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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救命啊!……救命!……!”

到最后,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命休矣!”我心想。一急,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恶梦!这才发现,贝斯丽娜的一只手刚好搭在我喉咙上,她那长而尖的几个指甲正稳稳地掐着我。下半身呢,则被她一条大腿压得酸麻!

看来,和女人一起睡觉是要付出代价的!

经过仔细搜索,长白山一带未现任何异常。我们又沿朝鲜半岛,日本列岛,菲律宾群岛,东南亚列岛一直到南亚次大陆,苏莱曼山区,都是一无所获。

其间,我们一直关注着外部消息。巧合的是,最后定下来的与我父亲争夺第51届首席行政官职位的最有力竞争者不是别人,正是我女友贝斯丽娜的生父------美洲星际旅游业大亨泰哥尔.菲尔德先生。

我的这位准岳父好象与生俱来就是我父亲的对手。我父亲为人谦逊,他却是有着富商巨贾们皆有的那种亳不掩饰的狂傲;我父亲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财力虚弱。他呢,不用说了,自然是家资巨万,富可敌国;我父亲讲以礼治世,他却强调法制为先;父亲讲均富。他却大讲差异化,能者多劳,能者就该多得。总之,他们俩处处针锋相对,立场迥异,大相径庭。

泰哥尔.菲尔德作风强硬,咄咄逼人。他知道我父亲是当代儒士的代表人物之一,就在各种公开场合以及媒体上对儒家大加挞伐,狠批痛斥,说得一无是处。我父亲呢,天生缺乏攻击性。面对泰哥尔的凌厉攻势,一直未采取有效反击。处处防守,却是防不胜防。他声势渐微,明显地落于下风。

贝斯丽娜对于她父亲的竞选,可以说是漠不关心。最开始的时候,她父亲打电话要她回去帮忙,她在这头毫不客气地说:“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你就一个人慢慢去选吧!”

在贝斯丽娜的记忆中,她的父亲对她和弟弟史蒂安自小是不够疼爱的。她认为她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嗜钱如命。金钱和权势在他眼里永远是第一位的!她甚至怀疑,在她父亲的字典里,究竟有没有“亲情”二字存在!

现在唯一让贝斯丽娜挂念的,就是她那顽皮的同胞弟弟史蒂安.弗尔南德斯.菲尔德。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常说

“你想他,就回去吧。”我说。

“不行!不找遍全球每一个角落,我誓不罢休!”她说。

“娜,你听我说,共同体武装部队司令乔治.沃克.希尔将军不是已经下令用数颗深空探测卫星查找外星生物了吗?我们这样遥遥无期的探索是没有意义的!”我又一次试着劝说她放弃我们的探索之旅。

这一次,她显然生气了。“你,一个人回去吧!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好了!早在朝鲜半岛的时候,你就在打退堂鼓了!难道不是吗?你快回去吧,协助你老爸登上内阁首脑大位,你就是万众瞩目的第一公子了!那将是何等的显赫荣耀啊!”

“不是这样的!娜,亲爱的娜!你听我说,不是……!”

“够了!谁是你亲爱的?我可没那福分!不敢当!你请移驾回府吧。尊敬的第一公子阁下!在这儿陪着民女浪费你宝贵的青春,我实在担当不起!”

我两眼呆滞地望着她,无可奈何,无言以对。

9月21日上午9至11时,是父亲和泰哥尔.菲尔德举行首次电视辩论的预订时间。那段时间,我和贝斯丽娜正在印度洋中的迪戈加西亚岛上。贝斯丽娜依然和往常一样,专心致志地守在监视屏幕前。她从一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放过哪怕一丁点儿可疑迹象。而我呢,今天再怎么着我都要看看父亲的表现。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还是彬彬有礼的。握手,拥抱,合影。从容而大方,始终面带微笑,都显得成竹在胸,坚定而稳重。

最开始是自由问答时间。

“请问伯坚先生高寿?”泰哥尔首先发问。

“泰哥尔先生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鄙人作为您的竞选对手,我的个人资料您可能已经看过上万遍了吧!啊,哈哈!”父亲巧妙地躲过对方射出来的第一箭。

“好吧。那----敢问伯坚先生,您曾经向全球选民说过一句话,不知道忘记了没有?”我的准岳父紧接着向父亲射出第二支箭。

“呵呵,鄙人向全球选民说过的话可多着呢!不知泰哥尔先生指的是哪一句?”父亲笑问。

“各位请听,一开口就‘呵呵’!到底是老人家呀,用语习贯跟我们年轻人大有区别!伯坚先生年事巳高,忘记自己常说的某句话我们表示理解。伯坚先生,您不是四处宣扬说,您谋求行政长官之职,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全球民众吗?您老人家怎么就忘了呢?哈哈!晚辈在此不妨向您提个建议:您的谦称应该由‘鄙人’改为自称‘老朽’或者是‘老夫’!这样更贴切些!哈哈!”泰哥尔果然了得,一上场就拿父亲的年龄问题大作文章!

“啪啪啪……!”现场响起一阵掌声!是泰哥尔阵营的人拍响的。

无奈,父亲却直往对方挖的坑里跳。他居然这样去回答泰哥尔:“俗话讲‘后生可畏’,我今天要讲‘后生可斥’,‘后生应斥’,泰哥尔先生难道不晓得非礼勿言吗?‘老朽’,‘老夫’等词汇,对人是何等轻篾,何等不尊重!鄙人在此要奉劝泰哥尔先生,平常应该多看看书,多少增加点儿修养,免得又发出如此无礼之言!”

