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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问情此心,问剑天下

怪物?又是怪物!

“王上,怪物种类繁多,虽然战力不强,但如无穷尽,杀之不尽——沙土化形、草木为兵、水生为人,兽执利剑……这、这可如何是好!”禀报之人,竭尽所有惊诧表情,最后悲戚一躬身。

何来怪物,尽是无知之人——曜光白冷冷斜睨殿下,唯他知晓,那只不过是传说中的唤灵!本不应出现在尘世大陆的东西而已……

曜光白简直怒不可遏,“轰!”一声光爆,震彻得满堂朝臣噤若寒蝉,只不过黑压压低垂下的头,有人表情忧,有人表情喜;有人眼神涣散,有人眼神阴寒……

塞北战事未了,东方四郡异动越发频繁,朝中有些老家伙正在商榷新一轮谋反……为王,怎知如此辛劳……曜光白眉头紧锁,略作思量,一挥袍袖,传令:“再拨十万御龙军往天阳郡西南驻防!地卿王孟九剑即可自塞北返回,往阳叠关指挥防卫!”

……

退朝之后,曜光白不由自主行向一处——而后,端坐在月音宫中,“轰!”一声光爆,曜光白再度吞噬一柄灵剑,恨恨道:“无妨!用不得许久,我要让你们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在这之前,月音妹妹,我不能没有你……我简直一刻也不能忍受……”

懊恼过后,曜光白嘴角一掠,颇为幸灾乐祸,至少也有几个好消息:

一,一直视为另一个心腹大患的西域之地,依然未有任何动作,最近据情报显示,似乎因为不明缘由,自顾不暇,这倒是始料不及!

二,确认东海发生异变,海天辰失去踪影,据说龙灵盘踞,东海宗内斗不断,亦是乱作一团。

三,天河郡不止与天元王朝做对,而是狂妄不已,同时与怀南对敌,双方陷入苦战。

四,怀南地卿王失踪至今,似乎为南疆所为——古沐林已经异动,必然对怀南形成更强遏制。

五,月余音的琴律愈发精通,渺渺琴音,荡人心魂不已。

……

中州净土,已然不静——乾坤已乱,不止平陵郡、天阳郡,东方四郡,而是各郡兵力都已纷纷调动。更有天魔二界,各自窥视,剑已在握。

战争便是如此,忍耐欲久,爆发的力量便欲大。当最初那一缕天外星火划过这片大陆,便注定了烈火燎原!

……

如此动荡时局,亦往往天现异象。

夜阑静寂时,浩瀚夜空,忽然剑气嘶鸣——这嘶鸣如此彻耳,却并非凡俗能够感知!

随即,夜空中一点红芒闪烁,红芒顷刻炸裂,宛如耀眼的旭日在子夜绽放——但一瞬间之后,红芒化而为上下扩散,便仿佛有一道无形巨力将夜幕硬生生撕裂!渐渐撕开一道贯彻天地的巨大裂缝,这裂缝开始缓缓扩张,散发出无尽红芒,红芒越发耀眼,渐渐显出的景象,乃是一只火红的巨目缓缓睁开,而宛如日轮的红芒便是巨目红瞳,红瞳散发出无边剑气,弥漫天地,瞳仁则散发阵阵光电,仿佛即刻毁灭一切——巨目红瞳缓缓转动,大地随之颤栗不安,但它却没有毁灭任何事物,似乎只是找寻而已,似乎能够感觉,眼神有些迷惑……“刷!”忽然,巨目一敛,红芒顿消,剑气弥散——夜空澄明如洗,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幻,抑或真实?世人见者寥寥,但亦有修仙强者,骇然许久、许久……

与此同时,万剑天一处化境,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悦道:“何须引动万道天目!轮回那厮身负重创,被惊动自然会继续隐匿不敢现身!莫不是又要寻他万年!无需继续查找,我确定,他定然在那一重天!”

另一个声音迷惑道:“但我,未曾发现……不过,确实发现了他的剑灵。”

之前的声音冷冷道:“你?你能勘破他的时空之力?”

……

湮灭天堑,亚之时空,玉心屋。

心儿的声音幽幽道:“主人,莫不是已被发现?”

落星河微然一笑:“发现又如何——他们是否有胆前来?他们还需要更多帮手,但又不能找太多帮手……哼。”

心儿颦眉不语,默然片刻,轻声道:“主人,心儿忽然很怕。”

落星河不禁深深凝望着心儿迷离的玉颜:“心儿……怕,皆因恐惧失去,皆因你还拥有。那么,就应开心。”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只不过,永恒与一瞬,到底何为珍贵?或许,谁都找不到正确答案。”

落星河低眉道:“永恒,便是一瞬,又何区别?千万年久远的永恒,会化为一瞬间的感念,一如一瞬间的感念,亦是永恒回味。”

心儿亦深情凝望着落星河:“主人,千万年永恒,所说应该是你和她,这自是而今主人心中的每一个瞬间,但是否主人也会与心儿有一瞬间感念,而后成为永恒回味?”

