们浑浑噩噩,如果大胖子要宰他们,简直比宰一条狗还容易。
待他转身时,右手已然多了一把紫铜火钳,他用火钳把铜兽架上的一个铜火炉的炉火拔得更旺些,火光上烤着银针,一些牛毛细的银针。
待银针通红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们插入两位老者身上穴位,半尺长的银针几乎没入肉中,一阵白烟泛起,紧接着一些腥黑液体如小蚯蚓般从二人身上处钻出汇成一个小流往下淌。
二人顿时感到一阵舒服,轻轻呻吟起来,他们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和善的大圆脸,这张脸有些疲倦,脸上却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你们总算有救了。”大胖子微笑道:“泡上药澡,再喝上药应该无大碍了。”
大胖子取出一个黑石头把二人身上的银针尽数吸了出来,用白布轻拭身体,就把他们放了下来,抱进一个大水桶里,里面有药水的大水桶。
二人泡了小半天,喝了一碗药,才知觉全复,穿上衣服,仿佛鬼门关来回一遭。
秦文才怎么没跟我们在一起?他会不会出意外了?欧阳富贵环顾四周,脸上不免露出几分着急。
“放心,小孩没事,由我孙女童真真照料着呢,想必也已醒来。”大胖子接着介绍起自己来:“我叫童秤砣,是浪源谷的猎户,也是浪源谷唯一的人家。”
“老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对恩人动手,真是罪该万死。贤士不计嫌,还出手相救,高风亮节令老朽汗颜。”欧阳富贵一脸惭愧,道:“从此,贤士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
说完欧阳富贵和天一道人低头就要曲膝跪拜。
“二位莫要如此,会折煞我的。“大胖子手往上一抬,两人就觉得有一股无形之气往上托,再也无法跪拜下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