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暮抬手擦了擦眼,空气中都弥漫着这青梅酒的芳香和释迦兰身上的味道,就这般淡淡的飘散在浣暮鼻息间,久久萦绕。不自觉地,浣暮面上现了丝苦笑,落寞的坐在醉月中,眼里流过迷茫,缓缓闭起眼,半平浮生,三更梦醒,灯火摇曳,一场戏,千年。
过去的过去,天下本三分。
释迦天族,南荣地尊,薄奚海神。
“所以,我如果能变得最厉害的话,该要怎么办呢?”白衣小男孩皱起眉头的样子都那般俊秀,拉扯面前紫衣妇人的衣角一晃一晃,“母亲,你告诉我啊,我要怎么才能比这三家都厉害呢?”
“呵呵,”紫衣妇人眉间神色婉转,嘴角是说不尽的宠你,“暮儿,知足常乐不好么?”
“不要!“小男孩撅起嘴角,翻了个小白眼,”若是暮儿强大了,父神就能每日来见母亲了!“
紫衣妇人神色顿了顿,神色闪过一丝悲戚,随即抱起面前玉器般通透的儿,轻拍他的臂膀,声音玲珑欲滴,“暮儿,你看,现在多好,你有父神和几个兄弟,母亲也可以常伴你左右,你能安然长大,是天赐的福分呢。“
“可是…“小浣暮面上满是委屈,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使劲儿给憋回去了,说话声也愈来愈小,”我想要多见见父神,如果我比三大家族都厉害,父神就会很认真的对待我了。“
紫衣妇人的心都要跟着这些话一起破碎了,勉强撑起了笑容,温和道,“暮儿怎么不去跟哥哥们玩儿?“
“嗯…“小浣暮低头,”他们玩儿什么都不带我一起。“
紫衣妇人眉头皱起,面上是不甘和疲惫,“没事的,哥哥们或是觉得不适合你,娘教你读书写字。”
浣暮抬头,胖胖的双手笨拙的抚摸紫衣妇人的脸颊,“娘,我会努力的。”
紫衣妇人心疼的笑笑,不住的点头,却是外面一道身影挡住了阳光,那人颀长的身姿宛若天神,眉梢和眼睛和浣暮如出一辙,却是坚毅的下巴透露着薄情的味道。
紫衣妇人慌忙起身,将怀里小小的浣暮轻轻放在地上,脸上都是不住的惶恐和不安,心思忐忑,“夫君…”
“来——”那男人冲着浣暮张开手,只眼神丝毫没有暖意,“到父神这里来,”
浣暮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犹豫了半晌,却是再抵不过心里对父神的思念,便是挥舞着小短腿儿跑了过去,男人抱起浣暮,抬眼,“浣央,我有话对你说,”
紫衣妇人抬头,面上闪过不安,微微点头。
男人将浣暮交给身后下人,进了内室,浣央将规矩的坐在一旁,手心满是冷汗,抿起嘴角,
“把暮儿送去释迦一族吧。“男人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茶水,却是一口没喝,放在了桌上,眼神没有半点温度,仿若说的事情毫不关己。
浣央惊恐的抬眼,神色中都是颤抖的恐惧,要把….她唯一的儿子送走?!
“不!“
不是不行,她没有身份和资格说不行二字。浣央慌张的起身,“扑通“便是跪下了,”我求求你了,我们可以不争神位的,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暮儿平安的在我身边长大,就好了,真的真的!“
“神位?“男人眼神中不可察觉的闪过嘲讽,”他怎么能继承神位,若是能为我族献身,已是殊荣。“
浣央面色惨白,泪水不住流淌,跪地的身子瞬间失了力量,已是不顾礼数,失声喊道,“是啊,因为我这个母亲是个妖!我的儿子就要为你族献身么?!!!好!他不是你的儿子了!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这行了么?“
“你一个人的?“男人笑了,“那我现在就就能杀了他,省得外人都说我族来了杂种,”
浣央面色通红,望着男人,“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错误么?”
男人摇头,起身离开,声音轻柔淡薄,停在耳朵里都不真切了,
“不,只有你,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