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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土地和民心

北京,这座大明的皇城,本是一座北方重镇,但是现在却增添了一丝柔美,淅淅沥沥如丝如线的春雨淋湿了街道,整座城市一片烟雨朦胧,仿若置身于江南水乡。

紫禁城的正门旁边,两个一身绿色军装的禁军士兵依然笔挺的站立在雨中,守卫着宫门。禁军依然隶属于锦衣卫,不过士兵已经全部换成了经过训练的新军士兵。

沐浴在雨中的两个禁军士兵渐渐的被远处正在走来的十几个身影吸引住了目光,警惕的望着他们渐渐走近,待到进了警戒范围之后,一个士兵立刻走了过去,拦住了人群,不过看着这群衣着朴素农民模样的人不像坏人,因此放缓语气对着前面的老者问道:“老人家,前面就是皇宫了,不能再走了,您有什么事吗?”

“不能再走了啊?好,你也是新军的吧?好好干!我们只想给皇上磕几个头,没别的事!”老汉意外的并不怕禁军士兵,说完就跪在了石板路上面。

禁军士兵虽然不是新军,但也是在新军中训练过,因此并没有反驳,见老者并没有向前走,也就没有制止,向自己的岗位走去,不过还是向里面通报了。

养心殿内,崇祯正在和已经重新出任首辅大学士的孙承宗商量事情,主要是关于土地的,京师比南京早,现在已经近两个月了,土地问题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是皇权的时代,皇权加上军权,做起事情来那速度不是一般的有效率啊!

听到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并没有大的波折,崇祯心情很是不错,听到随身小太监的禀报也来了好奇心,开口对孙承宗道:“孙师,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孙承宗曾经做过两代帝师,因此崇祯也很是尊敬,闻言道:“既然皇上有这个兴致,老臣自当奉陪了,呵呵!”

崇祯头上打着黄色的伞盖,孙承宗则是手执小太监呈上的油纸伞,君臣二人向着城门方向走去。到了城门楼,果然看到城门外面的路上跪着十几个农民模样的人,正在顶着小雨向皇城方向叩拜,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崇祯也是好奇,吩咐小太监道:“去,把他们请上来吧!”

“皇上三思,这不合妥啊!”小太监劝道,这可是皇上,万一出现个好歹怎么办?

“有什么不妥?你看看周围?”崇祯说着看向边上的禁军,不由得也是暗自点头,以前的禁军虽然好看,却更像是花架子,现在的好多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给人一种军人的威严和美感,看着舒坦。

小太监想了想,周围全是禁军,应该没问题,也就下去了,他是王承恩走后,跟在崇祯身边的小太监,王承恩走的时候嘱咐过他一定要伺候好皇上,保护皇上的安全是第一要务。

过了片刻,下面的十几个农民被请了上来,一个个颤颤巍巍的走到崇祯面前,直接跪下磕头了,他们没想到真的能见到皇帝,本来只想着给皇帝磕个头就回去的,现在崇祯就在面前,一个个都傻了……

崇祯则是和蔼的问道:“老人家,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冤情?说吧,朕给你们做主!”

“皇……皇上……我们没……没有冤情!”毕竟是老人,见得世面多一些,虽然还是害怕,但是还是回答了崇祯的问题。

“哦?没有冤情?那你们来这里给朕磕头干什么?”崇祯又好奇了,他本以为是想伸冤的人呢,今天自己心情好,就帮帮他们,没想到不是……

“皇上,我们又重新有了土地,新军的士兵们说是皇帝的旨意,当年为了给老婆子治病,把地卖了,后来再想买回来却是买不回来了,没想到老头子临死之前还可以重新收回土地……呜呜……”老汉已经克服了开始的恐惧,不过还是有些激动的说道。

崇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随后看向周围的人问道:“那你们呢?都是因为这个?”

过了片刻,有一个中年汉子开口道:“我……我的地是被武清侯强占的,现在又重新分给我土地了,比以前的还多……”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朕看你们在下面嘴里念念有词,又是在干什么呢?”

“皇上,我们在祈求老天一定要让皇上长命百岁,这样我们的好日子也会长久些……”老者期盼的说道,他们是真心希望一个好皇帝能活的长一些。

“大胆!皇上是万岁,岂能长命百岁?”随身小太监怒喝道。

“你给朕闭嘴!朕宁可要老人家的长命百岁也不想要你说的万岁!”崇祯对着小太监喝道,太不长眼睛了,百姓的愿望多淳朴啊,自己要是能活到百岁就破了皇帝的记录了,至于万岁?谁给朕活一个看看?

