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穆站在五月寝殿门前,只是望着,久久未有动作,五月在殿内,一挥手,十二月女便是都掩了声息,相互使了个眼色,悉数退下。
五月独坐在主位上,只是着了里衣,未施粉黛,却是显露了平日里瞧不得的少女气质,那晶莹的皮肤,还有略显青涩的眉眼,竟是女孩般的眉目,不似平日里的雍容华贵,真是别有一番风姿。
斜坐拄着下巴,自是花桃禀报了白泽少主马不停蹄赶来宇礼的消息后,心底里在这南国连日的好心情便是被这一个人的名字给着一扫而空。
早知任穆就站在门外,那霸气的灵犀虽是极力掩饰,却是无奈五月和他早已是太过相熟了,哪怕是一声叹息,都会是知道里面的伤心难过各占几分。
紧抿着嘴角,五月那表情,似是要流泪一般,也是不知怎么了,自是回了荒芜九州,眼泪就像是早已预备好的一般,连哭给谁看都是不知。
那夜半的眼泪,有几人是明白的了其中的辛酸。
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门外的任穆安静的站着。
五月却是心底不停的揣测着门外的人究竟是何时会离去,生怕自己的一个不留神,门外的白衣就是不见了,
在着心底里嘲笑自己,竟是如此的孩子气了。
任穆缓缓闭上眼,在五月的门外享受这只有片刻的安宁,再等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是要亲自去寻了朝颜来,只想着,在离开之前,看一眼五月,希望着说上一会话,便是解了前阵子闹得脾气也就罢了,自己才是能安心,又知五月的脾气是急不得的,恐是再惹了她一身的气,自己便又成了罪人一般。
五月在殿内,虽是挺挺的坐着,心底却是如千万只蚂蚁窸窸窣窣爬过一般,早是按捺不住,不知是把任穆骂了多少个来回了,
这男人,白瞎在现代活了那么久的,说是个木头的,就是白痴一样!女人的心思,依旧是全然的不知会一般。
五月深吸一口气,便是下定了决心,在任穆离去之前,定是要留住了他。
什么理智?!千万年来能是压得住欲望的?!
既是下定了决心,心中的忐忑自是少了几分,便是悠哉的抿了一口茶水,嘴角微微的翘起,心里竟是开怀了不少,也是暗自鄙视了自己一番,究竟是在闹个什么的。
任穆睁开眼,抬头看了一眼南国的天色,万里无云,若是心里无事,看这湛蓝的天空,心绪该很是爽快,可是此刻,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丢了,一个不理自己,任穆苦笑一下,自己这真是有些的坎坷。
“五月,朝颜丢了,我这就是要去寻她,想着来看看你可是消气了,看样子,这还是不愿见我的,便是改日回来的时候,你若是还在宇礼,再是跟你赔不是了,”
任穆这话,可是斟酌了许久,一口气是说完了,心底有些怪异,自己这何时和五月说话竟是如此的生分了,
殿内的五月感应到任穆的灵犀变幻,刚是要开口,便是听见了任穆的这句话,心底的欣慰再是憋不住,“噗嗤”一声就是笑了出来,
任穆本欲转身,也是听见了五月这声笑,心底顿时是安稳了不少,眉目都是添了些许喜色,
却是站在了原地,再是不于,眼见着殿门缓缓而开,五月就是坐在殿中,满面的桃红,却是表情有些不自在。
任穆便是瞬间出现在了五月的面前,嘴角微笑,“我就当你是消气了才是给我开了门的。”
“我怎么敢让白泽少主在我这门前吃了闭门羹的,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北国未嫁的少女都恨死我。”
五月起身,走过任穆,也是打量了外面的天色,很是舒心,“这天色倒真是不错的。”
任穆点头,“你怎的在宇礼住这么久的?”
五月冷哼,“要你管呢,难不成还是成天的赖在白泽,跟着个有了未婚妻的少爷,让人尽是说些闲话来?”
任穆悄悄的叹了口气,知道继续这个话题就是自己给着自己挖了个坑,
“你还是不上妆的时候,好看的些,”岔开了话题,尽是又惹得五月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天生丽质你难道是今日才知道吗?怎么,好久没看见了,竟是夸奖都是生分了?”
五月斜着眼看任穆,一脸的刁妇样儿。
任穆苦笑,“我这是说什么都是不对,得了,你理会我便是好了,我也就不奢求什么了,”眉目间满是释怀,“我要去寻朝颜,你若是厌了这里,又是不想回西国,便是再去白泽好好玩儿,我也是要马上回去的。”
“得了,我可是不想去你家里,给别人那空闲的时间做了谈资范本,你若不在,我去了那里和在南国也是没什么分别的。”五月打量了任穆,“你真是瘦了,怎么,是不是想念我茶不思饭不想?”
“还真是,”
任穆淡淡的说,五月那心底,便又是温暖。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这就走了,你在哪里开心便是在哪里就好了,”任穆轻拍了一下五月的肩,脸上阴霾散去大半。
“哼,”五月一个甩袖,“这还用得着你说吗,我自是找要让我快活的地方,”随即,又是顿了顿,“任穆,你真是记性不好了还是怎的,这朝颜被绑,难不成,你就真是没什么印象了?”
任穆眉头微皱,思忖半晌,开口,“怎么会?不可能这么快的。
“怎么不会?什么都被你提前了,一切的发生都是不在轨迹上了,又是有什么好惊讶的,这傲慢的手法,对着一切都是不屑一顾,你说,放眼九州,还能是谁?”
任穆心下突生澄澈,叹了口气,“若真是他,那荒芜大劫,真还是提前了。”
五月很恨的瞪了任穆一眼,声音提高了八度的,“所以说!都赖谁啊?”
任穆被五月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揉揉耳朵,“额,我知道了,我这就按着你想的,去打探一下,你好生呆着,可是千万别再是胡乱的做事。”
五月推了下任穆,“行了,你真是个够啰嗦的,快去吧,做你的事儿去。”
任穆点头,消失在原地。
五月看着殿门外的万里天际,眉目尽是锋利,若真是他出现了,任穆,你改变过去的机会,便真是又少了一分。
心底叹息,突然的没了分寸,
满脑子,都是那人让日月为之陪衬的脸庞,
五月摇摇头,心底全然是不安。
统御九州的四大家族,都不是他的对手,这荒芜界,也不过是他悲痛欲绝下的产物,
远古众神的泯灭都不过在他翻手覆掌之间,
疲劳的揉着太阳穴,能着绑走朝颜,和着过去八分的相似,恐是他真的出现了——
魔神,浣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