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芜垂眸，朝颜微微侧眼却也看不到他的神色，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浣芜便微微颔首，声音镇静无常，“浣芜明白，定会早日修习成神，”说完，轻轻的磕了个头，看向朝颜，微微一笑，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眼神的深意莫名的刻在了朝颜的脑子里，她从未见过那般自信的阿芜，浣芜顷刻间便消失在极乐宫主殿，朝颜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面上细微的汗珠一层接着一层的往外冒，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小命是可以继续下去，只是….浣暮说的“留在这里”指的是…主殿么？不会…要她回去目文阁吧？！那个乱流都会伤人的地方？！
朝颜抬眼扫了一眼浣暮的神色，摸不准这祖神到底在想什么，便是默默的跪着，低头不语，只膝盖一阵阵的酥麻。
“朝颜…朝颜…”
嗯？
朝颜抬头，浣暮那呢喃的声音是在叫自己么？抬眼的时候，就见浣暮的眼毫无温度的看着自己，又似乎不止在看自己，那眼神犹如古井一般，莫名寒冷，
“小妖在，”朝颜觉得自己的神经和嘴唇都在颤抖，除了惟命是从，她不知自己还能干嘛。
“小妖？”浣暮眉心微微皱起，面上寒霜不觉减去一半，“你哪里是只妖。”
“啊？”朝颜瞪大了眼，她本身就是一只芜花妖啊！虽然成精的岁月不久，但她确实是妖好么？不是祖神连着做妖的机会都不给她吧…
“又不仅仅是个人，”浣暮眉心皱的更深，真是奇怪，
“人？”朝颜急忙叩首，“祖神大人，朝颜的确是只芜花妖，不是人，”
可别得罪了祖神，一朝把她贬为人身…这可是无论怎么修炼，都得先死一回才能得道…朝颜想着，心里都在哭。
“余姚。”浣暮眉心舒展开来，不禁微微摇头，轻叹口气，转身作势要离开。
朝颜惊了，就把她留在这儿啊？急忙膝行两步，“祖神大人，”
浣暮脚步微滞却并未停留，“你今晚先住这里。”
“小的还是妖么？”
“不是，”浣暮的脚步急匆匆加快了，空冷的声音犹自传来。
“那是人？”朝颜想想都要心碎了，却是目光追随着祖神的背影，急忙问
“不是。”
“那…..”我到底是什么,,,朝颜的嘴巴长了张，却见浣暮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银白色的光晕。
不是人，
不是妖，
朝颜抬首望天，
我是人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