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
女子撑一把纸伞,白衣似雪,静立着,仿佛世间就剩下了她。绝美的脸上透露着无尽的悲凉,身后,皑皑白雪,雪下还隐隐一抹血迹,女子的三千青丝变为白发。身子缓缓倒下。
“若有来生,我只愿做一凡人”
女子喃喃道。雪还在下,落在她蓝色罗裙上,苍白到透明的脸上溢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的微笑。
===================================天罗玉奚=======================================
一场难得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着,下朝不久的萧年不顾奴仆们的阻拦,一把推开房间的门。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偌大的房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帐中床上,一只白狐轻轻地盘着。看见门开了,支起身,温柔地看向来人。眼中闪着不明的光。
又低下了头,舔着身下的一只四肢僵硬的,还未长出毛来的,死去已久的狐儿。
一名侍卫从梁上落下,
“将军……”
“杀”
不等侍卫反应,萧年大步走进房间,顺手悄悄合上房门,坐在床边,轻轻地摸着白狐温顺的毛。
“蜜儿,辛苦你了”
白狐没有反应,只是一遍遍舔着身下看不清颜色的狐儿。忽然,狐儿的耳尖动了动。白狐急忙伸出一只爪子,紧紧地扒拉着萧年的衣服。
狐儿又动了一下,张开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两双喜悦的眼睛。看来半晌,狐儿似是觉得眼睛不够用了,转了个身,沮丧地趴在床上,把脸陷在绵绵的被子中。
狐儿趴了许久,猛地抬起头,却差点向后翻去。白狐小心地扶住。狐儿把自己的爪子凑到眼前。
天,怎么又不是人,老天,你无耻,你下流,你还我人来,我要做人咩。
==================================六年后=========================================
阴蔽的树丛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子仰躺着,数着稀稀落落的阳光。
“岭儿”
一位穿着席地长裙的女子拨开层层叠叠的树叶,一脸担心地走了进来,小奶娃子急忙从草坡上站起来,伸出双手,奶声奶气地喊到,
“娘亲,抱”
女子姣好的脸上的担心化为了无奈,走上前去,抱起小奶娃子,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嗔道,
“就知道玩,走,去看看你爹,你爹他最近心情不好。”
奶娃子耷拉在女子身上,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该怎么说呢,自己的原名叫蓝灵,是天山上一根紫藤上的晶鸠花,在出生不久后,被人带到人间,那个人,叫羽,
被采下后,她与羽生活了数千年,看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那些渺小的修仙者为了永远的寿命,不顾一切的想要蓝灵的血,如果不是羽,蓝灵知道,就不会有自己。
那时,她已长大成人,冰肌玉骨,明眸皓齿,正应绝色之词。斜靠在树旁,一脸惬意。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逗弄着地上的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本是天山紫藤上的叶子,被蓝灵顺手摘下,用灵力浇灌,生出神识。虽然,,,,一点傻。
地上出现一片黑影,蓝灵抬头,看见羽站在身前,眼中有着蓝灵看不懂的光,像是留恋和不舍。
蓝灵一惊,收起之前的洒脱和妩媚,上前扶住羽。羽反手摸了摸蓝灵的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揽起她的腰飞上天空。
冰冷的水汽拍打在蓝灵的身上。
“哥,怎么了,他们追来了吗”
羽颔首默认。蓝灵沉默了会儿,忽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羽的身后。茫茫的云层中出现了几个黑影。一只剑羽射来。
蓝灵一摸羽的后背。温热的血一滴滴从空中落下。一切都安静了,蓝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天旋地转,从羽的发丝间,隐隐看到晴天娃娃在用尽气力放出绝对防御后,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旋转着落下。
疲惫地闭上眼睛,蓝灵感受着破碎的防御化成冰雪的刺骨凉意。
再睁开眼,身边已是被大雪覆盖。蓝灵努力从地上站起。身边有一把蓝色纸伞。是晴天娃娃死前用精气所化。苦涩地抿嘴笑了笑,没想到就算死前它想到的也是自己。
而自己呢,是不是太弱了,弱到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他们。
缓缓地拿起纸伞,毫无目的的走着。
“哥”“哥哥,你在哪”“哥哥,你出来好不好”“哥哥”
就算知道没有意义,却还是一遍遍地喊。蓝灵在雪中艰难地走,身后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岭儿”
“哥”蓝灵吃力地睁开眼睛,“娘亲”
“岭儿,没事吧,又做噩梦了吗”
萧岭向梨蜜眨了眨眼,意示自己没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火烧火燎的痛。是啊,自己是萧岭,不是蓝灵。又自嘲地笑笑,自己把名字改了,哥哥知道了会生气吧,自己和哥哥是一家人,哥哥姓蓝,自己也应该姓蓝啊,不过哥哥已经不在了。
眉心越发的痛了,摇了摇头。
吱呀一声,梨蜜推开了沉重的门。房内,萧年不停地踱着步。梨蜜倚靠在门框上柔柔地喊道
“莫走了,看的人发慌。”
萧年大步走来,小心翼翼地接过萧岭,一脸严肃与庄重,
“蜜儿,时间到了,让岭儿开始吧,”
梨蜜也隐去了脸上的笑意,哀哀地叹了口气,
“是我不好,连累了岭儿,如果我不是,,,,”
“蜜儿,不是你,如果当初我没有为你引魂你也不至于如此”
梨蜜又叹了口气,取出自己贴身的长命锁,打开,取出条蓝冰色绳子,打出了一个复杂的结。萧岭好奇地看着梨蜜身上的光。
不同于自己的灵力的清澈透明,而是像线一样,丝丝缕缕。萧年拍了拍萧岭的头。
“你等一下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觉就能想你母亲一样厉害了”
望向梨蜜,萧年眼中是满满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