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一如既往的寒风凛冽,浣芜的银发在风雪中随寒风而动,南羽不再笑了,竟是生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只定定的看着浣芜,“颜儿在万川山下百仗深渊里,我感觉的到,她的灵犀之力,那个张子瑶,我带过去了,所以阿芜,若是颜儿复生,尽可能的,别再伤害黎民了,我知道这九州荒芜界是你创下的,一切的一切都得要看你的心情的,但是,咱既然是神,就得有点儿悲悯之心不是?”
浣芜嘴角一撇,“我是魔神,”
“欸,你这话就不对了,魔神也是神,”南羽轻拍了一下浣芜肩膀,眉眼突现笑意,“我啊,把那个张子瑶带进了里面,估计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意识,还真是没想到那丫头和朝颜的本命灵犀相呼应,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万川山下你压着的东西,但是也是奇了怪了,那白泽赤无明摆着是知道我用意的,也是没拦着,难不成这老家伙是开窍了还是怎么着的,你小心着点儿,我啊,想我儿子了,这儿估计你也是能应付的了的,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一步。”
浣芜轻轻笑着,没说什么,看着南羽消失,再一转眼,便是见着了万川山好似有些轻微的动荡,微微闭眼,感受着万川之下,张子瑶肉体被朝颜灵犀之力缓缓撕裂的声音,嘴角悄悄的上扬,一个俯身,冲万川山脚飞去,那里,白泽赤无一身雪白的尊贵不凡,静静的跪在那里,对从天而降的浣芜未曾看一眼,表情坚毅冷漠如同死寂一般,
“我留你百姓,也留你一命,”浣芜瞟了一眼白泽赤无,至高无上的北国之主,恍惚间看着那白雪皑皑,
“你毁天灭世,涂炭生灵,竟是今日有此觉悟了,我真是不敢相信,”白泽赤无的声音好像是瞬间便是苍老了沙哑,
“我承诺的,定会照办,你跪在这里,又是为何?”
“你是魔神,你有着超越苍生的力量,你能让别人复生吗?”赤无抬头,望着俊美无双的男子,缓缓开口问出,似有千斤之重,
“也是你,心爱之人?”浣芜微微低头,对上了赤无的双眼,“原来你也如我一般,执着过去。”
赤无微微点头,“都一样的吧,对心爱之人的坚持,我当初没有那样的勇气,却让思念逞强至今….流光,”话到最后,赤无已是红了眼眶,只说出了两个名字,便再无力气,
“流光并不爱你,也未曾爱过宇礼家的,所以,你并不用觉得不公,”
赤无笑了,伴随着笑容的,是一声轻叹,“爱不爱也不重要了,我不年轻了,呵,或许不该在你的面前说自己老了,我只是不断在想,若是重来一遍,我可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浣芜没有说话,抬眼看着万川山脚微微的晃动,万载不曾动荡的心,好似微微颤抖了一下,浣芜的喉结动了下,
“万载若真能回到原点,谁愿意涂炭生灵,换一朝之乐。”
白泽赤无望向山顶,“那里,是我发妻冰冻的地方,她到死都恨着我,因着我不爱她,却是娶了她。”赤无一行清泪,“没能力遗忘的每个人,结局都是一样,”
“你跪着,又能有什么用。”
“我虽不爱,却到底是亏欠了,”赤无起身,负手而立,“朝颜的复活,要苍生为代价,我只要我国百姓安居,而现在的战争,我当真是要输掉了,虽是我输得起,但不能再用百姓去作为代价了,”
浣芜嘴角扬起,“所以呢?”
“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我百姓,”赤无定定的看着浣芜,没有了平日的威严和算计,苍老之态横生,
浣芜盯着赤无的眼,半晌,轻笑着,
“那就,去死吧。”声音轻的如同飘落在半空的雪花,
赤无的脸上慢慢的荡漾开诡异的笑容,“生,不能爱流光,死,亦不能和她同葬,对战于你,已是精疲力竭,浣芜,怪不得你沉睡万载,我或许,有几分能理解你的心情。”
话没落地,赤无灵犀运转,飞至万川山顶,声音飘渺,“这一世,总要对得起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