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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时玥曦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忘川河,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依旧一片黑暗,天地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无法听到。玥曦开始焦躁起来,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她来这里不是为了等待,而是获得不死之身,一个可以修复她魂魄的机会。让她一直这样陷入在黑暗中有什么用?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她要破除这份诅咒,她要活着回去,她还有一个人没有见到……他是……他是……哪怕自己牺牲性命依然深爱的人,他是……对了,他是褚清言,无论是她前生还是现在一直深爱的人,她还没有见到他最后一眼,她不可以死,她一定要活着回去!
所以……
所以不可以一直留在黑暗中,不可以!
“既然你这么爱我,为什么当初你那么想要杀了我?”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玥曦却听出他的声音,他是褚清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玥曦吃惊地看着竟然出现在黑暗中的褚清言。
褚清言面色冰冷地看着玥曦:“这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我就好!”
“你不是他!”玥曦看着褚清言冷静说:“他受了伤不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他!”
沉默许久对面的人才回答道,“我的确不是他,我是这忘川河中飘零数千年的孤魂而已,我没有实体只是依照你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变成他罢了。在这忘川河中有数不尽像我这样的孤魂,我们拥有前世的记忆,因为不愿意忘记前生才喝下孟婆汤,继而跳下这条忘川河,有的几百年有的几千年,我们想要的只是一段永远的记忆。”那个人又问玥曦:“你还没有回答我,既然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这么不信任我?”
周围的黑暗渐渐敛去,白色的光芒从褚清言身后开始延伸。
当初她苏醒后确实十分气愤,也确实想亲手杀了褚清言,可是在青丘她却下不去手,无论他是否真的欺骗自己,但是她爱他,甚至爱到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无论她有多恨他,都骗不了自己。所以当她以为褚清言真的欺骗自己甚至利用自己时,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一事实,那一剑斩断她对他最后的所有希望。正因如此她才会选择死亡来逃避这一切,如果当时她再坚定一点,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副局面,或许他们会真的在一起,难道是因为她对他的不信任吗?
“玥曦,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爱,那么你的爱未免也太过卑微,如此卑微的爱,你觉得我会稀罕吗?”听着从褚清言薄薄地双唇说出的话,玥曦有一瞬间的晕眩,那不是她曾对青夕说过的话吗?
“如此卑微的爱,我玥曦不稀罕!”
是她太看重自己的爱,是她将自己看的太重要,而这些在褚清言眼里一点都不重要,是她太自以为是……
面对玥曦苍白的面容褚清言不为所动,身上冰冷的气质与褚清言大致相同,但是又多了一股疏远,“你与箬菀有何不同?一个想要毁了我的一身修为,一个想要得到我的爱,你们一样地贪婪,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我和她不一样!不要拿我和她做比较!”玥曦气愤地反驳褚清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只是想要你像我爱你一样来爱我。我想要的并不多,可是你却只记得箬菀,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如果当初你肯给我一份勇气,我绝对不会选择死!褚清言是你太固执!你明明知道箬菀对你居心不良,可你为了你那份可笑的爱至死不肯悔改!你自剃仙骨沦为堕仙,自甘堕落加入魔界,你噬神无数,只是为了要替那个女人报仇,褚清言你敢说你没有一点错吗?你大错特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玥曦才不会……才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最后一句玥曦拼尽全力大声喊出来,一直压抑在胸口的那股怨气终于消失,一时间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舒畅。感觉脸上有点凉,伸手一抹不知何时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久久得不到褚清言的反驳玥曦擦干脸上的泪水恢复以往的淡漠:“为什么不说话?即便你不是他,但是事情的所有经过你都知道不是吗?来替他说话呀!”
“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和我在一起?当时的你在无论对白央还是我,眼里都有一股怨恨,你宁愿带着一个凡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如果是恨我,为什么现在又那么想见我?”
玥曦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当初她确实在怨恨他,怨恨白央,怨恨所有活着的人。所有的人都在骗她都有愧于她,她醒来后一直这样认为,所以当时她才会仇恨所有的人。她在怨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死的会是她,为什么要让她复活,又为什么要让她背负着诅咒继续活下去。
她就这样仇恨着,从她真正苏醒的那刻开始,当时的她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她想要一个答案,她想要让所有欺骗过她的人去死。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元迦,那个一直孤苦飘零寻找爱人的魂魄,她们同为青丘罪人,同样靠着一份执着支撑着残破的魂魄。可是她却那么坚强,她没有恨任何人,没有恨将她送给天君的白商君,没有恨将他们分开的天君。她把这一切当作是对她的惩罚,她从蛮荒逃出,在三界忏悔自己的罪行,她说她最爱的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少卿。
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一直以来背负的怨恨是那么的不值一提,在这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也没有谁愧对于谁,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所有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就像她到死都等不到褚清言对她的爱一样。
后来她跟着被她救起的凡人来到人界同凡人一起生活,在那里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生活。生命如此脆弱的凡人却为了他们的家人敢于突破极限,仅凭凡人之躯敢于驱妖除魔。那一刻她是震惊的,第一次她对凡人有了重新的认识,原来凡人并不是只是等着仙人的救助,他们执着勇敢,所以她才会接二连三选择留在人界保护他们。
如此平凡的生命竟然一点一点治愈她心上的伤口,她发现原本一直充斥在心里的怨恨不知何时消逝不见,他们是如此神奇。
“让我来带你看一看如果你当初选择和我在一起的生活!”褚清言说着上前抓住玥曦的手将她带入另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