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幕拨开旁人按住的伤口的手,细细查看了伤口。撒上药粉,血慢慢的止住了,然后细细的包扎起来。
“萧神医,我的腿不会废了吧?”病人激动的抓住萧以幕的手。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养伤便可。”轻轻的拂开了他的手。等他回头看曲慕颜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替伤患们擦拭身上的血汗。
萧以幕淡淡的笑了笑,沈若棠一向讨厌污秽,对生活的要求极高,这次她愿意陪他来军营,他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本以为见到这样的场面,她会避之不及,却不曾想……
“小兄弟,你刚来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是萧神医身边打下手的。”
处理好这些伤患,已经很晚了,萧以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若儿,你今日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噢?怎么个刮目相看法?”
“之前,听到你说你失忆了,不记得我的时候,我心里的痛,刺骨锥心,我无法想象,淡漠世人,却依赖着我的若儿,不记得我了,会是什么样?后来我发现若儿还是如从前一般依赖着我,我就知道,无论若儿变成什么样子,我在她心目中都是无可替代的。就像方才,我以为你会忍受不了这里的脏乱,避之不及,原来失忆后的若儿,更让我刮目相看呢。”
“那你喜欢失忆的沈若棠还是之前的沈若棠”
萧以幕笑笑,抚了抚曲慕颜的头。“那不都是若儿吗?”
曲慕颜苦涩的笑笑。不敢再问下去。
“以幕,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东西!”
“你会下厨?”
“当然会了。”
说完曲慕颜高兴的走了。她以前就想象着,心爱的人下班后吃她做好的饭。那是家的感觉。
端着一碗面,走进了萧以幕的帐篷,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快尝尝。”
萧以幕接过她手中的碗,慢慢的吃了起来。
“吃面条不能这么吃,要大口哧溜哧溜的吃,你试试那样会不会更好吃?”
萧以幕尴尬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张了张嘴……
“是不是好吃多了?”
“是……”曲慕颜不知道的是,一向文雅的萧以幕,能这样吃东西真的是罕见。
第二天,闲着无聊,萧以幕又忙,她插不上手。曲慕颜晃到了厨房,“大叔,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小兄弟。看你不像会干粗活的样子啊!”
“没事的,您歇着吧,我来就好了。”
曲慕颜看了一眼旁边的大锅,想到大学时食堂大妈的大锅饭,她就一阵恶寒。
房了点油下去,曲慕颜慢慢的炒起菜来。“小伙子,军营人多,你多放点水盖上锅煮就可以了。省事儿。”
“大叔,这样不好吃,没事儿,我不闲麻烦。”
午饭时,“这今天的饭菜真好吃耶,李大叔,手艺见长了啊?”
“诶!今日的饭菜可不是我做的,是新来那小兄弟做的。”
……
听到这些夸奖声,曲慕颜心里甜甜的,端着饭菜往萧以幕帐篷走去。
“以幕,吃饭了。”
萧以幕放下手上的书,“这……”
“我做的,尝尝看。”
曲慕颜看着萧以幕吃饭的样子,“你也吃啊!”
曲慕颜红着脸,使劲的扒了两口。“若儿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在他的记忆里,沈若棠是从来都不会进厨房的,更别说是下厨了。
“噢!就是,失忆了,然后,我觉得无聊,就,就学了,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
下午,萧以幕要上山去采药,曲慕颜非要跟着去。“山上毒蛇猛兽多,若儿你别乱跑。跟着我。叫你在军营里好好休息,你非得跟过来。”
“那去哪我就去哪。”
萧以幕宠溺的摇了摇头,低头寻找草药去了。曲慕颜无聊的一朵一朵的采着山间的野花。不知不觉间,越走越远。等她发现的时候,早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以幕……以幕……”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她忽然想起来,萧以幕说过,此处毒蛇猛兽时常出没。“啊呜……”狼叫声好像就在不远处……
忽然,身后有人猛拍了她一下……“啊啊啊……”
萧以幕一把抱住了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曲慕颜慢慢安静下来。“以幕……”
“若儿,你没事吧?”
“没事,刚刚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以幕扶起曲慕颜,背着她往山下走去。“以幕,你的背真舒服。要是能在上面一辈子多好。”
“那我就背你一辈子。”
“要是我不是我呢?你还愿意背我吗?”
“什么叫做你不是你?此生除了若儿,我谁都不背。”听到这句话,曲慕颜安静了下来,萧以幕,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了我不是沈若棠,你会不会恨死我?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萧以幕以为她是累了“若儿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也喜欢这样赖在我的背上,你爹笑你没女孩子家的矜持,你说,沈若棠做事,不用看任何人的眼光,是啊!我的若儿是多么骄傲的女子,就算是长大后,你也会赖在我的背上不肯下来……”
曲慕颜听着听着,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萧以幕以为她是像以前一样,睡着了。
“以幕,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错了事情,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会不会怪我?”
“若儿从小到大,做的错事还少吗?何时怕过?”
萧以幕低头,看见曲慕颜手上的玉镯“若儿,这玉镯,你何时戴上的?”
“噢!皇后娘娘送给我的。”
“看来你真的是变了呢!之前你最讨厌在手上戴东西了,说是碍手碍脚的,不方便作画。”
“以幕,昨日我见你处理伤口时,用药止血,然后包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用针线来缝合伤口会不会更快愈合?”不想再说下去关于他和沈若棠的话题。
“针线?我只听说过针线用来做衣缝布,用它来缝伤口?”
“是啊!先麻醉就不会痛了,然后用针线把裂开的伤口像缝衣服一样缝起来,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的时候把线拆了……”曲慕颜拼命的想象着医院的缝针,应该就是这样的……
一回到军营,萧以幕一头扎了进去,几天几夜没出来过。
曲慕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服他对医术的执着。
这几日,军营里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收到家书,曲慕颜与萧以幕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陵昭皇城。
本来还艳阳高照,一会儿便大雨滂沱,萧以幕拉着曲慕颜,躲进了一间破庙。一进去,发现里面不止她们两人。他们衣衫褴褛,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小孩子。应该是些乞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曲慕颜在小女孩身旁蹲了下来,“我叫小雪,娘说我是下雪天生的。”
“小雪啊!真好听的名字,你一定饿了吧?”说完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干粮递了过去。小雪小心的接过来。然后她并没有塞进嘴里,拿着那得来不易的粮食,高兴的跑了过去。“奶奶,奶奶,您看,有吃的了,你快吃吧!”说完一把递了过去。老奶奶看着灰头土脸的小雪,心疼的说“小雪啊!奶奶不饿,小雪吃啊!”曲慕颜看着俩人推来推去,想起了院长奶奶。以前,有好吃的,奶奶总会留一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