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初,到底是哪位神创立的,至今早已是无人能够考证,虽是流传版本甚广,但是在百姓和各位上神小仙妖魔鬼兽的心中,祖神浣暮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巨树参天,空气之中都是流淌着浓厚的灵犀,远古界的每位上神皆是牟足了劲儿修身,以求在极乐宫有一袭门客之地。
藏蓝色的锦袍上银色威龙栩栩如生,冰封的五官丝毫没有喜怒哀乐,静静坐在那里的男子的修长手掌微微一动,手中书卷便不知所踪,另一只手骨节分明,抬起来整理了下衣领,便再无动作,只安静的看着对面的灵泽泉水汩汩流淌,眼神若万年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远处一抹紫红色的衣袍缓缓而来,这衣衫上毫无装饰,只在袖口处有精致的绣着一躲碧色兰花,简单而华丽,大气端庄,头上并无太多装点,只将墨发用紫色水晶钗挽起,连耳饰都没有,手上也是全无装点,靠近了男子休憩的凉亭,释珈兰停住脚步,心里不禁一丝失落却是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若是浣暮能此刻回头看自己一眼,那多好。
但是习惯了,他对自己一贯的冷漠。
走进浣暮,进了他的视线,释珈兰幽幽回头,“今日怎么好似不太开心。”
“他是因何而来,”浣暮薄唇微动,
“他——”释珈兰嘴角动动,却是手掌心里冒出了汗,“阿芜在白泽清那里,”还是拗不过自己良心,淡淡的说出几个字,如鲠在喉。
“呵呵,”浣暮轻轻笑了,只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释珈兰却是已觉得危险,”阿芜在白泽清那里,怎么,他没得到你,便是要养了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
这四个字在释珈兰心中烙下了印记,他丈夫的儿子并不能叫她娘亲,多可笑。
”阿清是正派的人,你不必担心他对阿芜如何,”释珈兰冷下了脸,深吸一口气,“你大可放心。”
“我当然放心,”浣芜连释珈兰的眼都没看,“因为我不会要阿芜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释珈兰陡然警觉,不自觉的大了声音,
“恩?”浣暮下巴微微扬起,“我的儿子在极乐宫长大,这不是最合适的么?”
“你要带他回来?”释珈兰的手在颤抖,胸口好似有什么堵住。
“你不愿意?”
“我会愿意么?”
“这冲突么,他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妻子,”
“可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儿子的母亲!”释珈兰怕自己在下一刻会流下眼泪,转身拂袖而去,
浣暮依旧端坐在那里,似是万载不变的天空一般,只微微的叹口气,“花甲,你办事怎么这么不利落,”
“老奴知错。”灵泽泉上一身穿打着补丁出现的白发老头弓着腰,甚是谦和,仔细一看,正是“玉坊”中个朝颜墨玉的老者,“老奴已将墨玉给那个丫头了,大概这阿芜少爷已经启程往极乐宫来了,”
“好慢。”浣暮似是清清皱起眉头,但仔细端详,还是面无表情。
“见儿子也不是着急的事儿,您又抹不开面子亲自去接,只得是等着了,”
“确保他们安全,”
“老奴遵命。”被称作花甲的老人就那样不着痕迹的消失了,
浣暮起身,看着灵泽泉的水,手掌一挥,背后亭台化作恢弘殿宇,上面只一个“芜”字,
浣暮很是满意,背手离开。
已走在远处的释珈兰感受到浣暮灵犀的波动,心中早已有猜测,灵犀一探,便见到了那殿宇,手指甲深深的在手心中留下了印记。随即竟是一脸的释然,
来了也好,
母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