落星河沉吟道:“心儿,我只是,永远不想再失去。你自懂我。”

心儿轻轻俯首:“若有一日,主人完全安然,心儿想爱主人一次,即便化为碎屑,但那一瞬间,会成为主人的永恒,与我而言,便是无悔。”

落星河轻轻摇了摇头:“不,心儿,我生而永不安然,我永远都如此需要你。所以,你若爱我,便不能爱我——作为心剑,若爱上主人便会失去心剑之力,化为死剑,唯独这剑灵诅咒,我亦不可得解。”

心儿忽而一莞尔,笑意凄美:“心儿是否可以理解,因为主人爱我,所以才不允许心儿爱你——你不想失去我……可是这样又是否太自私……还是说,你只是为自己找到最好的借口拒绝我……你所爱,永远是那个我们谁人都无法触及的她。我们只是你的剑灵,而她是你的爱人。”

闻言,落星河不禁一笑,笑意张狂爽朗,揶揄道:“心儿,你知道便好,谁会和自己的心剑相爱——被如此透彻洞悉!仿佛时时刻刻都不曾着装……”随即,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心儿,万天大道,唯独情之一字,无人勘破——我亦不能,如此,我们何须勘破,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去感念每一刻,便好。此时此刻,你我相望,便是最好。”

心儿微然一笑:“不错,我自懂得主人。所以一切依主人便好。只是湮灭天堑处,完全不懂得主人的焚雪,也甘愿为主人屡次试险,你莫不是丝毫不为所动?”

落星河摇了摇头:“所动如何?我无法给予她想要之物,莫不如逃避。因果机缘,令之恨而失落生,抑或令之笑而欣然死,孰对孰错——我其实亦太多迷惑,一如万年之前,若再度选择,我是否会依然阻止她……”落星河的声音愈发低沉,倒似喃喃自语。

心儿樱唇几度轻启,最后只是轻声道:“不想主人已经勘破更远、更远的因果律,心儿尚且不知焚雪久远之后的造化机缘……但主人越是如此,越难以定心。最终,一切依主人便好……主人,我很累,可否让我依靠在主人肩上,片刻。”

“不好。”落星河笑了笑,“片刻怎够。你想要依靠多久,便多久。情之一字,比我们想象更加复杂,你我之情早已穿越轮回。不止依靠而已,而是永远相伴。”

……

此时此刻,点燃一切的最初星火,怀南王落星河却不在怀南,而在此间悟道问情——自怀南立国,得以平稳至今,亦算幸之又幸……

天初冬,万物枯,怀南龙腾,眺望四方……局势已至爆发节点,战,便战个痛快!

不久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月音坐镇怀南国王城玉烟城,一拂袖,洒落千滴血,金光龙剑挥动四方!

天卿王许平生携其妹雪灵柒花,率军三万,西进天河郡,对阵水灵越与其父水无涯——冰与水,冻结与涤荡,交锋之间,天时地利人和,无不是利器!

国师明万古执骨脉玄剑率军十万,与灵部侍卿白凌梦所率泣灵大军,北上,对阵天元王朝六郡之力!骨脉之魂对撼天元之威,王朝铁骑斩不断泣灵不灭!

兵部侍卿问天战执玉女玄剑,与御部侍卿狂剑,以及相继投奔而来的莫一山、李顾言等修仙强者,率军十五万,剑指南疆!南疆千山万洞,万灵蕴,万木生,剑影纵横,不可预计,却势在必得!

怀南东疆,东化镇,三只兔妖引军万名,向东方四郡之一的滨海郡推进。妖与仙,强弱未可知,只为妖非妖,仙亦非仙……

整个天下,每一寸土地之上,每一张口、每种身份、每一个人,都在言论,天元王朝流落公主月音,是个无知的小公主,苟且在所谓怀南国便好,却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与天下为敌!

简直——简直就是个疯子!

这疯子让落星河苦涩一笑;让曜光白痛心疾首,听闻月音二字,便几欲目眦欲裂、痛哭流涕……这疯子,亦让全天下人都欲得之而狂喜!人人心往之!

怀南国,战天下!月音公主还朝之路,似乎无路,又似乎无人可阻!

一战,剑问天下!

管它苍生浩劫!

管你仙魔向谁!

管教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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