小太监委屈的低头不敢出声了,崇祯则是看着老汉道:“老人家,朕谢谢你们的好意,朕向你们保证一定活得长一点!现在已经下雨了,快要春耕了吧?你们的心意放在心里就好,千万不要耽误了春耕啊!”

老汉看到崇祯并没有架子,心也放了下来笑道:“呵呵,皇上,不碍事的,我们的家离京城不远,走五天就到了!”

崇祯一听竟然是走来的,下意识的看向了老汉的脚,只见一双破旧的布鞋已经四面漏风了,脚底已经磨破了,脚掌的血迹汇着雨水流了出来,饶是以崇祯的心境也是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多好的百姓啊!旋即吩咐道:“来人,去把朕的鞋子拿来!”

这回小太监学乖了,屁颠屁颠的跑去随着的御辇上面把崇祯的鞋子拿来了,乖巧的递给了崇祯,一句话也没说,崇祯一见也乐了,道:“老人家,来,穿上!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的!”

老汉激动的接过崇祯递来的靴子,哽咽着说道:“皇上,这个不能穿啊!老头子要拿回家供起来,这是皇上赐的!呜呜。”

“这……”崇祯没想到这一点,他赐的靴子百姓敢穿才怪,一定会拿回去供起来的,随即说道:“来人,带这些人下去,给他们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喝一碗姜汤再做一顿热饭,然后找一辆马车送回去吧!”

“是,皇上!”小太监赶紧吩咐随着的太监带着千恩万谢的十几位农民走了,他是崇祯的随身太监,不能亲自去的。

崇祯看着百姓走了,回头一见孙承宗正在悄悄地擦眼泪,开口道:“孙师,您也感动了?”

孙承宗点了点头道:“让皇上见笑了,不过民心可用啊!”

崇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见笑的,不瞒孙师,朕刚才都被这些淳朴的百姓感动的差点流下泪来,不过这倒是让朕想起了杨山梓说过的一句话来,呵呵!”

“哦?不知杨总兵说过什么话,让皇上记起了?”孙承宗问道。

“他啊,他说过我大明的百姓是最淳朴善良的百姓,只要他们有饭吃有衣穿,那他们就会觉得很知足,现在看来,此话在理啊!你看看,朕只不过是把土地重新分给了他们,他们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朕!”崇祯激动地说道。

“恩,现在如果有人再敢煽动百姓造反,刚才的老爷子就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抄家伙打人的,哈哈!”孙承宗点头道。

“杨山梓还说过百姓不是乱民,只是他们活不下去了而已,所以变得不是百姓的民心,是我大明的朝廷,现在朕更坚信自己是对的!”崇祯语气郑重的点头道,这两个月他也一直在考虑自己的得失,因为权贵们一见硬的不行,纷纷发动自己的关系网找崇祯求情,崇祯也曾经犹豫过,他怕真的变成独夫,不过以后他不会在犹豫了!

“是啊!流贼也是百姓,他们不是贼,只是被逼的不得已了!不过,皇上,老臣真的很是好奇小杨总兵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奇才了,到现在还不满二十岁吧?”孙承宗问道,他来京师的时候杨山梓已经又启程去南京了。

“他?他是奇才?怪才懒才还差不多!”崇祯苦笑道。

“为什么?杨总兵年纪轻轻就能率军平定辽东,为我大明革除弊政赢得时间,这一点就让老臣汗颜啊!”孙承宗疑惑道。

“孙师,你说他平定辽东,这功绩即使给一个国公也不为过吧?为什么只是个国候?”崇祯问道。

“这个老臣还真不清楚……”孙承宗也是疑惑,平定辽东,一个国公绝对不为过。要知道满清可是直接威胁大明的江山的。

“那是因为他要圣旨为他娘子赎身,还要一品诰命……”崇祯一说起来就想笑,堂堂大明皇帝帮人赎身!

“什么?哈哈,轻狂少年啊!没想到皇上竟然答应了,老夫越来越好奇了,真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孙承宗也大笑道。

“嘿嘿,孙师想见他?简单啊!很快那小子就要疯了似的往京城跑了!”崇祯笑道。

“为什么?皇上下旨召他回来了?南京还需要他坐镇啊!”孙承宗问道。

“因为……他的娘子有孕在身了,他要是不回来才怪!只是不知道南方形势如何了?”崇祯了解杨山梓,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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