我心里暗自着急,父亲怎么要去承认他是“后生”呢!而且,刚才这一番话,让他给人的印象的的确确是老而迂腐的刻板样!

他这样回答,正中泰哥尔下怀。泰哥尔听后哈哈一笑说:“老先生教训得是。后生晚辈一定谨记!一定谨记!”

完了,看来今天的辩论,父亲输定了!

我愤怒地走到贝斯丽娜身旁,冲她喝起来:“贝斯丽娜!你不来看看,你老爸真的是太狡猾了!”

“噢,是吗?哈哈。”她两眼紧盯屏幕,头也不回地胡乱回答说。

我真想跑过去把热像仪给她关了!可是,我又怕再次惹得她生气。现在,我越来越有些“妻管严”而至“畏妻症”了,尽管她现在仅仅还是我的女友。

等我回身到我的电脑面前时,父亲和泰哥尔已经在进行正式辩论了!

“请问伯坚先生,您老人家的‘团结,博爱,正义,公平’具体是些什么内容呢?我们都知道,‘团结,博爱’是公民个体,社会各群体之间维持关系的态度问题,怎么就成了您老人家的施政理念了呢?‘正义,公平’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形态表述用语,怎么也成了您老人家的施政理念了呢?”泰哥尔这一问真可谓是戳中了父亲要害!可我父亲也不是吃素的。他用宏亮的声音答道:“先有正确的态度才能有正确的行动。正确的行动才能导致正面良好的社会表象。这世界上的有些问题,光靠先进的科技手段是解决不了的。人类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生活态度。否则,纵是终日锦衣玉食,华屋美车也会没有丝毫幸福感可言,搞不好还会生活得很痛苦!而我们儒家却有解决这个问题的专长。在此我要郑重声明,我所提八字诀仅是我倡导的生活方式,并非我的施政理念。至于我要怎么治理天下,那当然是‘山人自有妙计’,我将在第二轮电视辩论时详尽表述。现在,请泰哥尔先生先来说说看,您将会是怎么的一个干法?”

“嘿嘿嘿……!”泰哥尔连笑了几声:“伯坚先生,您老人家给我们的印象简直就是一只老狐狸。好吧,既然伯坚老先生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那么,就让我把自己堪称完美的计划先行公之于众好了!”

泰哥尔直了直腰,清了下嗓子,朗声念道:“我向全球民众郑重承诺,我将在五年任期内做到以下几点:第一,拿出财政支出的千分之一,在各生活区的公共地段安放全自动自助健康监测仪,任何公民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一个把控。俗话说病从浅中医,我们每一个人想要过得好,首先应该有健康的身体。大家说对不对?”台下响起一阵掌声。泰哥尔笑容可掬,接着说:“第二,我们将加强对弱势群体的关怀。所有的鳏寡孤独者,除提供免费住房外,我们将按社区发放聊天机器人,让机器人为他们带来快乐。第三,经济活动方面,我们将首先进行能源结构改革。今天的全人类都居住在离地两到三百米的居住平台上,这么高的空域,风力资源是极为丰富的。自从我们从月球上采集到氦3气的那天起,我们就愚蠢地放弃了风力资源的开发利用。但是,月球上氦3的储量据说就在100万吨左右,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风电也是绝对意义上的清洁能源,我们没有理由不对其进行开发利用。这样,我们留给后世子孙的氦3就会多一点;众所周知,我泰哥尔是搞星际旅游业的。那么,在我的任期内,我将推动另一项旅游资源的市场开发,那就是海底旅游。我们现在的潜水器足以下潜到海洋的任何深度,所以在海底旅游方面将是大有可为;另外,我将推动新型建筑材料的研发,进而对全球居住平台和住宅进行改造升级。根据估算,单就这一项目产生的就业岗位也是巨量的。更不用说它将产生的巨量收益了;我们将施行每周一日工作制,更多的工作将交由智能机器人去完成。人们可以利用充足的时间进行文化娱乐,购物等等活动。这样,文化演出市场和其他一些消费市场将会红火起来。我们还有一些具体的其他经济措施,限于时间问题,在此我就不逐一讲述了,将由我的助手在本周内向外界作详细的补充说明。”

泰哥尔接下来又阐述了他在公共卫生,教育,治安及全球防务等方面的一些方案。

在人口失踪事件方面,父亲的看法较受诟病。他跟吴叔叔一样,一口咬定那就是外星生物所为。泰哥尔却不同。他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绝不能断定那是何人所为。我想,传统威胁和非传统威胁都应考虑,作两手打算,两方面准备更好。”

这一次电视辩论之后,父亲的支持率唰地下降到不足20%。泰哥尔则是声势大涨,支持率拉高到48.68%!看来,父亲败局已定了!

果不其然,在半个月之后的正式选举中,泰哥尔一举获得过半数选票,击败我的父亲,成功当选第51届行政委员会首席行政官。

贝斯丽娜对她父亲的胜利淡然处之,只在我面前说了句:“这下他该满足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了!”

我和贝斯丽娜在迪戈加西亚岛上呆了两周半,照例是一无所获。我们打起行囊,架驶子思号飞到了沼泽密布的奥卡万戈三角洲。这里有纵横交错的水道和潟湖,郁郁葱葱的凤凰棕榈林。成群结队,拖儿带女的狒狒,悠闲自得的长颈鹿,浩浩荡荡的野牛群和疾如闪电般奔跑的猎豹和非洲犬。

我正在子思号上用望远镜欣赏着这壮美无比的自然风光时,贝斯丽娜一声惊叫:“南箎,你看!快看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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